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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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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壁合大法 蕭長醉轉過頭來,道:「昔日我和慕農兩人情如手足,但武功卻各走極端,一剛一柔,但並未減其鑽武道之熱情,於研究合擊之道時,偶然悟出陰極陽生,能改變一個人的體質,使能直接攀登武道之峰顛,功力倍增,這我們名之為『陰陽壁合大法』的奇功,必須有先天真氣那一類罕世絕學,才能受法,剛才我見阿飛含怒出手,斷去台角,木屑散飛,屋內寒氣激蕩,特別對他加以查驗,發覺他竟然具有先天真氣的底子,確是異數。」 接著把頭一搖,歎道:「但可惜竟是──」鐵隱道:「可惜甚麼?」 蕭長醉道:「他雖能氣通奇經八脈,還未到火通的階段,若妄然受法,有死無生。」風亦飛道:「我可以躲在這裡苦煉他一段日子呀。」 蕭長醉道:「萬萬不可,你一著意苦煉,便入魔道,輕則功力減退,重則走火入魔,只能順乎天然,咦!有人來。奇怪!腳步為何如此沉重。」鐵隱臉色一變道:「會不會是敵人故意放你,再跟蹤你到來?」 蕭長醉斷然道:「不會,我故意繞了很多圈子,又用不同的手法試驗,除非對方是神仙,否則休想跟蹤我,我連對方會利用畜牲跟蹤也算在內,才遲了這麼多回來,我看是因為青思──」剛說到青思,慕青思便出現眼前,被抱在風亦樂懷內,田仲謀站在背後,目無表情,眼中卻充滿了憤恨,反是風亦樂顯得比較平靜。 眾人看到慕青思茫然的模樣,只覺一股寒意從脊髓處升上來。風亦飛搖頭道:「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朱君宇歐陽逆天,我風亦飛只要有一口氣在,誓要將爾等碎屍萬段。」最後幾句他是聲嘶力竭地叫出來,他沒有哭,因為眼淚實在沒有意義。 *** 朱勝北送走了唐登榮,使人召了歐陽逆天和朱君宇到書房來,微笑道:「歐陽宗主現成了小兒恩師、這件事本皇當要先告訴宗主,徵求宗主意見。」歐陽逆天道:「皇爺請勿客氣。」 朱勝北道:「本皇已為君宇選了一門親事,假設宗主並無意見,便擇日舉行婚禮。」歐陽逆天道:「不知所選的是哪一家?」 朱勝北道:「是本地首富唐登榮的女兒唐劍兒。」歐陽逆天過目不忘,立時想起初到皇府時,在席上遇到那笑嘻嘻、逢人奉承的大商賈,奇道:「唐登榮富而不貴,恐怕是高攀了君宇吧。」跟著笑了笑道:「皇爺這樣做必是另有原因。」 朱勝北仰天大笑道:「果然難逃宗主法眼,唐登榮不但富甲一方,尤其難得者是他控制了西北方的河運,只是旗下直屬的大型船隻,便有上百艘之多,假設本皇要用兵北方,唐登榮的助力,勝過十萬雄師。」歐陽逆天道:「三軍不動,糧草先行,唐登榮假設有如此實力,確能迅速將物資運送國內任何地方,但他不早是皇爺的人嗎?何用如此周章。」 朱勝北道:「唐登榮雖對我執禮甚恭,可說是有求必應,甚至以他的名義收購村地,他也不問原因,一口答應,鹽場方面,又任由我們擺佈,但只是基於合作的形式,一旦讓他知道我等密謀造反,他一定退出局外,袖手旁觀,即管用武力將他制服。可是事事仍需他打點照顧,把他囚起來只是廢人一個,所以才利用通婚把他牽連入去。」歐陽逆天狂笑道:「皇爺妙計,只要他和你成為姻親,作反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他脫身不得,唯有死心塌地為皇爺效力。」 朱勝北笑道:「宗主智比天高,一聽就明,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孩兒你有沒有意見?」