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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鬼聖幫不斷利用這兩個人，一到形勢有異，就不再顧這兩人的死活。 　　至於詹玉娘那邊，也發生了可怕的變故。 　　——飛魚塘在五年前發生了一次驚人的大火併，那一戰，一般人都認為是這家族內鬥演變而成的悲劇。 　　——但真正的原因，乃是由於岳一儒挑撥離間，並暗中派遣殺手促成的。 　　——那一役，使『萬臂神君』詹常生身首異處，門下絕大多數高手也拼得玉石團焚，元氣大傷。 　　——自此之後，詹玉娘就重返娘家執掌令符，再也沒有回返玉池山莊。 　　但現在，詹玉娘正躺在床上，她的臉好白好白，只有寶寶兒才能令她的臉綻開笑容…… 　　＊＊＊ 　　「娘親——」這是寶寶兒有生以來最親切的一聲呼喚。 　　詹玉娘笑了，從心底裡笑出來。 　　她渴望聽見這一聲呼喝，已經整整十二年。 　　現在，她終於聽見了，她很歡喜很歡喜。 　　「寶寶兒……」她歡喜得迸出了眼淚說道，「你以後要乖乖的跟著你爹，知道嗎？……」 　　「我會跟著爹的，但也要跟著你……」司馬寶寶說。 　　「不行了？……」詹玉娘勉力睜開眼睛，但眼前景象已是一片模糊。 　　軒外忽然傳來一陣笛聲。 　　笛聲從深邃而寧靜的池邊傳來。 　　那不是飛魚塘，只是珍珠城裡的一座小小池魚。 　　這笛聲好寂寞，人更寂寞。 　　司馬征人從軒內望出去，已望見了這個寂寞的人！ 　　歐陽千異。 　　笛聲悠悠而來，又彷似在遠處娟媛而去，任憑是誰都抓不著它。 　　生命豈非是一樣嗎？ 　　＊＊＊ 　　詹玉娘瞑目而逝了。 　　她死在司馬征人懷中，死在她最疼愛的寶寶兒身邊。 　　司馬寶寶大哭，而司馬征人卻沒有流淚。 　　他死也不會忘記，玉娘是怎樣死的？ 　　——在飛魚塘，姓詹的家族終於難逃劊數。鬼聖幫不但令這個家族發生內鬥、大火併，甚至索性要把飛魚塘加以毀滅！ 　　——也只有岳一儒那樣的人，才可以狠下心腸，先殺岳丈，最後連妻子也不放過。 　　——司馬征人是在半路途中遇上詹玉娘的，那時候，她已受了重傷，只能給一個木訥的青衣人用馬車載著她逃亡。 　　——那青衣人原本也是負責攻擊飛魚塘的，但他無法下得了手，又而在詹玉娘最危急的時候，把她救了出來。 　　——那青衣人就是「松鼠一平榮。 　　——現在，平榮已成為岳一儒門下的叛徒，岳一儒要殺他，鬼聖幫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要殺他。 　　——岳一儒竟已一不做、二不休，公然宣稱自己就是鬼聖幫的新幫主！ 　　——他知道，這樣會使江湖上掀起一股澎湃的怒潮，但他更相信，他雄霸中原武林的日子已經降臨，他無須再畏首畏尾，大可以向天下蒼生大聲疾呼：「岳某就是鬼聖幫幫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正因為有了這個轉變，他第一刀要斬的地方就是飛魚塘。 　　他已不能再容忍姓詹這一家，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勾搭男人，甚至連孩子都生了下來！ 　　他本來甚麼都不知道，但就在司馬征人帶走寶寶兒之後，他忽然間甚麼都明白了。 　　當然，他也不是絕對肯定的，所以，他要去攻打飛魚塘，要向詹玉娘逼問出一切。 　　詹玉娘直認不諱。 　　岳一儒立時破口大駡，罵她是個淫婦，背著丈夫跑到冰天雪地的長白山勾人。 　　詹玉娘甚麼都承認了，但卻也反問了他一句：「司馬征人給人逼落深淵，是不是你的傑作？」 　　岳一儒先是一怔，繼而哈哈狂笑：「好啊！你所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了，這麼說，咱們算是扯平了？誰也沒有對不起誰，是不是這樣？」 　　詹玉娘沒有和他爭辯下去，她早已對這個偽君子深痛惡絕。 　　岳一儒也沒有再說甚麼了，他已經運凝內力，準備親手把眼前這個「賤人」除掉。 　　就在這時，飛魚塘內年紀最老，平時行動最遲鈍的水伯有如鬼魅般閃了過來。 　　水伯，在飛塘魚裡負責看守三大九小總共十二個魚塘，平時給人的印象總是老態龍鍾，好像連飯碗也捧不穩似的。 　　五年前，飛魚塘發生了一場可怕的大火併十二個魚塘最少有八個染得一片血紅。 　　那時候，誰也沒有看見水伯！直到血戰過去後，才有人看見水伯從外面回來，只見他手裡捧著一隻空空如也的酒瓶，滿嘴都是醉話。 　　誰也沒有去理會他，也沒有人去怪貴他。 　　甚至有人為他感到慶倖。 　　在大火併發生之際，這老人若還在飛魚塘裡，恐怕就只有白白送命的份兒。 　　誰也想不到，一個平時只會給人叱喝斥駡的老頭兒，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大行家。 　　若不是水伯及時掩護過來，詹玉娘絕對不是岳一儒的敵手。 　　只見岳一儒單掌推出，一股青煙般的掌勁，已有如狂颱般向詹玉娘湧了過去。 　　這一股青煙般的掌勁，就是當年司空無面威鎮武林的絕技「鬼聖青風手」！若不是親眼目睹，便連詹玉娘也很難相信，岳一儒已練成了這種邪門之極的掌上功夫。 　　倒是那水伯反而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詫異，不等岳一儒這一掌全部攻出，已揮拳向這股妖異的掌勁硬闖。 　　掌有掌勁，拳也有拳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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