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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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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僧見到他如此害怕的模樣,得意非凡,說道:「得,我有妙計七十二條,今日只用三條,已殺了你江南三老,還有六十九條,一條條都要用在你的身上。」 花鐵幹迭經武林中的風波,血刀僧這些炎炎大言,原本騙他不倒,但這時成了驚弓之鳥,只覺血刀僧的一言一動之中,無不充滿了兇狠極可怖的意思。他聽血刀僧言道,還有六十九條毒計,一一要用在自己身上,耳朵中不住的響著:「六十九條,六十九條!」雙手更是抖得厲害了。 其實血刀老祖此時已筋疲力盡,只盼即刻便在雪地中躺將下來,睡他一日一夜。但他心知此刻所面對的,正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惡鬥,其激烈猛惡之處,實是不下於適才和劉乘風、陸天抒等的激戰。只要自己稍露疲態,給花鐵幹瞧出破綻,他出手一攻,立時便給他伸量出自己內力已盡。那時他的純鋼短槍一槍戳來,自己除了束手就戮,更無半分招架的餘力。是以他強打精神,將手中的血刀玩弄盤旋,顯得行有餘力。 他見花鐵幹想逃不逃的,心中不住催促:「膽小鬼,快逃啊,快逃啊!」豈知花鐵幹這時連逃跑也已沒了勇氣。 水岱雙腿齊膝斬斷,躺在雪地中奄奄一息,眼見花鐵幹嚇成這個模樣,更是悲憤。他雖然重傷,卻已瞧出血刀僧內力垂盡,已是強弩之末,鼓足力氣叫道:「花二哥,跟他拚啊,這惡僧真氣耗竭,你殺他易如反掌,易……」 血刀僧聽了這幾句話,心中一驚道:「這老兒瞧出我的破綻,大是不好。」他強打精神踏上兩步,向花鐵幹道:「不錯,不錯,我內力已盡,咱們到那邊壁上去大戰三百回合!不去的是烏龜八蛋!」 忽聽得身後山洞之中,傳出水笙的哭叫之聲:「爹爹,爹爹!」血刀僧靈機一動:「此刻若是殺了水岱,徒然示弱。我抓了這女娃兒出來,讓水岱分心。只要是單獨對付這姓花的,那便容易得多。」他向著花鐵幹獰笑道:「去不去?打五百回合也行?」花鐵幹搖搖頭,又退了一步。水岱叫道:「跟他打啊,跟他打啊!你不跟陸大哥,劉三哥報仇麼?」血刀僧哈哈大笑,叫道:「打啊,打啊!我還有六十九條慘不可言的毒計,一一要使在你的身上。」他一邊說,一邊轉身走進山洞,抓住水笙的頭髮,將她橫拖倒曳的拉了出來。 他知道眼前這強敵花鐵幹武功甚是厲害,唯有以各種各樣殘酷的手段施於水氏父女身上,方能嚇得不敢出手,心中已打定了主意,當下將水笙拖到水岱面前,喝道:「你說我真氣己盡,好,我試給你瞧瞧,真氣盡是不盡?」說著用力一扯,嗤的一聲響,將水笙的右邊袖子撕下了一大截,露出雪白的肌膚。水笙一聲驚叫,只是穴道被點,半分抗禦不得。 狄雲跟著從山洞中爬了出來,眼看這慘劇,甚是不忍,叫道:「你……你別欺侮水姑娘!」血刀老祖笑道:「哈哈,乖徒孫,不用擔心,師祖爺爺不會傷了她性命。」他回過身來,手起一刀,將水岱的左肩削去一大片,問道:「我的真氣耗竭了沒有?」水岱肩上登時鮮血噴出。花鐵幹和水笙同時驚呼。 血刀僧左手一扯,又將水笙的衣服撕去一片,向水岱道:「你叫我三聲『好爺爺』,叫是不叫?」水岱呸的一聲一口唾液,用力向他吐去。血刀僧側身一避,這一下站立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只覺頭腦眩暈,幾乎便要倒將下來。水岱瞧得清楚,叫道:「花二哥,快動手啊,快動手啊!」 花鐵幹也見到血刀僧腳步不穩,心中卻想:「只怕他是故意示弱,引我上當。這惡僧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血刀僧又是一刀劈去,在水岱的右臂上砍了一條深痕,喝道:「你叫不叫我『好爺爺』?」