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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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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際心想:「白姑娘你也白費心了,冷萼來住了多日,終於落個不歡而散,爹娘又豈能特別看待你?」 竹簾啟處,突然淩姥姥怒氣衝衝走入客堂。她一指瞿曇長老喝道:「瘋和尚,快把阿羅冰蕊帶走!劣徒小涵和冷姑娘,正提婚荀府,你把她帶來做什麼?莫非也想向荀家攀親?」 瞿曇長老,性情任是如何乖戾,一見淩姥姥,卻態度變得非常瑟縮可憐,他雙目癡癡的向淩姥姥望去。 口中低聲喃喃道:「波,你何必管別人的閒事!」 他又以類似祈求的語調,說:「波!姓荀的小子和芳丫頭,一對天生璧人,我們生分了八十年,你為什麼還忍心拆散別人的良姻?」 公孫隱、雲貞小函等也都紛紛走了進來。 芳蕊顏色慘變,她明白了,眼前佈滿情敵,而雲貞小涵早已包圍奪去了她的心上人,她立刻身軀搖搖顫抖。 淩姥姥又以極為冷酷的語氣,喝道:「瘋和尚,怎麼了,你還不帶阿羅妖女走麼?」 瞿曇長老竟念了一聲佛,道:「波,你太狠心了!我絕不能讓芳丫頭抱恨終身!」 魔聖突然眼中殺氣進露,他幾乎忍不住要把雲貞小涵這兩個女孩子,以辣手除去!這確是一種離奇的嫉忌心理。 淩姥姥又厲聲叱道:「瘋和尚,你少發狂,你敢存害劣徒小涵之心,老身首先和你拼了——」 瞿曇長老長歎一聲,望望荀際說:「小子,你說一句公道話吧!老衲不願開罪她!」 荀際正感覺十分為難,而四個女孩子又都赤誠的愛他,他能說出絕決的話,使那一個女孩子傷心絕望麼? 恰在這時,家僕進祿,急急進來稟道:「回公子,有兩位老頭,自稱東嶽夏侯恕,東海滄波叟,有事求見。」 荀際忙說:「請快進來。」他人也立即跑出去迎接。 黃衣飄飄的東嶽儒聖,和滄波叟被迎迓入室。 二奇二聖碰上了頭,少不得互相招呼寒暄兩句。 雲貞小涵等,忙避回內院,滄波叟微一拱手說:「荀公子,承歡令尊令堂膝下,不想我們又來尊府打擾吧!三月之期已屆,老夫如命前來要回璿璣玉圖,荀公子諒不會使老朽失望的。」 瞿曇長老卻向夏侯恕喝道:「酸儒你是局外人,跟他來做什麼?」 夏侯老人弄須微笑道:「璿璣玉圖,引起了軒然大波。那個老不死的怪物——盧龍老鬼,也在河州衛神秘出沒,當然是為了此物!所以——」 瞿曇長老截住他話頭,冷笑道:「哦,酸儒,你原來是他請來保鏢的打手!盧龍老鬼詭計多端,你酸儒未必鬥得過他,依老衲之見——」 滄波叟氣忿忿道:「老夫家玉物,也不由自主,現在居然要別人替我操心了!老夫倒願聽聽你瞿曇長老有何高見!」 說時,南聖逍遙遊子,也聞聲走進客堂。 眾人一陣歡笑,聲如雷動。 瞿縣長老從容說道:「很好,四聖三奇,幾乎全體在座,何如三寶玉圖合參,大家一同研究其中秘蘊,何愁盧龍老鬼敢來尋事滋鬧?」 瞿曇長老如非為了討好淩姥姥,他是不會這樣說的。 儒聖和滄波叟,兩人已取得了默契,聞言不由面色一變。 逍遙遊子卻正色向荀際道:「賢侄,玉圖依理應交還滄波老弟,公開與否,應該聽取他自己意見。」 荀際朗聲應是說:「愚侄之見也應交還給滄波前輩。」 淩姥姥卻不願玉圖由滄波叟收回,白白便宜了儒聖夏侯恕,她冷笑道:「荀小俠,你仔細因此害了孫老頭,他帶上璿璣玉圖,只怕本身難保,又引起一場浩劫。老身也留心到,河州衛這兩日出現了許多魔頭,東海雙醜也行動詭秘突然出現,只怕滄波老弟和夏侯老兄,未必能打發得開他們!」 滄波叟心裡有些嘀咕,面上仍硬挺起來道:「逍遙兄淩大姐勿須多慮,這些魔頭,大致還沒弄清玉圖下落,否則,荀公子又豈能至今安然無事?老夫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荀侍郎生性好客,已吩咐人家預備了一桌酒席。 荀侍郎親自出來陪客,他想瞻仰瞻仰這些武林奇人。 眾人因老主人入席,反而暫把玉圖之事,收起不談。 滄波叟低聲向荀際道:「老夫暫寓泰盛客店,席後請來客店一談!」 荀際知道他話裡含意,欣然應諾。 荀侍郎對於瞿曇長老這些江湖豪俠,豪邁不羈的談吐舉動,倒是十分欽佩,並勉勵他們效力朝廷。 一頓豐盛的午飯席罷,滄波叟和儒聖首先告辭,荀際忙送出門外,卻見牆壁外有兩條人影一閃很快的隱去。 滄波叟叮嚀道:「荀公子,希望你一諾千金,把老夫心愛的至寶,送來泰盛客店,老夫不勝感激。」 荀際拱拱手說:「在下決如璧歸還!」 儒聖在前,滄波叟隨後,告別而去。 他倆走至巷口,突然滄波叟身後橫掠過去一道深黑色衣服的身影,一閃而沒,幾乎和滄波叟撞在一起。 但滄波叟卻低頭前行如故,竟未覺察身後有人掠過。 此人的身法,飄忽奇詭,使荀際大為吃驚。 他沒法看清黑衣人物的面貌,但心中已大起疑竇。 恰在此際,遠遠二馬賓士而至。 正是世僕陛官,另一匹馬上卻是那位頑固倔強的鎮燕山歐陽忍,相見之下,荀際轉身問好,忙迎入家中。歐陽忍繃著臉道:「小女可在尊府?」 荀際欣然應了聲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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