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快刀浪子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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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右邊的一刀,卻居然是向阿畸下手。 阿畸只不過是個可憐的書僮,但黑衣人的刀卻絕無半點憐憫之心。 司馬血的眸子裡,陡地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 他的劍又再出鞘。 碧血劍就像是一道飛虹,劃空而過。 一道飛虹瞬即一分為二,向兩旁飛射出去。 劍影一閃再閃,兩聲悶哼同時響起。 阿畸仍然站在司馬血的背後,動也不動。 但想動他的人又反而倒臥在血泊之中。 九個黑衣人,少了兩個。 彭五絕忽然長歎了口氣,道:「你們都給我退下。」 剩下的七人立刻退下。 司馬血冷冷一笑:「你們最好莫再逼我出劍。」 彭五絕突然笑了起來,道:「他們的確不配與你交手,就連我也未必是你的敵手。」 司馬血道:「你想試一試?」 彭五絕搖頭,道:「我既然對自己沒有信心,又怎會冒這個險?」 司馬血沉默半晌,道:「既不願冒險,又何必來這裡,讓他們白白送死。」 彭五絕冷冷道:「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請說。」 「龍城璧快要成親了。」 司馬血霍然抬頭,眼色有點變了。 彭五絕淡淡的說下去:「但新娘子並不是杭州唐家二小姐,而是本門的第一號大美人天冰公主。」 司馬血神色凝重,冷冷的道:「你若敢在我的面前撤慌,就算將來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殺你。」 彭玉絕臉上的肌肉仿佛跳了一跳。 司馬血的語氣更重,再道:「我一定殺你!」 彭五絕忽然覺得自己的氣勢太弱,居然給司馬血壓得喘不過氣。 他以前一直郡沒有這種情況出現過,就算在無敵門主跟前,他也不會如此懦怯,他現在甚麼也不想,只想快點離開飛駝閣,快點遠離司馬血這個比冰還冷,比野獸還殘酷的殺手之王。 他真的走了。 他臨走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司馬血的說話。 他忽然有點慶倖的感覺。 他慶倖自己還沒有在司馬血的面前撤慌。 龍城璧真的快要成親了,新娘子就是無敵門主的乾女兒天冰公主。 天冰公主當然就是鮑天冰。 飛駝閣又再回復了原來的平靜。 但這裡已平添了三具屍體。 司馬血又把一張銀票放下,交給飛駝闊的老掌櫃。 「給他們每人一副上好的棺木,餘下來你們平均分配。」 老掌櫃拿著那張銀票,一雙手不斷的在顫抖。 他在飛駝閣已工作多年,從未有這麼早起床,也從未見過五千兩的錢票。 但他知埴這張銀票絕對能夠兌現。 他只是有點奇怪,這個奇怪的顧客何來這許多銀子? 老掌櫃並不是江湖人,也不是一個賭徒。 如果司馬血告訴他,自己曾經一口牌九就押注五十萬兩,恐怕立刻就會把他嚇得昏倒過去。 但現在老掌櫃也在擔心自己隨時都可能暈迷不醒。 五千兩銀子買三口棺材,最少也還可以剩下四千多兩,這四千多兩由店夥平均分配,每人可以得到好幾百兩…… 幾百兩銀子在大財主的眼中看來,當然只是一個小數目。 但在窮人來說,那已是一筆足夠命人驚心動魄的巨大財富。 司馬血和阿畸又再回到那條小巷裡。 陽光已升起,霧也漸漸消失。 司馬血已把臉上的人皮面具解下。 他不再以「屠手」的身份出現,反正無敵門已知道屠手已死,現在來到飛駝城的人,是殺手之王司馬血。 巷子裡又濕又冷。 司馬血的臉色忽然變了。 因寫他看見面攤前竟掛著一具屍體。 他立刻問阿畸:「你是否熟識他?」 阿畸沒有答覆,卻忽然大聲嚎啕痛哭起來。 除了懸掛著的一具屍體外,賣醬肉面的人也已死了。 賣面者是死在一推又幹又冷的麵團上的。 他只是個小商販,他做的生意都是窮人才光顧的。 這人看來沒有值得被人殺害的理由。 但懸掛在面攤上的那具屍體,司馬血一眼就已看出他絕不是平凡的人。 這人年紀已很老,臉上的神情混合著驚恐和憤怒之色,但卻沒有掙扎的所為。 他不必掙扎,因為致命傷是在他的咽喉上。 他捱了一掌。 掌印還清晰地留在他的脖子上,而這一個掌印竟然有四種不同的顏色的。 一掌就已致命。 這是甚麼掌法? 被人殺死,懸掛在面攤上的人,就是吳老秀才。 吳老秀才是司馬血一直想找尋的人,因為他知道吳老秀才一定會知道軒轅機的下落。 軒轅機與吳老秀才是八拜之交,但他們的性格卻大不相同。軒轅機武功相當高,而吳老秀才卻尤在他之上。 但吳老秀才不喜歡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他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 他在駱駝城這條窮巷裡渡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誰也不知道這個是吳老秀才,就是數十年前曾在江湖上爭奪過武林盟主寶座的五行掌聖吳鐵魂。 但數十年前爭奪武林寶座那一戰,他敗了。 他敗在東方無憂的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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