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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包要花搶上一步,覷准了吳大軍翻過身來的一刹,棗木板不搗,在吳大軍又一次的尖嗥裡,包要花已重重的搗碎了他的陰囊!

  棗子板子在包要花手上一翻一轉,猛探而下,「哢嚓」一聲,又把尚未返過氣來的吳大軍一顆腦袋砸得稀爛,紅紅白白,噴濺出好幾尺遠!

  籲了口氣,包要花站直了身子,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把血跡斑斑的棗木板子在鞋擦了擦,在氣無力的道:「當家的,剩下的一個……」

  西門朝午大笑道:「這一個差不多癱了,嚇癱了。」

  包要花嘿了兩聲,道:「不妨,當家的,不妨。」

  「來了——」西門朝午怪叫一聲,猛又將手上提著的邵德推了出去,那邵德可不是真的有些癱了?他像醉了酒一樣,兩眼翻白,面色如紙,出氣多,入氣少,一被西門朝午推出,連哼也來不及哼,軟綿綿,泥糊糊的就萎縮著溜倒——

  猝然旋身,包要花的棗木板子一下敲在邵德的下頷上,這一下力道之重幾乎敲掉了他半邊下巴,此刻,包要花大手板子也拔了出來,在邵德身形被砸得一彈之際,包要花的兩塊板已左右齊揮,輪翻交擊——左板子穩住邵德的身體,右板子狠打,右板子穩住邵德的身體,則左板子毒砸,迴圈不息,又重又急,宛如狂風暴雨,猛罩而下!

  人的身軀到底是肉做的,哪經得起包要花這種又狠又重的敲打?況且,那兩塊棗木板子又和生鐵差不多硬,和人肉比起來簡直的是不能比了,只在短短的時間裡,邵德已被打得骨碎肉糜,變成血糊糊不似人形的一團了!

  起先,那邵德還能慘嗥尖嚎,瞬息之後,他那慘嗥尖嚎即已低沉下去,終至微不可聞,從西門朝午推他出來,直到他成為血糊糊的一團,總共算起來,也只不過是喝幾口茶的時間,而就在這喝口茶的時間裡,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就成了一堆狼籍不堪的死肉,要不是那一頓「劈哩啪啦」的棗子板子暴響,幾乎會使人懷疑那是怎麼變成的呢?

  此時——

  西門朝午走上前來,扶著包要花到一旁坐下,用衣袖替他擦拭臉上的泥汗,一邊笑哧哧的道:「包兄,氣出了吧?」

  喘著氣,包要花點頭道:「出了一半,還有一半要找著了那奚槐才出得淨……」

  淡然掃視了雪地上兩具屍體一眼,項真道:「鬼差神使的把他兩人送到我們眼前——青松山莊那麼多餘孽偏偏就只有他兩個人摸了回來,這不叫命麼?所以,我想那姓奚的也不可能逃得掉,他不會有大好的運道……」

  西門朝午哈哈笑道:「我相信,媽的,那幾個禍首斷然難以逃脫,他們還留著包兄的一口氣在肚子裡哩……」

  一用勁,包要花站了起來,他帶著乏倦的音調道:「我們走吧?」

  項真微笑道:「你不再歇一會?」

  哼了一聲,包要花橫鼻子豎眼的道:「歇?再歇你不急瘋了?奶奶的,人家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他媽越急的事表面上越松閑,再歇下去,若是跑掉了人,看你不在心裡咒我祖宗八代才怪!」

  不可置否的抿抿嘴唇,項真道:「好,現在出發!」

  於是,西門朝午、包要花二人搶先開步朝後出去,項真知道他們與自己是同一想法,奚槐等人自假陰山的地下秘道裡脫走,那麼,他們逃生的路線大致來說,將也是假陰山後面那片群山層嶺的荒涼範疇了……

  三個人的身形消失在青松山莊後院的假陰山之事,而青松山莊則是一片淒涼,殘垣頹壁,焦棟塌梁,還有火舌子在伸卷,還有濃煙硝霧在嫋繞,在那些瓦礫堆裡,在那血紅地下,又該寫下多少悲哀,多少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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