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來客(9)_龍乘風

九

　　嚴鐵衣「吼」一聲，道：「原來你是中了火陽神掌！」

　　白袍怪人道：「是又怎樣？快讓我進冰玉石室去！」

　　嚴鐵衣道：「若是別人中了火陽神掌，我一定會送他進入冰玉石室，但你卻不行！」

　　白袍怪人怒道：「難道你連宇文教主也不肯賣賬？」

　　嚴鐵衣冷然道：「嚴某不錯曾欠下宇文智莫大恩惠，但我還是不能救你！」

　　白袍怪人「呸」一聲，道：「這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嚴鐵衣道：「為了武林大局著想，嚴某就算做一個負義之人，卻又如何？」

　　白袍怪人倏地發出一聲獰笑，道：「嚴堡主，你以為可以阻攔得住我進入冰玉石室嗎？」

　　嚴鐵衣道：「你要闖入冰玉石室？」

　　白袍怪人道：「冰玉石室裡的冰河彩玉床，本來就不是鐵衣堡之物，你憑什麼把它據為己有？」

　　嚴鐵衣冷冷道：「不憑什麼，就只憑機緣二字，正是機緣者得之，無機緣者緣慳一面。」

　　白袍怪人怒道：「你想獨霸冰河彩玉床，首先得問問本座！」

　　嚴鐵衣道：「要怎樣問法？」

　　白袍怪人道：「問問本座的一雙鐵掌！」

　　嚴鐵衣冷冷道：「你中了火陽神掌，若勉強動手，只怕傷勢會迅速惡化！」

　　白袍怪人哼的一聲，道：「這個用不著你來費心！」

　　嚴鐵衣道：「其實，我是可以為你治好身上傷勢的，但有一個條件，只怕你不肯答應。」

　　白袍怪人道：「你想怎樣？」

　　嚴鐵衣道：「先行廢掉一身武功！」

　　白袍怪人臉上肌肉抽搐，冷冷道：「我的武功可以廢掉，但你又怎樣？」

　　嚴鐵衣道：「只要你不再身懷歹毒絕倫的害人魔功，嚴某願意奉陪！」

　　「奉陪？你怎奉陪法？」白袍怪人道。

　　「嚴某也自行廢掉全身武功，做一個平凡的人。」

　　嚴鐵衣一拍胸膛朗聲說道。

　　白袍怪人怪笑連聲，道：「嚴堡主，你這一身武功，算得上什麼了？怎能跟本座苦修數十年的神功相比？你要自廢武功，那是你的事，本座只會當是戲曲般在旁慢慢欣賞。」

　　嚴鐵衣道：「你還是速離此地，也許在別的地方，還有人可以救你一命！」

　　白袍怪人「呸」一聲，道：「本座從千里以外而來，豈能就此離去！」

　　嚴鐵衣道：「你若不走，只怕一輩子也走不了！」

　　白袍怪人哈哈狂笑，道：「久聞嚴堡主的清水飛瀑追魂槍是武林一絕，今天適逢其會，正好領教領教！」

　　嚴鐵衣臉色一沉，雙手一抖，已把一對金光閃閃的銀槍亮了出來。

　　廳中一名弟子陡地叫道：「師父，殺雞焉用牛刀，就讓咱們五個徒兒把這瘋子收拾好了！」

　　「不必！」嚴鐵衣沉聲道：「憑你們的斤兩，還不足以扳倒這一個大魔頭！」

　　白袍怪人冷冷道：「你倒有點自知之明，知道門下的徒子徒孫還不成氣候，但只伯你也高明不到什麼地方去！」他剛才還說嚴鐵衣的槍算是武林一絕，但接著卻又把嚴鐵衣奚落一番。

　　嚴鐵衣卻不生氣，只是沉著地盯住白袍怪人。

　　▼第二章　大漠君子　席二先生

　　大廳中，嚴鐵衣與白袍怪人在執拗不已，在大廳外，卻有兩人正在密切注視著。

　　但誰也不會留意這兩個人，因為他們是穿著鐵衣堡侍衛服色的。

　　這兩個人就是譚廣和小賭徒。

　　譚廣看得很緊張，甚至連額際都淌著汗水。

　　小賭徒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熱？」

　　譚廣道：「不熱！不熱！」

　　小賭徒道：「你現在看清楚了沒有？」

　　譚廣一呆，道：「看清楚什麼？」

　　小賭徒道：「那個穿著白袍的瘦妖。」

　　譚廣目光一亮，道：「什麼？原來他就是北邙山的『銅皮瘦妖』司空煥？」

　　小賭徒搖搖頭，道：「不，他不是司空煥，外號也不是叫什麼瘦妖，我只是說他瘦得厲害而已。」

　　譚廣道：「既不是『銅皮瘦妖』司空煥，又是何方神聖？」

　　小賭徒道：「是個武功極厲害的高手。」

　　譚廣道：「何以見得？」

　　小賭徒道：「他若不是頂尖高手，嚴鐵衣也不會對一個受傷得如此厲害的人這般忌憚。」

　　譚廣道：「照俺看，這個什麼瘦妖不像是受了傷。」

　　小賭徒道：「你怎曉得？」

　　譚廣道：「他若是受了傷，精神就不會這樣好。」

　　小賭徒道：「他是強作精神奕奕之狀的。」

　　譚廣道：「他受了什麼傷？」

　　小賭徒道：「他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譚廣道：「火陽神掌？你聽過有這種武功嗎？」

　　小賭徒道：「怎會沒聽過？不但聽過，而且還練過。」

　　譚廣吃了一驚，怔怔地望住小賭徒，道：「你練過火陽神掌？」

　　小賭徒道：「這又有什麼稀奇了？武功是由人創造出來的，既有人創造，也有人加以改進，當然也有人去苦學、練習。」

　　譚廣道：「那麼，火陽神掌是哪一門派的武功？」

　　小賭徒道：「是輸錢派的。」

　　「輸錢派？」譚廣一呆，道：「是賭輸的輸？」

　　小賭徒道：「不錯，因為這一派的掌門，年輕時經常賭錢，但卻屢賭屢敗，所以輸得心頭火起，於是就自創了火陽神掌。」

　　譚廣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小兄弟，你在開什麼玩笑？」

　　小賭徒道：「你不相信？」

　　譚廣道：「這一派的掌門是誰？」

　　小賭徒道：「我師父老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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