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易 > 尋秦記6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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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歌姬之首 項少龍跟著許然,舉步進入船艙,來到一道門前。 許然停下來,把門向內推開少許,示意道:「張爺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 廊道上出奇地沒有人,上層卻傳來曼妙的樂聲歌聲,安排在這種情況下對付他項少龍,就算打得他殺豬般慘叫,也不虞有人聽到。項少龍微微一笑,猛地以肩頭用力撞在許然肩上。許然猝不及防下,驚呼一聲,蹌踉跌進艙房裡。一個黑布袋蓋了下來,把許然的頭臉罩個結實,接著許然被拖入房內,谷明、富嚴等四、五名禦者,加上巫循等三名家將,撲了過去,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 項少龍閃入艙內,順手把門關上,許然已頹然蜷臥地上,痛得彎曲成似一隻煮熟了的蝦般的可憐樣兒。這些人也太性急緊張,竟然分辨不出無論衣服體型,許然和項少龍都有很大的分別。穀明首先瞥見站在入門處的不是許然而是項少龍,駭然張口,指著他卻說不出話來。其它人始發覺打錯人。 項少龍搖頭歎道:「你們真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嗎?」 驀地標前,欺到巫循矮壯的身側,一記膝撞,頂在他腹下。早在二十一世紀,項少龍便是鬧事打架的高手,深明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之道。巫循那種體型,肩寬脖粗,最具勇力,否則也不能推得下盤穩紮的項少龍滾下跳板去,所以他一出手,就以巫循為第一個目標,且命中他的要害。他勝在速度,教巫循不及擋架。下一刻他已到了另兩名家將中間,左右開肘,狠撞在兩人肋下處。這種近身戰術,最適合在狹窄的環境施展,亦教對方摸不著他的位置,並以敵人的身體作掩護。兩名家將痛得慘叫側跌。項少龍轉撲到富嚴身前,側頭避開他照面打來的一拳,兩手箍上他的脖子,連續兩下膝撞,頂在他腹下。又側飛一腳,把另一名禦者踢得飛跌開去,「砰」一聲撞上艙壁。 上層的樂聲恰巧奏至高潮澎湃的精采處,似在為項少龍助威。不知誰人從後箍著項少龍,項少龍放開富嚴,任他跪倒地上,再使下柔道的身法,蹲身把後面的人摔過頭頂,擲往窗門的方向。 「砰!」的一聲,那人背脊狂撞在窗門旁的艙壁上,滾倒牆角。穀明和另兩名禦者撲上來,項少龍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扭著其中一名禦者的手腕,曲膝連續在他腰眼處淩空以腳側掃了兩記,痛得那人整個彎曲起來。項少龍用力一扯,被制的禦者蹌踉與另一名禦者撞作一團。 谷明撲到項少龍前,先前中招的兩名家將剛爬起來,卻呆若木雞,變成一對一的局面。穀明面容扭曲,雙目凶光四射,由懷裡拔出匕首,當胸搠至。項少龍使了一下假身,避過匕首,撮手成刀,狠狠劈在他手腕。穀明匕首墮地,失勢前跌,項少龍乘機一拳轟在他背心。橫行霸道的禦者登時跌了個四腳爬爬,狼狽之極。 「鏘鏘!」兩名回過神來的家將激起凶性,拔劍撲到。血浪離鞘而出,化作漫天劍影。那兩人怎想得到世上竟有人使劍使得如此神乎其技,驚呼聲中,手中長劍甩手丟地,腕口鮮血標出。項少龍還劍入鞘,迫了上去,鐵拳左右開弓。骨折聲和慘叫合奏般響起,只三數拳,兩人再爬不起來。