水岱痛得幾欲暈去,可是他極有骨氣,罵道:「姓水的寧死不屈!快將我殺了。」 血刀僧道:「我才不讓你痛痛快快的死呢,我要將你的手臂一寸寸的割下來,將你的肉一片片削下來。你叫我三聲『好爺爺』,向我討饒,我便不殺你!」水岱罵道:「做你娘的清秋大夢!」 血刀僧知道這老兒極是倔強,縱然將他碎割淩遲,他也不會屈服,便道:「好,我來泡制你的女兒,看你叫不叫我『好爺爺』?」說著反手一扯,嗤的一聲,又撕下了水笙身上衣衫的一片布來,這次撕下的是半幅裙子。 水岱氣極,他是個英雄漢子,敵人縱然在他身上斬上千百刀,他也決不有半分示弱,但這惡僧要當著他侮辱他的女兒,卻令他如何忍得?瞧這情景,這惡僧顯是要將水笙身上的衣衫一片片的撕去,令她赤身露體,甚至更不堪之事,也會在他面前,在花鐵幹前做了出來。 血刀僧獰笑道:「這姓花的不久就會向我跪下求饒,我便放了他,讓他到江湖上去宣揚,你女兒如何當著你面不穿衣衫,哈哈,妙極,好極!花鐵幹,你馬上要跪下求饒了,可以,可以,我可以饒你性命!。」 花鐵幹聽了這幾句話,鬥志更是淡了,他一心一意,只想脫困逃生,跪下求饒雖是羞恥,但總比給人在身上一刀一刀的宰割要好得多。他全沒想到,若是奮力求戰,原可將敵人殺了,卻只覺得眼前這血刀僧可怖可畏之極。只聽得血刀僧道:「你放心,不用害怕,待會你跪下求饒,我便饒了你性命。」這幾句安慰的言語,在花鐵幹聽了十分悅耳,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血刀僧見花鐵幹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喜色,心想機不可失,當即放下水笙,持刀走向花鐵幹面前,說道:「很好,你要向我跪下求饒,先拋下短槍,很好,很好,我決不傷你性命,拋下短槍,拋下短槍!」聲音甚是柔和。 他這幾句說話之中,似乎含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道,花鐵幹手一鬆,便將短槍拋在雪地之中。他兵刃一失,更是全心全意的降服了。血刀僧露出笑容,道:「妙極,妙極!你是好人,你這柄短槍不差,給我瞧瞧!你退後三步,好,你很聽話,再退開三步。」花鐵幹依言退開。 血刀僧緩緩俯身,將短槍拿在手中。他手指碰到槍幹之時,自覺全身力氣正在一點一滴的失卻,接連提了兩次真氣,都是提不上來,他暗暗心驚:「適才間連鬥三個高手,損耗得當真厲害,只怕要養上十天半月,方得恢復元氣。」他雖將花鐵幹的兵刃拿到了手中,仍是提心吊膽,自知若是花鐵幹突然大起膽子出手攻擊,自己是一碰即垮。 水岱見血刀僧走去對付花鐵幹,低聲道:「笙兒,你快將我殺了!」水笙哭道:「我……我動不了!」水岱向狄雲瞧了一眼,求道:「小師父,你做做好事,快將我殺了。」 狄雲明白他的心意,反正是無法活命了,與其吃這些零碎苦頭,受這種重大侮辱,不如死得越早越好。他心中不忍,很想相助水岱及早了斷,只是自己一出手,非激怒血刀僧不可。他親眼見到血刀僧的種種兇惡之舉,確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他。 水岱又道:「笙兒,你求求這位小師父,快些將我殺了,再遲可就來不及啦。」水笙心慌意亂,道:「爹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水岱怒道:「我此刻生不如死,難道你沒見到麼?」 水笙吃了一驚,道:「是,是!爹,我跟你一起死了!」水岱又向狄雲求道:「小師父,你大慈大悲,快些將我殺了。要我向他求饒,我水岱怎能出口?我又怎能見我女兒受他之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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