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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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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細論恩怨 氣淩敵 既簡明又乾脆,前後只是幾十句話,包要花已將他們與青松山莊為何結怨的經過敘述得一清二楚,未了,他道:「當家的,一個人與一個人有了梁子,也只就是單純的仇恨而已,仍然有解得開的機會,但是,這仇恨中若然包含了污蔑與羞恥,就永也難得化解了,如今,青松山莊和我們之間便正是如此!」 聽過包要花的一番話,西門朝午不禁義憤填膺,氣沖牛斗,他雙目發出赤光,暴烈的道:「難怪項兄雙手十指至今仍有疤痕,上次看見項兄換衣,胸脯上也是一塊塊的疤印,媽的皮,原來其中竟還有著這第一段深仇大恨,卑鄙無恥的青松山莊,瞎心瞎眼的夏老鬼……項兄,你你你,你卻瞞得我好慘,莫不成說出來還會丟你的人?莫不成我性西門的還不夠交情知道你這些事?」 淡淡一笑,項真道:「全不是,當家的,我只認為在江湖上闖,受些折磨乃是極為平凡的事,犯不著逢人就說,大驚小怪,而至少,我也早告訴過你我與青松山莊有仇,你知道我與他們有仇,這不是就足夠了麼?」 怪叫一聲,西門朝午吼道:「誰知道你和他們的仇恨竟是結得這般深沉?記得你當時只告訴我你著了人家的暗算,被挾持到青松山莊被他們好整,弄得險些賠上條命,僅僅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你說話的時候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聽在我耳朵裡還以為你只是吃了點虧險些失算受制罷了,那裡知道卻竟有著這麼一段血淋淋的慘狀;你老兄既不說明仇怨是否已經索回,更不深述當時身受其苦時的詳情,輕描淡寫的三兩句話就全包括了,你又叫我如何去體會內中的隱衷?老哥啊,你是太也看得開了……」 潤潤唇,項真道:「當家的,你且莫生氣,你應該曉得,我是一個隻重實際行動而厭惡空談的人,我告訴過你的那幾句話,已表明了我心中對青松山莊的痛恨與仇視;還有,在如意府金龍殿中之時,我不肯留下姬大木的性命,不是更顯露出這段糾葛的不可化解麼?」 重重一哼,西門朝午道:「好,我們什麼時候去?」 項真詫異的道:「到哪裡去?」 大吼一聲,西門朝午道:「哪裡去?青松山莊!」 目注西門朝午,項真道:「你,當家的,你也去?」 氣得額際青筋暴浮,西門朝午火道:「怎麼著?項兄你莫不成認為我西門朝午這兩下子左腳貓把式還不夠看麼?」 微微一笑,項真道:「當家的切莫誤會,我只是想,這件事僅算我和老包的私梁子,不應該再拖下你來趟這混水…… 猛一挫牙,西門朝午憋著氣道:「那麼,我問你,無雙派與如意府之間也只是他們的私梁子,為什麼你卻拼了老命幫助無雙派?」 項真脫口道:「無他,道義與情感而已!」 暴叱一聲,西門朝午道:「正是,難道說,你就認為我西門朝午不明道義,不懂情感麼?更甚者,你我之間的情誼深厚,只怕更超出了你與無雙派!」 豁然大笑,項真道:「也罷,有勞當家的了!」 立即轉怒為喜,西門朝午笑呵呵的道:「這才像話,你倉媽與包兄去拼命,卻把我擺在這裡坐冷板凳,姑不論這已失了朋友互助之道,更等於是瞧我西門朝午不起,這口鳥氣便是能咽也咽他不下哪!」 沉默了好一會的包要花這時開了口,皮笑肉不動的道:「老實說,本來就該讓當家的一道去,公子爺就是那種不肯求人的舅子脾氣,操的,這也算求人麼?咱們與當家的算是什麼交情?而且,哪有眼看著好朋友去拼命自己反而閑著風涼的道理?休說當家的不肯,我也由不得他這麼鬆散;公子爺啊,有朝一日,你拉尿沒帶紙揩屁股,我看你都會撕了衣裳當紙擦,就不願開口招呼一聲……」 一番話又把西門朝午的火氣引了起來,他暴辣的吼:「媽的,下次你姓項的再有難不讓我們同當,老子就先和你拚上三百個會合再講理!」 