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東來(6)_龍乘風

六

　　杏袍人急閃。

　　但對方卻是人多勢眾，幾十把刀同時揮砍過來，這種威力之強，實在是無法估計。

　　中靈、中道也同時掄劍向杏袍人展開襲擊。

　　這兩書童年紀雖輕，但一手劍法已盡得武傲千真傳，所欠者，乃內力尚欠火候而已。

　　然而，一般武林中人，也絕不輕易可以接下他倆的聯手合擊。

　　杏袍人已處於劣勢。

　　但他還是沒有拔刀。

　　刷！

　　中靈劍法矯捷，變化多端，忽然劍走偏鋒，一劍在杏袍人的左脅下劃過。

　　杏袍人已掛了彩。

　　但他還是沒有拔刀。

　　封群嘶聲叫道：「別放過這兇手，他殺了武大師，然後由同黨把屍體帶走……他……」

　　說到這裡，這位封少門主好像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暈迷過去。

　　他畢竟曾經受傷，而且傷勢不輕。

　　杏袍人瞳孔收縮，但是卻沒有出言反駁。

　　他似已默認這件事。

　　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斷刀門的弟子，與中靈、中道攻得更急。

　　颯！

　　杏袍人的右腿又再吃了一刀。

　　阮拼命怒叫：「你今天死定的了！」

　　「只怕未必。」

　　阮拼命一怔，旋身揮刀，護住自己。

　　他立刻看見了一個衣飾華麗，臉龐寬敞，唇上蓄著鬍子的男人。

　　這男人很好看，英俊而瀟灑。

　　他的拳頭也同樣很好看，膚色健康而乾淨。

　　但當這只拳頭撞在阮拼命臉龐上的時候，阮拼命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了。

　　杏袍人卻在叫：「別打他……」

　　這男人冷笑：「我不打他，他就會把你砍開三十六段拿去喂狗！」

　　阮拼命給這個唇上蓄著鬍子的男人打得七葷八素，但仍然勉強站直了身子。

　　「你是誰？」

　　這男人冷冷道：「憑你這種人還不配問！」

　　阮拼命怒道：「我是那種人？」

　　「你是笨人，好友不分，黑白顛倒的笨人！」

　　「老子是笨人，你又是個什麼人？」

　　「我是個殺人的人！」這個唇上蓄著鬍子的男人冷冷說：「誰敢擋我去路，誰就是死人！」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抓住杏袍人的手。

　　杏袍人還是沒有拔刀。

　　但這個唇上蓄著鬍子的男人，卻已亮出了一口鋒利的長劍。

　　「鳳凰神劍！」阮拼命突然失聲叫了起來。

　　「鐵鳳師！」斷刀門的弟子，最少有五六人同時脫口叫出了這個名字。

　　＊＊＊

　　鐵鳳師！

　　這個突如其來的人，正是江湖中人聞名喪膽的辣手大俠鐵鳳師！

　　「甯惹獵刀，莫惹鳳凰！」

　　「獵刀有情留，鳳凰無活口！」

　　這兩句說話，正好說明了江湖人對司馬縱橫和鐵鳳師的看法。

　　鐵鳳師既已來了，那杏袍人是否就是獵刀奇俠？

　　▼第三章　南裙北水

　　（一）

　　夜已深。

　　橋樑鎮上唯一的酒館，已到了打烊的時候。但在酒館裡，卻還有兩個酒徒，你一杯我一杯的，正在喝個不亦樂乎。

　　其中一人，正是鐵鳳師。

　　但另外一人，卻不是那個杏袍人，而是一個白髮老者。

　　「痛快！痛快！」白髮老者忽然舉杯大笑，「一別多年，鐵鳳師還是鐵鳳師，不但劍法厲害，酒量也同樣厲害！」

　　鐵鳳師滿臉紅光：「該醉的時候，又何妨一醉？」

　　白髮老者道：「有人喜歡在高興的時候喝酒，也有人老是在愁眉苦臉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你是屬於哪一種人？」

　　「兩種都是！」鐵鳳師又喝了一杯，「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我才不喝。」

　　白髮老者道：「在何種情況下你會不喝酒？」

　　鐵鳳師笑了笑。

　　「那是當我不想喝酒的時候！」

　　白髮老者又是一陣大笑。

　　「對，說得好！想喝的時候，好酒也喝，劣酒也喝，甚至酸醋也無妨！」他好像醉得很厲害，「倘若不想喝，就算是瓊漿玉液，也一律不喝！」

　　就在說這幾句說話的時候，這老者又已一口氣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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