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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任夜雨搖搖頭:「不,他們都錯了,我最厲害的劍招,絕不是『夜來血雨』,而是『殘雲破月十七擊』。」

  青衣侯吸了口氣,道:「你剛才使的劍法,就是『殘雲破月十七擊』?」

  任夜雨道:「是的。」

  青衣侯說道:「甚麼?我險些抵擋不住?」

  任夜雨道:「但最後,無法抵擋對方劍招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青衣侯道:「可是,你最少該試一試使用那招『夜來血雨』。」

  任夜雨道:「不!我不能使用這一招劍法。」

  青衣侯皺著眉頭,說道:「為甚麼不能?」

  任夜雨道:「因為我比誰都更明白這一招劍法。」

  青衣侯道:「我不懂。」

  任夜雨道:「我若用這一招劍法和你交手,只會有一種結果。」

  青衣侯道:「是哪一種?」

  任夜雨回答道:「兩敗俱傷,玉石俱焚!」

  青衣侯一凜:「哦?你早已推算及此了?」

  任夜雨道:「『夜來血雨』這一招劍法,只可以用來對付武功比自己低劣的庸手,若是彼此功力不相上下,只要一爭持下去,就必定會演變成同歸於盡的兇險局面。」

  青衣侯目光一陣閃動:「你若是個死士,這一招還是會用的。」

  任夜雨道:「但我不是,我找你只想尋求一場公平的決戰,並不是要和你一塊兒死!」

  青衣侯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於是,你敗了……」

  任夜雨苦笑著,道:「遇上你那樣的高手,我早就註定非敗不可,但我敗我的,可不想兩敗俱傷……」說到這裡,他的臉色早已蒼白如紙,但鮮紅的血卻流遍了面龐。

  他終於倒下。

  從此之後,他再也阻止不了青衣侯做任何事。

  但他若使出那一招「夜來血雨」,那麼形勢又將會大不相同了。

  青衣侯望著任夜雨的屍首,不禁有著一種說不出難過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一隻貓頭鷹悄悄地飛走了。

  它是否也懂得甚麼叫難過?

  ▼第六章 天邊一把扇

  又是黃昏。

  這一天好天氣,連黃昏也仿佛比平時更燦爛、更奪目。

  餘暉灑下一地的金黃,連青衣侯的臉也給抹上了一層異樣的金光。

  他已帶著雪王來到了一壺峰下。

  一壺是一座很峻峭的山峰,山峰下有一條玉帶似的小河。

  河水並不湍急,河裡有又肥又大的魚兒。

  這時候,河邊有人在持竿垂釣。

  「嗨,還不上釣嗎?」垂釣者忽然大叫一聲,接著,一尾魚兒就從河水釣了上來。

  好大的魚兒。

  最少,它比垂釣者的尾指還大。

  ***

  當卓有友聽見那一聲「還不上鉤嗎」之際,還以為這垂釣者釣到了一尾很大的大魚兒。等到卓有友看清楚這一尾魚兒之後,他差點笑得連腰也直不起來。

  那個垂釣者奇怪地望著卓有友,道:「這位老丈,你怎麼啦?」

  卓有友又笑了好一會,才搖了搖手,疊聲說道:「我沒事!沒事沒事!」

  垂釣者道:「我以為你肚子疼哩!」

  卓有友道:「肚子疼又怎會發笑?」

  垂釣者道:「那也不一定的,倘若你在肚子疼的時候給人點了笑腰穴,就會一面肚子疼一面大笑了。」

  卓有友望著他,道:「小兄弟,你叫甚麼名字?」

  垂釣者道:「我姓律。」

  「姓律?」

  卓有友一愕:「是不是叫律一卷?」

  垂釣者訝異地看著卓有友,半晌才說道:「我就是律一卷,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卓有友道:「因為有人曾經提起過你的名字,所以我就一直記住了。」

  律一卷皺了皺眉,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卓有友道:「青衣侯。」

  「青衣堡主青衣侯?」律一卷怔住:「他在哪裡?」

  律一卷這句話剛剛出口,青衣侯已從河畔一塊巨石後跳了出來。

  「真的是你?」律一卷一看見青衣侯,臉上的神情立刻顯得興奮極了。

  卓有友瞧著這兩個年青人,道:「你們經常在這裡遊玩嗎?」

  律一卷哈哈一笑,道:「在這條河,咱們不知道一塊兒釣過多少條魚兒了。」

  卓有友呆住,半晌才笑道:「是不是每一條都這麼大?」

  律一卷道:「當然非也,咱們釣過最大的一條,差不多有三百五十斤!」

  卓有友吃了一驚:「實在差多少才夠三百五十斤?」

  「不多,」律一卷淡淡一笑,道:最多只差三百四十五斤就夠三百五十斤重了。」

  卓有友聽得耳朵直豎,接著不禁呵呵地大笑起來。

  青衣侯卻板著臉,兩眼直瞪著律一卷,說道:「你甚麼時候學得一口油腔滑調了?」

  律一卷笑笑:「下次不敢便是。」

  青衣侯道:「你師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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