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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九月二十,黃昏。

  阮拼命終於帶著八十七個兄弟,來到了華山。

  封群在華山木劍廬中。

  ***

  斜陽餘暉,映照在一排平房上。

  阮拼命白布紮額,腰插斷刀,帶著八十七個兄弟,求見木劍廬主人武傲千。

  武傲千雖然並非華山派掌門,但在武林人的心目中,這位生性剛烈、高傲不群的老人,其地位是超然的,他在劍法上的成就也是令人欽佩萬分的。

  華山五絕藝:刀、杖、劍、拳、指,武傲千獨精於劍。

  但三十年來,這位木劍廬主人,卻只曾與人比劍三次。

  第一戰發生於三十年前,武傲千與當時身負盛名之君子劍神西門逍遙決戰,兩人苦戰千招,仍然不分勝負,終於平手作罷。

  第二戰在二十年前,苗疆地邪族第一高手朱棠,以一百九十六式呼魂魔劍肆虐中原武林,當年華山派十大高手亦有六人死於其人劍下,武傲千被逼下山,於一楓坡前決戰朱棠。

  這一戰無人目睹過程,但自此之後,江湖上再也沒有朱棠其人出現。

  第三戰則在十年前,武傲千在三招之內,殺了一個來自東瀛島國的浪人。

  無人知此浪人來歷,只知其名乃「裕原正男」。

  三戰雖不多,但已令武傲千名聲大噪。然而,武傲千並不求名。

  他並不求利,更不求權勢。

  他只求一份恬靜、安逸的泉林生活。

  木劍廬無疑正是武傲千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但自從封群被送到這裡的時候開始,這裡恬靜和安逸的生活,已悄悄溜走。

  ***

  木劍廬外,八十八條精壯大漢在等待武傲千的出現。

  夜色漸濃。

  武傲千仍然沒有現身。

  兩個白衣童子,也在木劍廬外等待。

  他們已向武傲千告知,斷刀門阮拼命求見。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暮色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杏袍人。

  這人的腰間也有刀。

  卻沒有人認得這把刀,也沒有人認識這人是誰。

  但是這杏袍人卻是從木劍廬中走出來的。

  每個人都用一種極奇怪的目光盯視著他。

  尤其是那兩個白衣童子,連臉色都已變了。

  「你是誰?怎會從裡面走出來?」年紀較長的一個童子說。

  杏袍人淡淡一笑。

  「在下是武大師的朋友,從昨日開始,便一直都在木劍廬內,與武大師促膝長談。」

  童子臉色驟變。

  「我不相信,大師怎會有你這麼年輕的朋友?」

  杏袍人悠然道:「你好像比我還年輕一半。」

  童子道:「我不是大師的朋友,是大師的書童,剛才我怎麼看不見你?」

  杏袍人道:「你剛才進去通傳的時候沒有看見我,是因為你我之間隔著一塊黃布。」

  童子道:「我以為黃布後只有大師一人。」

  杏袍人道:「大師與在下談及不少事,其中還包括中靈、中道。」

  左邊童子道:「我是中靈。」

  右邊童子道:「我是中道。」

  中靈道:「大師怎樣說?」

  杏袍人緩緩道:「你們的武功還不行,該另投名師。」

  中靈的臉色變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用這種說話來騙我們?」

  杏袍人目光一閃:「我沒有騙兩位,這是武大師的主意。」

  中道皺了皺眉,忽然轉身,進入木劍廬中。

  但他很快就出來。

  他的臉已變成死灰之色。

  「大師……大師不見了!」

  中靈瞪著眼睛,怒喝:「你是誰?你把大師怎樣了?」

  杏袍人沉聲道:「在下司馬縱橫,這裡的一切,大師已交托在下去辦。」

  中道勃然變色:「胡說!」

  中靈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冒充獵刀奇俠,還在這裡撒野!」

  杏袍人歎了口氣:「在下早已知道,兩位必然會生誤會。」

  中道沉下臉:「大師何在?」

  杏袍人道:「他有一件極重要的事,非要暫時離開華山不可。」

  中靈怒道:「就算大師要走,他也絕不會不告訴我們,更不會叫咱們兩人另投名師!」

  這時候,阮拼命也走了過來,目注杏袍人厲聲道:「你是不是殺了武大師?」

  杏袍人搖頭。

  「他老人家還活得很好,只是已經走了。」

  「他怎會忽萌去意?」阮拼命冷冷一笑,「而且老子也絕不相信你就是司馬縱橫!」

  八十八口斷刀已同時亮出。

  更有數人,已沖入木劍廬中,找尋封群。

  封群很快就被人摻扶出來。

  他很年青,但臉色卻很蒼白。

  他剛被人摻扶出來,就已大聲說:「擒住這惡賊,他殺了武大師——」

  此言一出,怒吼之聲立刻不絕於耳。

  阮拼命的斷刀幾乎立刻就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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