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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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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搖頭道:「此事只怕不易,你瞧瞧這胖婦人跟你的體形身裁,再高明的化裝術也無法改變。」 郝休笑道:「這些不用擔心,小弟自有方法,你快些動手跟這位老郭交換衣著吧!」 桑瓊懷著半信半疑的心理,照他的話,俯身解下老郭的外衣 就在他俯身解脫衣物的刹那,再度抬起頭來,不禁駭然一驚,那郝休竟變成和胖婦人一般模樣了。 桑瓊揉揉眼睛,仔細再看,才發覺郝體已將棉襖棉褲穿在身上,故爾身材變得臃腫癡肥,頭臉等處,卻戴著一副事先已經準備妥當的特製面具。 郝休又將自己儒衫,穿在胖婦人身上,咧嘴朝桑瓊一笑,道:「這位公子,你看奴家扮得還像嗎?」 桑瓊強忍住笑意,驚問道:「郝兄弟,原來你早有準備,甚至連面具都……」 郝休笑道:「謀定而後動,此兵家規例,何足道哉?」 桑瓊道:「可是,你怎知這胖婦人的容貌?」 郝體道:「不瞞大哥說,這胖婆娘在此地身分不低,小弟和隱娘上次經過金佛寺,早就對她端詳仔細了。」 桑瓊贊佩地籲了一口氣,笑道:「老弟化裝之術,可算得惟妙惟肖,不過,你將瘦改胖容易,要將這胖婦人變瘦,卻有些困難。」 郝休揚眉道:「舉手之勞而已;何難之有?」 說著,取了兩隻空酒缸,順手在胖婦人背心重重拍了一掌,然後將她口臉對準缸口,兩腳倒提了起來。 他那挾背一掌,已將胖婦人內腑震碎而死,兩腳倒提,運力催動屍內淤血,只見胖婦口中汙血狂瀉直流,頃刻間,已將兩隻大酒缸注滿,體內積血流盡,屍體竟逐漸於枯萎縮,變得瘦小數倍不止。 桑瓊見他竟用「放血乾屍」的殘忍手法,取了胖婦人性命,不期搖頭長歎,頗有不以為然之意。 郝休卻道:「大哥休要憐憫她,這婆娘外號『辣手女屠夫』,本是甘陝一帶綠林巨匪,生平不知慘殺過多少人命,小弟在她氣絕後方始行功放血,對她已經是夠仁慈的了。」 桑瓊擺手道:「無論她作惡再多,人死百了,這樣做法,終是過分一些,賢弟,可一而不可再,這位姓郭的,千萬別再 郝休笑道:「幸虧他生得瘦,自不須多此一舉,大哥快些換衣服吧,小弟還有話要問他呢!」 桑瓊點點頭,依言換妥衣衫,郝休取出一副特製面具替他戴上,略作勾抹,易容即告完成。 然後,郝休才拍開老郭的啞穴,含笑說道:「方才情形,你都親眼看見了,咱們也不須再嚇唬你,金佛寺居民十九都是你的朋友,咱們更是清楚得很,假如你也願意跟柳舵主一樣下場,現在就喊叫救命,還來得及…,」 老郭臉色早嚇變了色,哀聲求告道:「大俠請放心,小的識得利害,小的絕不敢喊叫,只求二位大俠手下超生。」 郝休冷冷笑道:「咱們很想超生你,就怕你不識抬舉,不肯告訴咱們實話。」 老郭忙道:「小的一定實話實說,決不虛言半句,否則,二位大俠盡請隨時下手殺了小的。」 郝休點點頭道:「很好,你既然爽快,咱們也不囉嗦,我只問你兩件事,第一件:你在魔宮中是何職司?」 老郭急急答道:「小的隸屬金龍堂巡護第三舵,擔任第一巡護隊的領隊職務,舵主就是『辣子女屠夫」柳如花,堂主便是行前離去不久的『矮叟』韓東滄、小的姓郭,單名郭魁,外號叫做『斷魂刀』。」 郝休笑著頷首,道:「你倒是十分坦白,那麼;我再問你第二件,聽說你有個寶貝女兒,她又叫什麼名字?在宮中擔任什麼職務?」 郭魁毫未猶豫,應聲答道:「她叫郭鵲兒,是勾魂仙娘路貞貞的隨身侍女。」 郝體又問道:「平素你們父女能常見面嗎?」 郭魁道:「按宮中規例,是不能常常見面的,不過,小的因為職司巡護隊領隊,可以進入內宮,鵲兒又極得路貞貞喜愛,所以常能偷空來看望小的。」 郝休凝國道:「你那位寶貝女兒,是有名的快嘴?這是真的?」 郭魁赧然點頭道:「是的,那丫頭生性爽直,心裡藏不住話,整大就跟喜鵲似的嘰嘰喳喳個沒停,唉!也許是她娘當年替她取錯了名字……」 郝體接口道:「她娘還在不在?」 郭魁搖頭道:「已經去世快十年了。」 #附道:「好了,咱們要問的話到此為止,如今再委曲你一次,你若不跟咱們搗亂,咱們也不會殺你,否則,不僅你難逃一死,你那女兒也活不成,生死一念,你自己衡量著辦吧!」手起掌落,仍舊閉住郭魁啞穴。 接著,向桑瓊笑了笑,義道:「這些資料,大哥務必牢記在心裡,混進魔宮之後,或許很有用處,現在咱們得儘快把他們兩位縛在馬背上,矮叟韓東滄只怕就快回來廠。」 兩人再整理一下衣衫和面具,各挾起一人,走出酒店,將一人一屍合縛在一匹馬上,背朝上,臉朝下,擺佈得大衣無縫。 這時,桑瓊忽然記起隱娘安危,急忙低聲道:「矮叟韓東滄武功不弱,萬一令妹失手被傷,卻怎生是好呢?」 郝體輕哂道:「就憑韓東滄,還傷不了她!」 桑瓊又道:「她也知道咱們混進魔宮的計畫麼?」 郝休笑道:「大哥你想,還能瞞得過她嗎?咱們早已商議妥當,方才故意爭吵,讓她先行離去,正是為了引開韓東滄,以便你我行事,然後由她假作不敵落荒而逃,即可尾隨咱們身後,跟往魔宮,俾作外應,萬一咱們的計畫破敗,她也可以掩護接應咱們脫身。」 桑瓊嘆息道:「賢兄妹智慧如海,設此妙計,令愚兄既敬又愧,相識半日,竟絲毫也沒看出端倪來。」 郝休忙拱手道:「大哥別怪咱們隱瞞不言,這種事,原要不知道才能逼真的。」 桑瓊笑道:「賢兄妹恐怕不僅瞞了愚兄一件事,前稱『無憂崖』訪友不遇,想必也是假語吧?」 郝休急道:『用倒是一點也不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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