朱君宇平靜地道:「一切但憑父皇作主。但據唐府內我們的線眼說,唐小姐對這婚事非常反對,我們也要小心一點,以免節外生枝。」 朱勝北贊許道:「如此婚禮將在一個月內舉行,待本皇使人查看吉日,這事就此決定,宗主,鐵隱一事不知進行如何?」歐陽逆天淡淡道:「那批人全部露了行藏,本人估計十天之內,必能將此人擒拿。那天本人故意釋放『夜盜千家』蕭長醉,在後跟蹤,豈知此人狡如老狐,我不敢跟近,不過已大約摸到他的巢穴應距雲上村並非太遠,雲上村地藏烏金,鐵隱又怎肯離去,他回村取金之日,便是他落網之時,這日子不會是很遠。」 朱君宇心中一凜,原來歐陽逆天將計就計,另有目的,自己的確尚未到火候。朱勝北道:「這樣要拜託宗主了,此事關係成敗,本皇已召集了遠近鐵匠二百五十多人,收回村地和知曉鑄造之法後,只要再給我半年時間,便可立即起兵。」跟著轉向朱君宇道:「關於皇上派來的密使團,查到甚麼消息沒有?鹽場已積壓了大量私貨,使我們收入驟減,大為不利。」 朱君宇正要答話,一名近身侍衛進來稟告道:「皇爺,京城陸棋瑞大人求見。」朱勝北神情一動道:「立即有請。」侍衛領命而去。 歐陽逆天道:「皇爺,本人告辭。」朱勝北阻攔道:「宗主請留座,陸大人是粵南本皇七弟方面的人,是京中的重要內應,此來必有重要之事,宗主留此一聽,可以給我等一些寶貴意見。」 這時一個身著便服、身材修長、相貌堂堂的人走了進來,一番客氣後,分賓主坐下。敬茶後,朱勝北轉入正題道:「陸大人公務繁忙,今次微服前來,當有天大重要之事。」陸棋瑞道:「正是如此,小官在京城上下疏通,用了近百萬兩銀,才查到皇上派來此處調查皇爺之密使團,是由號稱京城第一掌的布衣狂士方仲田率領,密使團中包括皇上近衛中風、雷、雨、電四大高手和兩個身手高強之御前太監,賜有尚方寶劍,只要一查明皇爺起義證據,立即報上皇上。」 朱勝北臉容一冷,嘿嘿笑道:「分明存心整治本皇,豈有如此容易。不過接到消息後,我們已偃旗息鼓,看他沒證沒據,空歎奈何。只不知有沒有這方仲田之進一步資料。」陸棋瑞道:「在京裡他是個神秘的人物,直接受命皇上,官拜一品,下官曾和他有一面之緣,不過相貌可改,恐怕無多大用處,此人外表似乎對事事粗疏大意,其實精明利害,喜一人獨來獨往。」 朱勝北擊掌歎道:「早有這句說話,我們便不用走那麼多冤枉路,一直以來我等都著限於找對方一隊人馬,以至摸錯門路,白費功夫,本皇看此人極可能化整為零,隻身潛入此地,果是高明,不過,他的末日亦快到了。」陸棋瑞道:「其次七皇爺要我告知皇爺,川兩的四皇爺和京南的索善聞將軍,都效忠皇上,不賣皇爺的賬,將來起義之時,恐怕成絕大阻力,令皇爺不能揮軍直指京城,曠日持久,於我等聲勢大有損害。」 陸棋瑞雖然說得婉轉,但朱勝北一生在權力鬥爭中打滾,聞弦歌知雅意,知道一向和自己並謀舉事的七皇爺因皇上勢大,心萌退意,如此自己失去臂助,謀反可是有敗無成,這事如何能容許,可是對方說的確是實情,此二人同擁重兵,若不能收歸己方,令人頭痛。正焦急間,歐陽逆天插入道:「此二人既不識抬舉,本人將於十天之內,將他們的人頭呈上,以作君宇大婚賀禮。」陸棋瑞一愕道:「如此再無問題。」語氣中透露出半信半疑。 朱勝北道:「還有一振奮人心大事,要陸大人通傳七皇爺知曉。」陸棋瑞連忙追問,朱勝北遂將烏金鑄劍一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聽得陸棋瑞面容大開,笑道:「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只是口說無憑,如何入信七皇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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