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初戰會群雄 | 上頁 下頁


  郭情山道:「什麼大夫?」

  彩衣人道:「我姓梁,當然就叫梁大夫了。」

  郭情山道:「哦,你好像不是來賭博的?」

  梁大夫道:「當然不是,我這個人對別的事情都很聰明,就是對賭博這等玩藝兒一竅不通,就像這些什麼牌九牌八,別人看來簡單得很,但梁某活了四十五年還是不懂,連一丁點兒都不懂。」

  郭情山沉吟半晌,道:「既然不懂,為什麼跑到這裡來?」

  梁大夫卻反問道:「你們不是正在賭鼻子嗎?」

  郭情山道:「是又怎樣?」

  梁大夫道:「你們賭你們的鼻子,我做我的生意,正是大家都好。」他笑了笑,望著灰衣怪客,接著又道:「你的鼻子實在不怎麼好看,就算輸了也不必可惜,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賭法呢?」

  灰衣怪客淡淡道:「我當然有我的理由,你不必管。」

  梁大夫點頭不迭,道:「對!說得很對!但萬一你輸了怎辦?」

  灰衣怪客道:「自然是遵守賭約,把自己的鼻子切了下來。」

  梁大夫又轉視著郭情山,問道:「你呢?」

  郭情山道:「當然也是一樣的。」

  梁大夫「唔」一聲,道:「所以,不管怎樣,你們之間必定有人會失去鼻子,那是會很疼很疼的。」

  郭情山道:「不但很疼,而且還會流很多很多血。」

  梁大夫道:「切掉鼻子,可不比切掉一隻手或者是一隻腳,斷掉手腳的人不會死,但忽然間不見了鼻子,說不定立刻就會連性命也丟掉。」

  郭情山道:「這個我們都很明白,倘若有個醫術一流的大夫在旁照顧著,情況就會好得多。」

  「對了,」梁大夫眯眼怪笑,說道:「我就是醫術一流的大夫,有我在這裡,你們放心賭好了。」

  郭情山冷冷一笑,道:「這一注牌,我們已經賭定了——」說到這裡,他的右手已準備掀牌。

  但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沉聲猛喝:「我兒,放手!」

  這四個字雖然簡短,但卻充滿著一種懾人的力量。

  牌九桌旁邊,原本早已圍滿了人,但這喝聲一起,人叢裡立刻就讓出了一條「通路」。

  一個紫皮臉膛,赤發灰須的威猛老人,用極沉重的腳步緩緩地走近過來。

  他並不是這間賭坊的老闆,卻是老闆的父親。

  這賭坊創立以來,這老人才來過一次,那一次,他帶了兩個豔妾,十萬兩銀票而來,門外還有一輛用兩匹大宛名駒拉動的豪華大馬車。

  但他走的時候,兩個美人兒,十萬兩銀票以至馬車,都已輸得乾乾淨淨。

  他並不是輸給賭坊,而是輸給經常到這賭坊賭博的豪客。

  他輸得很漂亮,風度之佳實在令人難忘。

  ***

  「財星老爺」郭萬祿已越來越少在江湖上露臉,他並不居於洛陽,而是「家居九省」。

  在九個不同的省縣,郭萬祿都有自己的宅院,他極有財勢,也極具身份,無論黑白兩道,敢不向郭老爺子賣賬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據說,郭萬祿在十五歲那一年,便已家財百萬,就算十輩子坐著吃喝花用,也花之不完。

  但這麼富有的一個公子哥兒,卻一點也不庸碌,他很精細地管理家財,從十六歲那年開始,凡是可以賺錢的生意,他都絕不放過。

  到了現在,郭萬祿的財富已多得連他自己都算不出來,但兒子卻只有一個。

  郭情山!

  郭情山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希望這個兒子會為郭家爭氣,在江湖上吐氣揚眉,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傳宗接代,生下孫兒越多越好。

  所以,郭情山十八歲便成親,新娘子是「大力鷹爪門」掌門人趙恒蒼的女兒趙蓉芝。

  趙恒蒼很疼愛女兒,他考慮了整整一年,才答應把女兒嫁入郭家。

  郭萬祿只有一個兒子,趙恒蒼也同樣只有一個女兒。

  成親之日,婚宴極盡鋪張奢華之能事,那是趙恒蒼感到最驕傲,也最難過的一天。

  婚後兩年,趙蓉芝忽然離奇失蹤,趙恒蒼急如鍋上螞蟻,派人四出找尋,但卻一直沒有下落。

  郭萬祿看來也很緊張,江湖上許多人都知道,他為了這件事花了不少銀子,但卻始終沒有結果。

  最愛理不理的是郭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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