谷明掙起來之時,給項少龍壓到艙壁去,重重在小腹打了四拳,立時口逸鮮血,貼著艙壁滑坐地上,痛不成聲。艙門倏地推開來,接著是小玲姐的尖叫聲。此時艙內除項少龍外,再沒有人能以自己的氣力站起來。 項少龍好整以暇的拍拍雙手,微笑道:「小玲姐你好!還不去告小人一狀,好革掉小人的禦者之職?」 小玲姐俏臉血色褪盡,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嘴唇顫震,卻是說不出話來。其中一名家將勉力跪起來,旋又咯出一口血,再倒回地上去。項少龍一對虎目射出冷酷無情的光芒,向小玲姐迫去。小玲姐尖叫一聲,亡命逃了。項少龍伸個懶腰,暗忖離船的時間怕該到了吧! 寬大的艙廳裡,項少龍昂然立在廳心。鳳菲仍戴著輕紗,女扮男裝的小屏兒肅立其後。歌伎團的第二號人物董淑貞首次亮相,坐在鳳菲之側,旁邊是仍有餘悸的小玲姐。董淑貞年在二十左右,生得美貌異常,眼如點漆,非常靈活,一副精明厲害的樣子。樂師之首雲娘亦有在場,坐在鳳菲另一邊,半老徐娘,但姿色仍在,反多了幾分年輕女子所欠的成熟風情,性感迷人。張泉側坐一旁,神情興奮。沙立亦被從另一艘船召過來參與這場「審判」,坐在張泉對面,雙目凶光閃爍,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模樣。兩男三女的座位,像一面張開的扇子般對著卓然而立的項少龍。 至於昆山等一眾家將,則排在兩旁和入門處,二十多人肅靜無聲,使氣氛更是沉重。谷明、富嚴、巫循、許然等人包紮妥當,虛弱無力地頹然坐在一旁,像一群鬥敗了的公雞,可憐亦複可笑。 董淑貞首先發言道:「沈良!這是什麼一回事,自你來後,屢生事故,可知我團嚴禁私鬥?」 她的聲音清越嘹亮,餘音鏗鏘,唱起歌來必是非常動聽。 項少龍環視全場,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惟只鳳菲有點莫測高深,淡淡一笑,故意沉下嗓子道:「若想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何不問問小玲姐,她是策劃的人,自然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沙立插入怒喝道:「沈良你是什麼身份,竟沒上沒下的,還不給我跪下。」 項少龍雙目寒芒亮起,冷冷瞪著沙立,卻不說話。家將中屬沙立派系的立時群情洶湧,怒喝連聲。 風菲嬌喝道:「給我住嘴!」 眾人靜下來。 項少龍手按劍柄,仰天大笑道:「士可殺不可辱,男兒膝下有黃金,若要我為沙立這種卑鄙小人折腰,那可要殺了我才辦得到。」 沙立霍地起立,手按劍把,怒喝道:「讓我來取你這大膽奴才的狗命。」 項少龍油然笑道:「你若是我十招之敵,我向你叩十個響頭。」 沙立氣得一張俊臉陣紅陣白,只是不敢拔劍。 張泉推波助瀾道:「沙副管事若有真本領,我張泉樂於一開眼界。」 一直沒作聲的雲娘道:「這麼吵吵鬧鬧的,成什麼體統,更不能解決事情。」 沙立乘機下臺,氣鼓鼓的坐回席位去。 鳳菲柔聲道:「好了!讓我們平心靜氣來把事情弄清楚,巫循你乃家將之首,告訴我是什麼一回事。」 巫循顯是頭腦簡單的人,不擅言詞,愣了片晌,脹紅了臉,卻無辭以對。 穀明搶著道:「這事是由沈良惹起,我們一眾兄弟在艙內耍樂,沈良卻……」 小屏兒嬌叱一聲,打斷穀明,怒道:「小姐問的是巫循,怎到你這奴才插嘴?」 穀明委屈地把餘下的話吞回肚子裡。 巫循醒覺過來,顫聲道:「是的,沈良闖進來沒頭沒腦的對我們拳打腳踢,就是這樣子。」 張泉失笑道:「他怎會知你們躲在那個艙房內耍樂呢?」 巫循再次語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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