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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葛平是葛伏痕的家僕,而且早在五十年前就已跟隨著他。

  他遞給了葛伏痕一封信。

  「是從天津寄來的。」葛平說。

  葛伏痕面色凝重,緩緩拆開這封信。

  過了半晌,他對譚登說:「你還記得莊血影嗎?」

  譚登目光一亮:「血影刀莊鶴齡?」

  葛伏痕點點頭:「你的記性還不算太壞。」

  「他豈不是已經死了?」

  葛伏痕搖頭說:「沒有,十五年前,他在天津與六大天王浴血苦戰,結果六大天王一個不剩,但他也受了重傷,不少人以為他再也活不下去,但結果,他還是沒有死掉,只是左手不見了一根尾指。」

  「他現在仍然住在天津?」

  「不錯」,葛伏痕淡淡道:「但明天早上,他就會和我們在一起對付李邦。」

  譚登籲了口氣:「那好極了,莊血影若重投葛爺麾下,李邦必會提心吊膽。」

  葛伏痕歎息一聲:「他本來也和我一樣,再不想在江湖上擔風冒險。但當他知道我這個老頭兒東山複出,卻又是心癢難熬,忍不住巴巴的趕來。」

  譚登道:「葛爺對待弟兄們太好,他們知道你捲土重來,哪有不聞風歸附?」

  葛伏痕微笑:「只希望我這個老頭兒不要讓大家太失望,也就很不錯了!」

  譚登凝視著他,很肯定的說:「你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第二章 獵犬山上喪,恩仇逐水流

  (一)

  曙光甫微現,一輛馬車駛進何家莊。

  何家莊是一個較大的村莊,村民逾三千,雖然地方不算繁鬧,但酒肆客棧,甚至賭場妓館,一一不缺。

  何家莊的莊主是何鐵軍,今年剛好六十歲,他曾經是葛伏痕的手下。

  倘若沒有葛大先生扶他一把,他現在還只是何家莊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現在,他卻是這個村莊的領導者。

  他不喜歡談什麼仁義道德。

  他最重視的是怎樣能令何家莊強大、富庶,壓倒鄰村。

  鄰村是陸家村。

  何陸兩村不睦,已是百年前種下來的夙怨。

  在百年前,兩村為了爭奪一條河水的主權,雙方不惜大動干戈,造成極嚴重的傷亡。

  這條河已不重要。

  因為何家莊已挖了一個大湖,又灌通了另一條人工河,水利之事,已無問題。

  但兩村莊依然勢如水火,兩不兼容!

  尤其是當陸家村開設了一間雄邦武館之後,這種形勢就更加明顯。

  雄邦武館的教頭,就是李邦麾下第一號殺手蕭一雄。

  蕭一雄與何鐵軍,早有夙怨。

  再加上兩村多年積累下來的仇恨,這裡就像是一個可怕的火藥庫,隨時都會爆發。

  (二)

  馬車駛到何家莊農商客棧門前停下。

  趕車的是個灰袍大漢。

  馬車停下,車廂裡走出兩個黑衣人。

  客棧的掌櫃本是一個叫何樹山的老人,但這時候在櫃檯的卻不是何樹山,而是何家莊的莊主何鐵軍。

  何鐵軍雖然已屆花甲之年,但卻還是精神奕奕,步履如飛。

  他迎了上前,瞧了那灰袍大漢一眼,忽然笑道:「原來是喬祥,五年不見了,你看來又粗壯了不少。」

  灰袍大漢姓喬名祥,本是一個江湖大盜,但這數年來已遁跡江湖,再也沒有做案。

  喬祥瞧了何鐵軍一眼,道:「莊六爺隨後就到,咱們是開路先鋒。」

  何鐵軍問道:「路上可有遇上可疑之人?」

  「沒有,」喬祥搖搖頭,「但俺卻有點不尋常的感兆。」

  何鐵軍道:「你怕李邦的人會襲擊莊六爺?」

  喬祥道:「這並不是奇事。」

  何鐵軍頻頻搖頭:「這是絕不可能的,因為六爺現在經過的地方,全是在何家莊範圍之內,陸家村的人雖然兇惡,但還不敢在這時候動何家莊的人。」

  喬祥道:「但願如此。」

  何鐵軍目光一落,瞧著那兩個黑衣人:「兩位是……」

  兩黑衣人一胖一瘦,但兩張臉龐都同樣蒼白。

  胖黑衣人道:「我叫崔天行!」

  瘦黑衣人道:「我叫唐地煞!」

  喬祥道:「他們都是譚三爺派來迎接莊六爺的。」

  何鐵軍一怔:「我倒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崔天行淡淡道:「何莊主不認識咱們,並不是奇事,因為剛才喬祥說錯了。」

  「我說錯了什麼?」

  唐地煞緩緩道:「派我們迎接莊六爺的並不是譚登,而是李邦。」

  喬樣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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