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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話未畢,突然中止,沉聲道:「大哥注意,那韓東滄回來了。」

  桑瓊扭頭望去,果見矮叟一臉氣惱之色,如飛奔了回來,連忙肅容垂手,必恭必敬側立而待。

  韓東滄來到店外,冷目電掃馬鞍上的「郝休」一眼,喝問道:「可曾搜出什麼?」

  郝休俯首答道:「回堂主,全身都搜查遍了,什麼東西也沒有。」

  韓東滄用手一指,道:「這兩隻木箱裡裝的啥玩意兒?搜查過沒有?」

  郝休道:「俱已查過,只是兩箱熟麥做的饃饃,八成是三個小輩準備人山后食用的乾糧。」

  韓東滄重重哼了一聲,喃喃罵道:「他媽的,竟有這種怪事,那丫頭一身劍術精妙無匹,居然查不出她的來歷?」

  郝休偷偷望了矮叟一眼,輕問道:「堂主可曾擒住那丫頭?」

  韓東滄沒好氣地道:「擒住了本座怎不押她回來,這還用得著問嗎?他媽的笨!」

  郝休連聲應道:「是是是!屬下的確太笨,下次決不再問。」

  韓東滄怒哼道:「一次就夠窩囊了,還能有下次?」

  桑瓊見他氣惱之狀,險些忍耐不住笑出聲來。

  韓東滄耳目甚靈,霍的回頭,厲聲叱道:「郭魁,有什麼可笑的?」

  桑瓊忙躬身道:「小的沒有笑,小的是——」

  韓東滄叱道;「是什麼?你說!」

  桑瓊靈機一動,急忙從腰間解下「飛龍劍」,雙手奉上,恭敬地道:「小的是想陳報堂主,雖然那丫頭被她逃脫了,這支桑瓊小輩的佩劍,卻是堂主夢寐以求之物,堂主今日生擒桑瓊,又奪獲此劍,論價值,強過那丫頭百倍不止。」

  韓東滄接劍在手,略一把玩,臉上怒容頓失,仰面哈哈大笑,道:「郭魁,難得你今大竟這般機靈,若非你提起,本座險些忘廠這柄飛龍神劍,哈!哈哈哈哈!」

  笑罷,將劍系在自己腰間,得意洋洋地又道:「很好!方才巡護第二舵舵主『黑樵夫』何大剛因公殉職,本座正在考慮繼任人選,郭魁,算你運氣不錯,以後好好幹,聽見了麼?」

  桑瓊慌忙躬身施禮,道:「多謝堂主提拔!」

  韓東滄揚聲大笑,揮揮手,翻身跨上了馬背。

  桑瓊與郝休各執馬韁,步行相隨。

  矮叟韓東滄忽然問道:「你們沒有準備馬匹麼?」

  郝休微微一怔,連忙陪笑道:「堂主在此,屬下等不敢乘馬,只能步行追隨左右。」

  矮叟韓東滄搖頭道:「不必,老大生平最厭虛禮,由此返宮路途非近,沒有坐馬怎好趕路,快去準備兩匹馬來。」

  郝休實在不知道應向何處索取馬匹,不禁大感為難,桑瓊見機接道:「柳舵主,既然堂主吩咐,你我也不必費事另去備馬了,何不將那兩隻木箱移到托人的馬上,咱們合乘一騎,早些追隨堂主動身要緊。」

  郝休忙道:「如此甚好,請堂主先行,屬下等隨後就趕到。」

  矮叟韓東滄忽然神秘的笑道:「也好,老夫且緩緩走著等你

  們吧!」一抖絲韁,當先馳出村口去了。郝休和桑瓊急急動手,將一匹馬上的木箱,移並到另一匹馬背上,空出一騎,準備兩人合乘。

  郝休低聲道:「大哥,你坐前面,小弟坐後面如何?」

  桑瓊道:「不妥,你扮的是女人,應該由你坐在前面,比較妥當些。」

  郝休顯然不願,說道:「論職位,我是舵主,比你要高一級,理當由你坐在前面控韁才不致引人起疑。」

  桑瓊卻道:「不!你身體臃腫肥胖,卻並不真正很重,坐在後面反而容易被人看出破綻,還是你坐前面的好。」

  郝休還想爭論,但揚頭已不見矮叟韓東滄,只得滿心不願地先躍上馬背,催促道:「那就快些上來吧,別待韓東滄老兒走遠了,咱們不認識路。」

  桑瓊應聲上馬,笑道:「不要緊,咱們慢些走,且把下一步驟商議定妥,初入山這段路我還略知方向。」

  郝休不應,上身前傾,猛一抖緩,促馬便奔。

  馬匹舉步太急,桑瓊又正說話,尚未坐穩,險些被」抖」下馬背去,忙不迭雙手一把抱住郝休的「柳」腰,輕呼道:「賢弟,慢一點,咱們還得商議後步呀!」

  郝休頭也不回,問道:「商議什麼?」

  桑瓊道:「後面馬上兩位假俘虜。一入阿兒汗宮,必被識破,難道咱們還能長遠冒充下去麼?」

  郝休「哦」了一聲,道:「這個容易,咱們只求找到阿兒汗宮在什麼地方,誰還真想替他們幹這撈什子的舵主不成。」

  桑瓊道:「可是等抵達宮內,咱們的身分便再也隱瞞不住了,屆時敵眾我寡,豈非羊人虎口?」

  郝休輕笑道:「這些不用大哥擔心,只要找到魔宮所在,咱們大可出其不意,把姓韓的宰了。」

  桑瓊凝聲道:「賢弟,此事非同兒戲,尤其是那韓東滄老兒……」話未畢,突然住日,原來,矮叟韓東滄正勒馬在前面等候了。

  韓東滄不知有什麼開心事,臉上笑意盎然,直待桑瓊等馳近,方才回馬緩緩而行,還不時側過臉來,斜視二人吃吃笑個不停。

  郝休在馬上賠笑道:「有勞堂主久等了!」

  矮叟韓東滄道:「不久!不久!老夫倒是沒想到,二位來得這麼快。」

  郝休吃了一驚,訝然道:「屬下等理應儘快趕到才對……」

  韓東滄緩騎與二人並馬而行,一面搖手笑道:「老夫並沒有說你們不該來得太快,只是……哈哈,老夫生平最喜成人之美,你們別看老夫禦下嚴厲,其實,老夫卻最關心部下的生活。」

  郝休猜不透他何以忽然說出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不便設詞,只好諾諾連聲道:「是!是!……」

  韓東滄忽又笑問道:「柳舵主今年貴庚是三十五了吧?」

  郝休含混應道:「是的,差不多也快了,不過……」

  韓東論笑著又道:「老夫記得柳舵主已經孀居了四五年,對

  麼?」

  郝休越發吃驚,道:「是……是的,已經好幾年了……」口

  裡應著,暗中用肘一抵桑瓊,同時控馬靠近韓東滄。

  他見韓東滄莫名其妙問起私人雜碎事,大有盤查之意,很可

  能已經瞧出破綻,暗起疑心,故不得不示意桑瓊,準備在形藏敗

  露之時,搶先下手。

  但韓東滄卻似無所覺,目光微側,又含笑問桑瓊道:「郭

  領隊貴庚是四十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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