包要花點頭道:「對,我支持你,當家的!」 苦笑一聲,項真道:「你們二位倒好,才交給了幾天就齊心沖著我來了?看當家的模樣,這又好像是去搶媳婦一般的有趣……」 咧咧嘴巴,西門朝午道:「你小心著腦袋不吭聲,也就好像要去偷金子一樣鬼鬼崇崇,妄想獨吞!」 包要花忙道:「好了好了,別再抬啦,我們倒是商量商量,什麼時候啟程?怎麼個走法?」 斷然的,項真道:「午後啟程,不繞彎子,直奔青松山莊!」 西門朝午插嘴道:「投名帖子拜莊,明著叫戰?」 搖搖頭,項真道:「不,我們不需要給他們準備的機會,更不能再予他們以眾淩寡的便宜占,我們用閃擊,沖進莊去,碰下誰幹誰!」 一拍手,包要花叫道:「我同意,這些邪龜孫不要臉的齷齪事做得大多了,哪還有那麼多的仁義道德與他們講?我們一進莊就接刃,殺他個天翻地覆,雞飛狗跳,哼哼,這就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看看他們這些王八羔子以後還敢不敢如此陰毒,如此坎人……」 一抹殘酷的笑意浮上了西門朝午的瘦削而冷沉的面容上,他嗯了一聲,道:「我再準備一包鹽巴,一瓶濃膠,用鹽巴搓他們的傷口,以濃膠剝他們的皮!就好像他們昔日對付二位的法子一樣,這才更應了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兩句俗話!」 頓了頓,他又道:「我帶了『紅眼箭』在身上,一進莊,我就射發『紅眼箭』,嘿嘿,假如他們不理茬,就算與我整個『千騎盟』結下樑子了——你們一進去就動手,青松山莊的人們是一定無暇理會『紅眼箭』的,如此一來,我的藉口就更多了!」 點點頭,包要花道:「有理,這一著十分高明,也可以避免外人閒話!」 得意洋洋的,西門朝午道:「『紅眼箭』出,表示千騎盟的威信在此,在即等於警告對方住手退讓,你們一開殺,青松山莊的狗雜碎們又豈甘住手退讓?換句話說,他們就算藐視了本盟聲威,而藐視了本盟聲威跟著就需要施以教訓,呵呵,於是乎,我就光明正大的下水了!」 抿唇一笑,項真道:「得了,當家的,你這一套對『金雷手』荊兄也曾用過,卻反而打出了個好朋友來啦!」 西門朝午也忍不住笑道:「不過,這一次卻顯然不會再打出個好朋友來了……」 他們激昂振奮的研討著復仇雪恥之道,默默,君心怡臉上充滿了慢鬱與憂慮,這時,他再也憋不住了,仰起頭來,低徐的道:「弟……你真的要去嗎?」 項真的心弦微微緊抽了一下,他凝視著君心怡,慢慢的道:「姐,你知道我是必須要去的……」 唇角微微痙攣,君心怡感傷道:「仇恨永遠是越結越深的,弟,我們的胸襟要寬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為什麼斤斤於懷的計較不可?」 沉默了片刻,項真低沉的道:「姐,我們天生是這種恩怨分明,嫉惡如仇的個性,又生活在這種以報復為解決夙恨唯一方法的江湖道上,我們流的血,就必須要索之以血,損的命,就一定要索之以命,我們沒有更好的法子來通融,來變化,我們要沿循我們素來傳統,尊照我們千百年來武林中的規矩,我們無法更改,否則,人家就不以為這是寬大,而看做的懦弱了……姐,況且青松山莊的人,個個邪惡陰毒,賦性暴戾凶強,這些,你也全曾身經目睹,剷除他們,也只是為天下萬民殲害,為江湖道義伸理,無論對我或對任何青松山莊以外的人來說,都是值得的,可行的……」 幽幽歎了口氣,君心怡道:「或者你說得對……但是,弟弟,又怎生放得下這顆心……」 深情的看著她,項真道:「姐,多少年來,我經過的艱困危難也不少了,比這件事情更兇險的我也平安渡過,夷然無損,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完完整整的回來,一點也不受傷害的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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