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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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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萼眼圈一紅,哽咽著道:「際哥哥!恕我剛才偷聽你爹娘所說的話,用不著你家人趕我走,我立即離開尊府,大家好了聚好散!」 荀際嘆息一聲,握住她的手,低聲勸慰道:「萼!這事還可挽救,我可以求我娘設法……」 冷萼冷笑道:「我是個浪跡江湖的風塵女子,我的性情的確冷漠,但是天下生下如此,又怎能改變?你何必白費心血,二位老人家的決定是百分之百對的!際哥哥,我只求你的一點真心,你就是忘掉了我,我在天涯海角,也永遠愛著你,永遠是一顆不變的心!」 荀際黯然道:「我怎能辜負你!我說良心話,雲妹涵妹和你,都是一番衷誠愛我的,我也衷誠愛著你和她們,我不偏心那一個,假如——」 冷萼道:「假如什麼?」 荀際歉然道:「你不願給我父母做幹什麼麼?」 冷萼長歎一聲,冷傲的女孩子,也眼淚奪眶而出。 她搖搖頭說:「尊府一刻不能再留了,我只問你一句話,剛才你說的,是真心話?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荀際見她楚楚可憐,忙說:「自首丘岩相識以來,我確實把妹妹當作第一個知己——萼!你又何須再問?」 冷萼突然敞聲笑了起來。 但是她痛苦含在心裡,神色更加淒傷無比。 冷萼點點頭說:「那麼我要走了,你拿什麼送我?」 荀際滿懷柔情,他倆含情相對,終於互相擁抱在一起,冷萼痛苦而又興奮地,讓他盡情的吻著。 他倆溶浴在愛河之中,享受著離別前的溫馨。 突然大門外一疊喧鬧聲,荀侍郎喊道:「小際,門外又有一位古怪老和尚,帶著個大姑娘,又是怎麼一回事?」 冷萼放開荀際,冷笑說:「阿羅冰蕊來了!你快去迎接她!那瘋和尚可不好打發的。際,你放心,我永遠不離開你,你到哪裡我隨到哪裡,我不能讓她……」 荀際慌忙應著走出房外,他十分尷尬。 他怕父親嗔怪,彼來這麼多女孩子,豈非成了荒唐無行的浮浪子弟麼?他回父親說:「待我去看看是什麼人。」 荀際走至前院,只魔聖瞿曇,已領著白衣如雪的芳蕊,沖了進來,瞿曇長老咯咯怪笑說:「老衲特來喝一杯喜酒,送給府上一個美麗如花的媳婦,怎還不請你主人出來迎接大媒!」一眼看見了荀際。 他一招手說:「小子,還裝什麼傻!快和老衲乾女兒親熱一陣,這些日來,她無時無刻不是惦記著你!」 荀際固然弄了個面紅耳赤,芳蕊又何嘗不朵朵紅雲,暈滿嬌靨。荀侍郎也隨後走出,勉強和老和尚客套兩句。 瞿縣長老被延入客堂落座之後,他開門見山,頭一句話就向荀侍郎提起婚事。荀侍郎弄得張口結舌無法回答。 瞿縣長老敞笑如雷道:「令郎與白姑娘,乃天生佳偶,而且相識已久!老封翁還有什麼推託可言,不信,可問問你這位公子。」 荀侍郎瞪了荀際一眼,婉轉回答道:「老禪師登門議婚,原是一番好意,容與拙荊商議商議,改日再為奉覆,另行涓吉交換婚帖,婚姻大事豈可草草!」 瞿曇長老卻大笑道:「老衲就知道你們官宦人家,俗套排場講究太多,老衲只要老封翁肯定答覆一句話,一切手續,老衲恕不過問!」 荀侍郎見這位老和尚瘋瘋癲癲,難以理喻。遂先告便走回內院,吩咐荀際:「訂婚周小函歐陽雲貞,已成定議,這老和尚當面逼婚,白姑娘身世我不清楚,你且去敷衍一番,孽障,你離家半載,竟惹了這許多……」 杜夫人也嗔責說:「小際,快把你做的事實說出來,這老和尚硬送給我家媳婦,又是怎麼回事?」 荀際遂把以往與芳蕊相識情形,細說了一遍。 杜夫人搖搖頭說:「原來如此,白姑娘也是個孤苦伶仃的孤女,那孩子你和她並沒越禮之處,又有什麼對她不起?」 荀侍郎點點頭說:「這瘋和尚很難應付,你去陪陪他們!就說,你的婚事,暫從緩議,待滿二十歲後再辦。」 荀際神不守舍,他正為冷萼十分難過。 他走回客堂,芳蕊已含笑迎著他低聲說:「乾爹說話直率,我想令尊大人,一定不明白我是什麼樣人家姑娘,一時怎能滿口應承,你進去這半天,該把什麼話都稟明他老人家了。」 荀際搖搖頭苦笑說:「待會子領你見見我母親,婚事當然要父母做主,芳蕊,你相信我,我不會虧負你的!但是目前爹娘還不能決定!」 芳蕊驚問:「這又為什麼?」 瞿曇長老已極不耐煩,厲聲喝道:「小子,大聲說讓老衲也聽聽!不錯,華山一奇也在府上,還有三個丫頭,都把你纏得昏了頭!芳姑娘這件婚事,老衲說一不二,你不許說半個不字!小子,現下有許多人都打你身上玉圖三寶的主意,你以為在家裡能安居下去麼?」 荀際冷冷答道:「婚事家尊已經示下,俟明年再議!至於開元三寶,已交與長老收存,玉圖乃東海一奇之物,在下守約待他來時原物奉還,決不食言!如有人想從在下手中奪走,那荀某倒還拉得下來!」 他凜凜不屈,口氣堅決異常。 芳蕊柔情款款,偎依著心上人低聲絮語。 瞿曇長老長歎一聲道:「孩子,為了你老衲的心橫不起來了,你和這小子慢慢說你倆的心事吧!荀侍郎畢竟是個俗人,一身官宦習氣,老衲懶得和他辯論,這件事有什麼不能立刻決定的?小子你既愛芳丫頭,你說一句話也算數的!」 芳蕊和荀際闊別多日,正在兩情繾綣之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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