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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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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東方無憂也沒有成為武林盟主,他們都失敗了。 但他們的未來卻不相同。 吳鐵魂經此一敗,就悄然退出江湖。 當時他還年輕,還沒有三十歲。 但東方無憂卻再接再厲,精研武功,終於在二十年之後,成為了武林盟主。 吳鐵魂決心要把以往的一切忘記,甚至連自己的武功也想忘記。 但他沒有忘記,而且還忍不住時常暗中苦練武功。 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再度重現武林。 他的勇氣,已在年輕的時候就埋葬掉,一直到老年之後,還是沒有恢復過來。 憑他現在的武功,已足以再在江湖上闖一番事業。 但他仍然寂寂無聞的耽在這條貧窮的小巷中,他給人的印象,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學者,又是個以縫製衣服過活的老裁縫師。 但司馬血早就知道一切真相。 軒轅機被無敵門逼得走投無路,他唯一還可以信賴的,就只有吳鐵魂一個人。 司馬血沒有猜錯。 軒轅機也沒有看錯人。 吳鐵魂沒有出賣他,他寧願死,也不肯把軒轅機的下落說出。 結果,他死了。 他是死在一種極可怕的武功下。 司馬血盯著吳鐵魂的傷口看了半天,雙眉越皺緊。 阿畸也在看。 雖然他的心情很難受,但他並不如外表般愚蠢。 他要憑這個傷口的線索,找出殺死吳老秀才的兇手。 就算把他的身體割開一千塊,一萬塊,他都要為主子報仇。 他是個可憐的人。 但可憐的人也有勇敢的一面。 他一面看,一面咬著自己的下唇。 唇已沁出血。 但他還是無動於衷,就像一具木頭人似的。 木頭人看見死屍,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但木頭人也絕不會把自已的嘴唇咬穿,任由鮮血奔流到下顎,然後又再滴到腳尖上。阿畸的眼睛裡,已露出一種怨恨和惡毒之意。 司馬血知道,他一定會替吳鐵瑰報仇的。 但阿畸懂武功嗎? 他能報這一段血仇嗎? 司馬血歎了口氣,他沒有想下去。 他本來是以屠手的身份,來到駱駝城刺殺軒轅機的。 但現在卻剛好相反。 他不是來殺軒轅機,而是來幫助他的了。 可惜他還沒有看見這個不幸的老鏢頭,一直潛伏不出的吳鐵魂就已慘遭毒手。 天下間能找得到吳鐵魂的人絕少。 能夠殺得了吳鐵魂的高手更少。 但吳鐵魂已被人找到,同時更已被人殺死。 風更冷。 冷風中,司馬血問阿畸:「你是否在恨我?」 阿畸搖頭。 司馬血道:「難道你沒有懷疑我?」 阿畸遙:「你絕不是兇手,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司馬血道:「如果我沒有把你帶到飛駝閣。這條小巷裡所發生的事你一定可以看得很清楚。」 阿畸慘笑一聲,喃喃道:「看得清楚又有甚麼用?他也豈非看得很清楚嗎?」 說著,伸手一指,指向那個賣面者。 賣面者的胸膛滿是鮮血,一把明晃的尖刀幾乎直入沒柄。 雖然他的眼睛還是瞪得很大,但他已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 司馬血歎了口氣:「殺人滅口,是江湖上司空見慣的事,這位兄台未免死得太不值了。」 阿畸淒然一笑:「就算當時我在場,又能怎樣?連吳老先生都不是兇手之敵,憑我三腳貓的本領,自然也難逃凶徒的毒手。」 司馬血承認這是事實。 阿畸又咬著牙,冷冷道:「雖然我不是兇手之敵,但只要我查出兇手是誰,他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 司馬血閉上了嘴。他知道阿畸這種人只要下了決心去幹一件事,就永不更改。 但他更知道,阿畸就算再練三百年武功,也絕不會勝過謀殺吳鐵魂的兇手。 他已幾乎可以肯定是誰…… 司馬血忽然想起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都是他的朋友。 就是龍城璧和衛空空。 他們是否都在駱駝城內呢? 又是一個寒星稀疏的晚上。 夜已深,駱駝城裡大多數的人都已沉沉入夢。 但拜雄沒有睡,他的眼睛雖然緊閉著,但他的人仍然很清醒。 他躺在一張又硬又髒的木床上,他不願張開眼睛,是因為屋頂上結著一層蜘蛛網。 拜雄不怕蜘蛛,但卻討厭這種醜惡的小昆蟲。 在木床旁邊,有一張已經開始黴爛的木桌。 木桌上有酒壺,壺中有酒。 酒不算劣。 這種酒既不太濃,也不太猛烈。 衛空空把酒一杯一杯的灌進胃裡。他每喝一杯,就向拜雄瞧了一眼。 拜雄沒有看他,結實的胸膛不停地一起一伏。 直到衛空空喝到第十七杯的時候,拜雄突然霍聲從床上坐起,道:「這一杯酒你不能再喝。」 衛空空笑道:「我知道駱駝城的規矩,任何人在酒家喝酒都不能超過兩斤。」 拜雄神色凝重,緩緩道:「不錯,這是我訂下來的規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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