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來客(27)_龍乘風

二七

　　老哈薩點點頭，道：「是的。」

　　宇文劫道：「你是天殘教中人，也是天魔盟中人，但你從前一直沒有見過本座。」

　　老哈薩道：「是的。」

　　宇文劫道：「但你今夜卻要見本座，而且非見不可，那是為了什麼？」

　　老哈薩道：「屬下只想告訴盟主一件事。」

　　宇文劫「哦」的一聲，道：「這件事那麼重要嗎？」

　　老哈薩道：「是的。若不是那麼重要，屬下根本就不會來。」

　　宇文劫道：「宇文智曾經對本座說過，你是個很奇怪的人。」

　　老哈薩道：「也許不是很奇怪，而是很愚昧。」

　　宇文劫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老哈薩道：「屬下懇請盟主速離中原，回到塞外去。」

　　宇文劫目中寒芒暴射：「為什麼要馬上回去？」

　　老哈薩道：「因為盟主若不回大漠，眼前就有一場浩劫爆發。」

　　宇文劫冷冷一笑，道：「是十傑盟的浩劫？還是咱們天魔盟的浩劫？」

　　老哈薩道：「雙方的浩劫。此戰一旦爆發，勢必玉石俱焚，兩敗俱傷。」

　　宇文劫沉吟良久，才道：「但縱使本座願意離開中原，十傑盟那一夥自命英雄之輩會讓開一條生路嗎？」

　　老哈薩道：「只要盟主願意回到塞外去，屬下願意作使者，與唐老人商議。」

　　宇文劫道：「你認識唐老祖宗？」

　　老哈薩道：「唐老人二十年前曾到塞外，與屬下甚為投緣。」

　　宇文劫道：「所以，你有把握說服唐老人？」

　　老哈薩道：「為大局著想，屬下相信唐老祖宗也不會妄動干戈，只要能化戾氣為祥和，一切事情都好商量，請盟主放心。」

　　「放心！放心！」宇文劫哈哈一笑，道：「你願意作使與唐老祖宗商議，本座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老哈薩面上露出喜色，道：「既然如此，屬下立刻出堡作使。」

　　宇文劫輕輕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老哈薩匆匆退下。

　　但他還沒有離開大廳，一支袖箭已穿過他的咽喉。

　　袖箭並不是宇文劫發射的。

　　射出這一支袖箭的人，是宇文劫麾下四大殺手之一的「箭魔」石天鐸。

　　宇文劫麾下的四大殺手，除了石天鐸之外，其餘三人是「月影刀」常鑠、「鐵袖金爪」裘長星及「紫衣侯」姜穩。

　　這四大殺手對宇文劫絕對忠心，遠比昔日之宇文智還更可靠。

　　而且，這四大殺手都很清楚宇文劫的心意。

　　——宇文劫若要回到塞外去，又何須老哈薩作使？

　　——宇文劫若要回到塞外去，他當初根本就毋須再入中原。

　　可惜老哈薩完全不明白這兩點，所以，他只好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他栽倒下去的時候，宇文劫正在輕輕歎息……

　　＊＊＊

　　無可避免的一戰已形成，雙方都在屏息以待。

　　唐竹權忽然想喝酒。

　　但這裡沒有酒，就算有酒，他也不能喝，因為唐老人就在他身邊。

　　此時此地，喝酒不宜。

　　既無酒可喝，唐竹權只好閉目凝神，回想起往年舊事。

　　他想起了司馬血、衛空空、時九公。

　　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冤家。

　　而這幾個人，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都很能喝酒。

　　當然，無論他們的酒量怎樣厲害，還是比不上「天下第一號大醉鬼」唐竹權的。

　　唐竹權又想起了雪刀浪子龍城璧。

　　龍城璧的酒量雖然不如「酒囊」衛空空，但和他喝酒卻是最痛快的。

　　龍城璧如此，其子龍玉郎又怎樣？

　　＊＊＊

　　龍玉郎的酒量究竟有多大，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怎麼清楚。

　　但他的「八條龍刀法」已練得火候十足，卻是無可置疑之事。

　　不但唐竹權這個舅父很喜歡他，老賭徒和小賭徒也同樣喜歡他。

　　龍玉郎和他父親一樣爽快，不但喝酒的時候爽快，說話和做事的作風也同樣爽快。

　　當唐竹權在鐵衣堡外思前想後之際，龍玉郎已潛入鐵衣堡中。

　　他是怎樣潛進來的？

　　這一點，就不能不佩服老賭徒的本事了。

　　老賭徒悄悄地帶著龍玉郎和小賭徒，從鐵衣堡後山那邊繞過去，等到覷准了機會，才用奇門異術的「破土法」潛進堡中。

　　龍玉郎和小賭徒都不懂得使用「破土法」，但老賭徒既已進入鐵衣堡，要接應兩人進入堡中，就決不會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老賭徒為什麼要幫著龍玉郎和小賭徒潛入鐵衣堡？

　　答案只有一個：「是為了要刺殺宇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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