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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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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魚大師道:「你是殺性不改,一遇上不如意的事,就要大開殺戒來作為解決的辦法。」 宇文嫻冷冷道:「偏就是這世間上有這許多該殺之人!」 木魚大師道:「一萬兩銀子一條命,自然是十分該殺的。」 宇文嫻臉色一變:「你再囉裡囉嗦,就算沒有人付錢,我也一針把你殺了!」 木魚大師哈哈一笑,道:「殺我這種人那是易如反掌的,就只怕你面容兇狠,心若慈航,怎麼說也下不了手。」 忽聽司馬征人長長地歎了口氣:「婦人之仁,終究誤事。」 宇文嫻又是眼色一變,瞳孔裡猶似有火在燃燒著一般。 容珍珠卻在這時昂起了臉,挺著胸膛走到她面前,說:「娘親,你還是把我殺了罷。」 歐陽千異聽見「娘親」這兩個字,兩邊耳際恍如有二十個巨雷同時響起! ——娘親? ——容珍珠竟然是宇文嫻的女兒?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實在聽得很清楚,絶對不會聽錯。 宇文嫻望著容珍珠,良久才歎了口氣,然後說出了兩句說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歐陽千異實在忍耐不住了!他突然「霍」聲搶了上前,目光如電地盯著容珍珠的臉,道:「你真的是她女兒?」 容珍珠坦然承認:「是的。」 歐陽千異心頭一震,道:「你不是個孤兒?」 容珍珠道:「不是,我從前對你說的一切,都是謊話。」 歐陽千異厲聲疾道:「你為甚麼要騙我?」 容珍珠咬了咬嘴唇:「你若知道的一切,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歐陽千異啞著嗓子,道:「你的一切是怎樣的?你原本叫甚麼名字,父親又是姓甚麼的?」他已問得有點紊亂,再也不是平時那麼冷靜的珍珠城主。 容珍珠幽幽地歎息一聲,緩緩道:「先父姓朱,我原本叫朱小珍。」 「朱小珍!」歐陽千異倏地笑了,笑得蒼涼,笑得可怕:「你騙得我好苦!「 朱小珍澀笑著:「我承認一直都瞞騙著你,但卻還沒有把你騙死!」 司馬征人冷然的說道:「並不是你不想騙死歐陽城主,只是時機還沒有成熟而已。」 歐陽千異霍然回頭,兩眼視著司馬征人的臉:「她為甚麼要騙死我?」 司馬征人冷冷的道:「因為她是個臥底。」 「臥底?」歐陽千異赫然動容:「誰派來的臥底?」 司馬征人冷冷一笑,說道:「是鬼聖幫!」 「甚麼?鬼聖幫?」歐陽千異駭然變色,視線又回落到朱小珍的臉龐上。朱小珍沒有反應,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宇文嫻忽然伸出了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女兒,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但你也殺了我最後的一個丈夫!而且,她也是你的親生父親!朱世武!」 朱小珍神色愴然,隔了半晌才咬了咬牙說:「我知道,是我這個不孝女兒大逆不道,但那一天我若不殺了他,我早已死在他手下!」 歐陽千異怫然變色:「他為甚麼要向自己的女兒下毒手?」 朱小珍沒有回答,只有司馬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因為她父親發現了她的一個秘密!」 「甚麼秘密?」歐陽千異凜然問。 司馬征人冷冷道:「她勾結鬼聖幫幫主。」 歐陽千異臉色驟變:「你是說司空無面?難道這惡魔直至現在仍然活著?」 「不是司空無面,」司馬征人搖了搖頭,「現在這個鬼聖幫,已和當年的鬼聖幫截然不同。」 歐陽千異道:「如何不同法?」 司馬征人道:「帝主不是司空無面,當年的四大護法也已不在。」 歐陽千異道:「還有沒有?」 司馬征人道:「當年司空無面『亦鬼亦聖』,如今之鬼聖幫幫主卻是個『真魔偽君子』!」 歐陽千異吸一口氣問:「這人到底是誰?」 司馬征人道:「這人是誰,你不必深究,只須知道朱小珍為人如何,,便已算是拾回一條命,更能保住辛苦開創而成之基業。」 歐陽千異凝視著朱小珍,不禁喟然歎道:「你現在還有甚麼話說?」 朱小珍苦笑一聲:「我已沒有甚麼話好說了,你們既要殺我,就請快一點動手罷。」 歐陽千異看來已有點失神,聞言心頭一震,忽然間:「寒冰堡一役,是你存心挑起的?」 朱小珍歎聲道:「我怎會有那樣的陰謀?」 司馬征人沉聲道:「你當然不會那樣,但你卻是鬼聖幫布下的一著棋子。」 歐陽千異猛抽一□涼氣,道:「這是鬼聖幫借刀殺人之計?」 司馬征人緩緩地點一點頭,說道:「當然借刀殺人之計,因為即使你們不去對付寒冰堡,寒冰堡也會和鬼聖幫發生火併!」 歐陽千異苦笑一下,目注著朱小珍道:「你好大的本領,也好陰險的心思。」 朱小珍道:「你現在已經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了?」 歐陽千異道:「知道了又怎樣?」 朱小珍說道:「動手罷!為了在寒冰堡丟掉性命的弟兄們,你應該把我殺掉了的。」 歐陽千異道:「你以為我可以下得了手嗎?」 朱小珍道:「可以的。」 歐陽千異激動地一笑,十指指骨同時作響。 他忽然盯了蘇藏衣一眼。 蘇藏衣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刀光忽閃,朱小珍沒有逃避。 在這刹那間,蘇藏衣忽然感到手足冰冷,眼神更是痛苦已極。 他從來沒有想到,歐陽千異竟然會命令自己去殺「容珍珠」! 歐陽千異雖然沒有直接開口把命令說出,(也許不是命令,而是要求。)但蘇藏衣已明白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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