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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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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漢子全身一震,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掌拍來,掌勢過處,勁風襲體如削! 項真一閃倏上,他的九記散手中的絕式,「鬼索魂」「魔擒靈」「千樹紅」「龍入海」迸出齊上,掌與掌連成一體,影與影晃閃不分,眼前四面八方皆是掌影,卻又只是兩掌成雙,威力之宏,無可言喻! 中年漢子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回手之力——甚至連招架也已不逮,他正手足無措的退避,項真驀地一式「月蒙影」已將他斜斜劈翻地下! 這人在地下一個翻滾,還沒有跳起,項真的一隻腳已踩在他的頭上,聲音冷得能凝凍人們的血:「朋友,不要輕舉妄動,假如我要取你性命,現在,你不會還有蹦跳的機會。」 中年漢子一張紫臉漲成了豬肝之色,豆大的汗珠涔涔淌落,方才,項真的雙掌只用了三分力道,而且是掌背著力擊在此人肩胛之上,否則,他此刻的確已經不會再有活命的希望了。 這人躺在地下,沙啞著嗓子道:「你……項真,你想如何?」 項真收回腳去,道:「你站起來。」 中年漢子一躍而起,蹌踉了一下,羞怒的道:「姓項的,有道劃下來,有話擺過來,我姬大木皺皺眉頭算不上是條漢子!」 項真搓搓手,道:「朋友,你好生聽著不要妄動邪念,項真可以在須臾之內置你死地,現在,告訴我,我的那些朋友囚在何處?」 姬大木神色微變,恨聲道:「不知道。」 項真笑了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姬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姬大木冷冷一笑,道:「我姬大木在江湖上也混了近二十年,姓項的,你用不著來這一套,今日任你殺剮,休想逼我說出一個字!」 項真臉色一沉,緩緩地道:「你可以呼援,但是,我若讓你來得及開口,就算是我黃龍白來這人間一趟。」 姬大木退後一步,淌著汗,呼吸急促的道:「姓姬的不是窩囊廢……」 項真哼了一聲,道:「說!」 姬大木搖搖頭道:「不知道。」 忽然極為溫和的笑了,那笑卻是陽光裡的冰渣,和熙中的冷厲,項真語調出奇的低柔:「朋友,我要生剜你的右眼!」 姬大木尚未及回答,已似鬼魂的詛咒來自無形,只見人影一閃,他的雙掌修然上崩卻崩了個空,一隻手指那麼準確而恰到好處的貼在他的右眼眼皮之上:「你太愚蠢,朋友,記得用短路子爭取時間,你的頭也移得太慢。」 姬大木哆嗦了一下,臉色紫中泛青,呐呐不能出言。 項真收手後退,安詳的道:「不要逼我傷你,告訴我,我的朋友們被關在何處?」 姬大木呆呆的站在哪裡,像根木頭似的一言不發,他實在為對方這種閃電般快捷的身法嚇破了膽,就好似自己是一個三歲稚童在與一個專走鋼索的賣解人比賽著身眼手法一樣,簡直差得十萬八千里。 項真用手揉揉臉,道:「姬大木,以後,你可說是我逼你說出地方來的,不要愚蠢,一件不需要死亡做代價的事而去死亡是最不值的,這包括你們的莊主夏一尊在內。」 姬大木緊閉著嘴唇不說話,他已橫了心,寧死也不肯說出一個字,因為,他不願,也不能背叛青松出莊。 自對方的神態上,項真感到棘手,他並不真的想傷害這人,但是,若不用強,又如何能使他屈服呢? 搖搖頭,項真歎了口氣:「你真不說?」 姬大木仍然閉嘴不答,臉上一片湛然,大有泰山可傾此氣不竭的意思,項真目光冷冷的看著他,半晌,道:「也罷,我走了。」 說著,他轉過身,目梢子卻瞥及姬大木那愕然後的鬆散與釋懷,於是,他身形剛剛轉了一步,突的半則出手,姬大木閃躲不及,「吭」的一聲悶哼,人已像一堆爛泥般栽倒。 項真點了他的啞穴及軟麻穴,一把抓起他來,將他四平八穩的擱在一張太師椅上,然後他蹲身到椅下,粗著嗓子道:「阿福,阿福……」 叫了幾聲,外面已起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方才那下人的口音傳了進來:「師傅,阿福在。」 項真壓著嗓子,威嚴的道:「請莫師傅來。」 外面的阿福似乎愣了一下,低聲道:「莫師傅不是在三更裡要與師傅你一起去查夜麼?怎的……」 項真粗起聲音怒道:「去!」 那阿福忙應了一聲,急急去了,坐在椅上的姬大木卻空自急得大汗淋漓,兩眼翻白,一點皮調也沒有。 項真拍拍他的肩頭,道:「我學你的聲音,雖然不怎麼太像,但韻味總還有那麼一點,在這時,那阿福不會太注意這些,學人講話首先要記住的一點就是語句儘量要短,要含混,而且,不能說得太多,因為言多必失呢。」 姬大木氣得渾身發抖,嘴角抽搐得像得了羊癲瘋,項真微微一笑,將他的椅子搬轉向窗,輕輕道:「別生氣,硬漢,我點了你的穴道,別人不一定看得出來,但那莫師傅一定能察覺,所以,不能給他看到你的面孔神態,等我慢慢的騙,看看能有多少收穫,當然,成功的希望只是一半。」 又等候了一陣,外面樓梯上已響起了腳步聲,這腳步聲沉實而迅速,俐落生生的,有經驗的武林人物一聽就可以判明來人是個會家子。 輕輕叩叩門,外面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姬大哥,在下來了,大哥可有吩咐?」 項真悄然俯在姬大木耳邊道:「此人聲音宏亮清晰,可知定為一年輕人,而且他稱你大哥,你的年紀最多四十一二,那麼,他大概也只有三十歲不到,年輕人血氣方剛,心直口快,騙起來較為容易……」 姬大木氣得呼吸急促,全身抖索,卻是毫無方法阻止,項真笑了,故意有氣無力的向門外道:「為兄身體不適,莫老弟,三更查夜,你獨自去吧。」 外面姓莫的那人仿佛怔愕了一下,道:「姬大哥,有些地方在下不熟,而且往『老枯井』那裡巡視時沒有你也過不去卡子,這……這……」 項真又咳了兩聲,道:「老枯井?」 外面的人急急的道:「是呀,就是囚禁姓項的幾個朋友的地方,雖然已加了防備,姓項的也不知道此地所在,但如萬一因為我們未去查視而出了漏子可是承當不起啊……」 項真輕輕呻吟了一聲,道:「唉,為兄確是身有不適……」 門被敲了幾下,那外面的人又道:「姬大哥,在下可否去請前面的許大夫來為你診視一下?順便也稟明奚院主另派人手替你?」 項真想了想,咳嗽著道:「罷了,咳咳,為兄就挺他一夜吧!」 門外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帶著幾分迷惘的傳了進來:「姬大哥……你聲音好像有點變了?……」 項真竊笑一下,悶悠悠的道:「唔……嗓子痛……身上酸軟……唉……」 外面的人像是略一猶豫,道:「姬大哥,可要在下進來侍候?」 項真壓著喉嚨,低啞的道:「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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