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初戰會群雄 | 上頁 下頁


  他在洛陽開了這間賭坊,生意滔滔,客似雲來,當然也一直在賺錢。

  在不到五年之內,他連娶妻妾十二人,但直至如今依然膝下猶虛,連蛋也沒生下一隻。

  一夫一妻,妻子不孕,責任十居其九必然落在女方身上,但郭情山妻妾滿堂,仍然沒法為人之父,這毛病出在哪裡,自是不用言明瞭。

  但無論怎樣,郭情山已是郭家延續香燈的唯一希望。

  郭萬祿一出現,賭坊裡的氣氛更緊張了,已有人開始在擦汗,雖然,這件事和這些人根本上是沒有半點相干的。

  除了賭坊裡的人之外,其餘賭客大可以離去,但此刻逗留著的賭客仍然很多。

  郭情山的手本已打算掀開兩張天九牌,但郭萬祿卻阻止了他。

  「這一注,咱們決定不賭!」郭萬祿語氣森嚴地對灰衣怪客說。

  灰衣怪客微微一笑,道:「郭老爺子,我的牌已開了。」

  郭萬祿臉色森然,道:「老夫知道,這是一張梅花,一張長衫,湊起來只不過是六點。」

  灰衣怪客淡然道:「撇開寶子,天地杠王不談,從蹩十算到九點,我這副牌已算不錯。」

  郭萬祿冷冷一笑,道:「老夫曾經在這張桌上抓過一對寶子,結果還是遇上了何員外的雙天,只好幹瞪著眼把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輸掉。」

  灰衣怪客道:「這就邪門得緊了。」

  郭萬祿道:「賭博原本就跟邪門這兩個字永遠分不開的,何況尊駕此刻抓著的只不過是六點,可不是至尊寶猴王。」

  灰衣怪客道:「郭老爺子擔心我的鼻子?還是令郎的鼻子?」

  郭萬祿道:「自然是你的。」

  灰衣怪客道:「郭老爺子何以會為我的鼻子擔心起來?」

  郭萬祿道:「若是別人的鼻子,就算切掉一千幾百隻,也算不上怎麼一回事,但你的鼻子卻不同。」

  灰衣怪客道:「又有什麼不同了?」

  郭萬祿道:「你若在這間賭坊輸掉了鼻子,只怕咱們以後的麻煩就會多如天上之星。」

  灰衣怪客道:「這又是什麼緣故?」

  郭萬祿道:「說句老實話,老夫招惹不起這個麻煩,就算老夫不怕你這個人,也怕了尊駕的朋友,諸如杭州唐門唐胖夫婦、偷腦袋大俠衛空空、醫谷許大先生,更尤其是時九公,還有雪刀浪子龍城璧伉儷等等……」他越往下說,聲音也就越是謙和,甚至是軟弱。

  郭情山聽到這裡,一張俊臉陣青陣白,不由叫了一聲:「爹——」

  「住口!」郭萬祿倏地喝止:「這件事,為父自有主張,可不容你來插嘴!」

  郭情山雖然是這賭坊的老闆,但給嚴父喝罵,又有誰敢稍有半句多言?

  灰袍怪客卻直瞪著郭情山,道:「你真的不敢開牌了?」

  郭情山還沒有開口,郭萬祿已沉聲道:「他若不敢跟你賭,早就不賭,決不會等到這時候才退縮。」

  灰袍怪客道:「真的不賭了?」

  郭萬祿冷冷道:「不賭就是不賭,你走吧。」語聲甫落,郭情山那兩張天九牌已給他抓起。

  結結實實的天九牌立刻在郭萬祿手裡變成粉碎。

  灰袍怪客默然半晌,終於說:「好,我走!但這一筆鼻子的債,必定會有別人前來收取。」

  郭萬祿目光一寒:「什麼意思?」

  灰袍怪客聳肩歎氣道:「你何不問問郭老闆?」說完也抓起他的兩張天九牌。

  這兩張天九牌也同樣立刻變成粉碎。

  ***

  灰袍怪客離開賭坊後,梁大夫一直都跟著他。

  灰袍怪客給他跟得有點不耐煩,忍不住回頭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大聲喝道:「你為什麼老是跟著我?」

  梁大夫擠著眼角,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道:「我就是喜歡跟著你這種大英雄。」

  灰袍怪客冷冷道:「你要找大英雄,可找錯對象了,我只是個無所事事的賭徒,有得賭最高興,賭局一散,整個人就會失魂落魄,什麼事情都不想幹!」

  梁大夫搖搖頭,道:「司馬兄,到了這時候,你何必還來瞞我?」

  灰袍怪客道:「你知道我姓司馬?」

  梁大夫道:「殺手之王司馬血!你敢不承認嗎?」

  灰袍怪客吸了口氣,終於放開了手,道:「殺手之王!不錯,我只是個殺手,而不是什麼英雄。」

  梁大夫道:「不!別的殺手自然不配稱為英雄,但你例外,我師父曾經說過,他老人家畢生救人無算,但最值得救的只有幾個人,而司馬兄就是其中之一。」

  司馬血楞了一楞,接著為之目光大亮,道:「你師父姓時?」

  梁大夫笑笑,道:「正是。」

  「是時九公?」司馬血臉上神情變得更驚訝。

  梁大夫道:「正是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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