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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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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曾九伯歎息一聲:「你畢竟還是太嫩,容易相信別人的話。」 朱雀臉色一變。 他臉色一變並不是完全是因為曾九伯這句說話,而是他忽然覺得視線模糊,腳步也有點虛浮起來了。 「九伯,那三杯酒……」 「那三杯酒中沒有毒,絕對不會毒死你朱少爺,但卻有少許的蒙汗藥,可以讓你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曾九伯在微笑,笑得像頭老狐狸。 朱雀怔住。 他怎樣也想不到,這個看來醉醺醺的老人,原來竟然早有暗算自己之心。 他迸著一口氣,叫道:「十爺若知道,你一定會後悔……」 儘管他在叫嚷,但卻已於事無補。 曾十在哪裡?他不知道。 曾十是否會知道這件事,他也不會知道。 因為藥力已開始發作,他很快就什麼事情都不再知道。 (三) 四月十六,仍然天朗氣清。 官道上,一輛馬車自北向南駛來。 車廂門閉得很緊,連窗子都垂下了厚厚的黑布。 趕車的是個彪形大漢。 他以右手控韁,左手揮鞭,臉上的神情就像個兇悍的馴獸師。 馬車一直向南駛,直到唐家大宅才停下來。 這大漢下車,向門房老僕遞上一份拜帖。 他要求見唐老人。 *** 唐老人沒有拒絕。 他甚至親自出迎。 趕車的大漢,看見唐老人,抱拳道:「敝上正在車中,等候唐老前輩。」 唐老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登上馬車。 馬車裡的光線很黯淡。 車裡坐著一個白袍老人。 這老人的確很老了,他的年紀看來甚至還在唐老人之上。 他很瘦,一雙枯瘦的手就像是鳥爪。 但他的目光卻還是很明亮,明亮而銳利。 當他看見唐老人的時候,消瘦的臉龐忽然綻出一絲淡而親切的微笑。 他握著唐老人的手:「至德,你還認得四叔嗎?」 唐老人臉上的神色恭敬而誠懇:「四叔,侄兒怎會不認得您老人家?」 白袍老人目光閃動,說:「四叔是不是比以前瘦了?老了?」 唐老人道:「人總會老,侄兒也是一樣,但四叔的精神仍然很好。」 「唉!」白袍老人忽然嗆咳,「至德,你錯了,四叔現在正生病。」 唐老人目中掠過一絲黯然之色:「侄兒其實早已看出。」 白袍老人卻反而笑了:「人老了,總該有些病痛,這是很正常的事。」 唐老人默然。 白袍老人又是一陣咳嗽。 這次他咳嗽得更為劇烈,時間也更長久。 唐老人皺著眉。 「四叔,要不要煎一服藥……」 「不!沒有用處的,」白袍老人的咳聲勉強止住:「我的病,你不必管,要管也管不來。」 唐老人稽首說道:「四叔手下不少奇人異士,聽說宮中還有一位金手神醫,他的醫術甚至不在醫谷第一號神醫時九公之下……」 白袍老人歎了口氣:「金手姚永道,的確是位良醫,可惜卻不能自醫。」 唐老人神情一凜。 「他已……」 「死了,臨死的時候,還在念念不忘學醫,手裡捧著一大堆醫書。」 白袍老人籲了一口氣,揮手接道:「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四叔這次找你,是要你幫四叔一個忙。」 「四叔,別說這種話,」唐老人恭敬而誠懇地說:「一直以來,侄兒都想為您老人家幹點事,但卻沒有這種機會。」 白袍老人又緊握著唐老人的手。 「至德,我沒有看錯你,現在這種機會已經來臨,希望你不要推辭。」 唐者人的聲音沉肅而堅定:「只要是四叔交待下來的事,侄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袍老人莞爾一笑。 「很好,真的很好!」 他忽然從車廂裡找出一隻比拳頭略大的錦盒子。 錦盒子打開,裡面立刻迸射出燦爛的光華。 唐老人看的連眼都花了。 他臉色陡地一變。 「這……這是……」他卻說不下去。 「武王神令。」 「這是代表著唐武宮最高權力的一面令牌。」 「不錯。」白袍老人點點頭,沉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面令牌的主人。」 唐老人的臉色陡地發白。 「四叔……」 「你要拒絕?」 「侄兒不是這個意思……」 白袍老人長長地歎了口氣,忽然伸出雙腕:「至德,你也精於醫術,那麼你現在不妨為四叔把脈,看看這種病是否還可以有救?」 唐老人楞住。 但他終於伸出了手,按在白袍老人的脈門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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