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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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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知寸施主自此事故必多,但也深信寸施主那身無敵的功力,不懼前往蠻荒盜竊秘件的江湖人物……」 寸飛忍耐不住,冷笑一聲道:「好主意,寸飛故然不懼那群匹夫的明鬥或是暗算,但這些鼠輩手段鄙卑,專向婦孺下手,二十年來只說火攻吧,就有百數十次,傷者不算,慘死無名的有三十多人,果慧!你難逃其責。」 果慧一聲喟歎,點頭說道:「今日想來,果慧誠然難辭其咎,但當年卻思不及此,只為受人重托,一心忠人之事,而迫出下策。 适才我曾說過,梅少俠托我送到飛龍山莊的那卷東西,並未攜在身旁,是用銀盒盛放秘藏在奉寺某處。 豈料在我殘失雙腿,返回寺中之後,那卷妥藏於極端隱秘地方的東西,竟然不翼而飛,被人盜去! 放置真卷的弟子,是承緣和承惠,由我親自監視,這時承緣承惠已皆喪命蓉城,失物已無法追查。」 寸飛這時卻冷哼一聲道:「果慧,你騙哪個?」 果慧禪師正色答道:「施主,若罰我昔日措置失當之罪,果慧俯首承認而無言,梅少俠所托之物被盜一節,卻無半絲虛假。」 寸飛一聲哈哈笑道:「寸飛承蒙慨贈那卷,是假的對否?」 果慧低沉答道:「不假,但卻不全,那是真卷全文的第一大段。」 寸飛蹙眉冷諷地道:「年前,飛龍山莊得到一個銀盒,據雲內有藏書,即司徒雷所親筆書寫者,不知是否昔日梅三豐托你送至飛龍山莊的『銀盒藏書』?」 果慧搖頭道:「貧僧不能斷定是真是假。」 「果慧!那不是你親手送到飛龍山莊去的?」 寸飛沉聲怒喝,果麓尚欲分辯,及哮天卻接話道:「寸大俠,這件事你可能誤會禪師了。」 寸飛心意不服地說道:「怎見得?「 及哮天鄭重地說道:「我因某種關係,近一年來,沒有離開過飛龍山莊左右,對飛龍山莊的事務和一切,皆經詳細探索。」 寸飛冷冷地樓話道:「這和『銀盒藏書』有什麼關聯?」 及哮天微笑著說道:「寸太俠莫急,內情玄妙得很呢。」 「據我所知,那卷文件,是司徒雷懇托梅三豐代為送達飛龍山莊去的,梅三豐不知何故,又轉托了果慧……」 他話尚未完,果慧禪師已點頭接口說道:「不錯,我記得也曾在蓉城和寸施主提起過。」 寸飛皺眉道:「果有此事,但和目下飛龍山莊……」 及哮天此時卻再次接話道:「寸大俠既知那卷文件的始末,就更好辦了。 昔日飛龍山莊莊主,姓房字漢臣,人稱藍天一燕,為武林中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其妻……」 寸飛冷嗤一聲道:「如今這飛龍山莊的莊主,還是那房漢臣呀?」 及哮天並投有立刻回答他這句話,仍然接著說道:「房漢臣之妻,複姓司徒名茵,乃劍聖司徒雷的胞妹,因此司徒雷才托請梅三豐,將文件送交飛龍山莊。 不料梅三豐又轉托了果慧撣師,致承緣承惠喪失命,承因承智暗起盜心而殺身,果慧禪師也殘斷了雙腿……」 寸飛瞪了果慧一眼,又冷冷地接上一句話道:「我寸飛也被騙了二十年,死傷了不少門下!」 及哮天仍然不理踩他,繼續說道:「可是那卷檔,卻始終沒有送到飛龍山莊房漢臣夫婦的手中,直到近年來,這卷檔卻又突然落在了飛龍山莊。 只是山莊雖然依舊,人物卻已皆非! 如今這飛龍山莊的莊主,已不是真的藍天一燕房漢臣了,而是盜用房漢臣之名的玉潘安笑面銀豺歐陽易,房漢臣在十幾年前,已全家喪命于歐陽易之手,因此我才敢證明果慧禪師並未說謊,他沒有將檔送給歐陽易的道理。」 寸飛至此恍然大悟,但他仍有些疑問,遂又問道:「及大俠怎知道得這般清楚?」 及哮天長喟一聲道:「我有一義孫,是梅三豐之子。」 ◇第二十七章奇人 寸飛白眉緊蹙,搖頭說道:「天下巧合的事情,似乎是今朝一齊來到。」 及哮天聞言也皺眉問道:「你像是仍然不信及某所說……」 半晌沒開口的章性初,這時卻鄭重地說道:「寸大俠不應該仍存疑念,據在下所知,及大俠所說各節, 皆系實情,何況及大俠與閣下無怨,與禪師……」赤魅老怪不容章性初話罷,正色問及哮天道:「梅三豐之子現在何處?」 及哮天恨聲說道:「适才解脫坡前,攔截笑面銀豺歐陽易,不幸為老賊五雲真氣擊傷,幸有高人拯救,如今由拙荊相伴,在「涼風橋」旁相候……」 寸飛立刻接口再次問道:「可否即請前往迎他來此?」 果慧禪師這時卻接話對承果說道:「你親自前往涼風橋,接梅少俠來此。」 承果奉令合十遵諭而去,寸飛話鋒一轉問果慧道:「按你所說,司徒雷的那卷文件,還存在寺中了?」 果慧搖頭作答,並未開口,寸飛冷笑一聲道:「果慧!事到今日,你竟然還敢施弄狡獪,你昔日叛師的門下,有一『承因』,如今在你身後侍立的和尚,也叫『承因』這承因非但並未叛師,反而成了伏虎禪林的監院,豈非自露破綻! 适才是你親口說出,將那卷司徒雷手抄的真跡,藏在寺內某處,待我問時,卻又搖頭不答,果慧……」 承因此時卻含笑合十說道:「施主只知其一而不解內情,貧僧出家於『臥佛寺』,五年前始奉調為『伏虎寺』的監院。 「是故法名雖與叛師之承因相同,人卻不是一個,施主又怎能因名字一樣,就自以為彼承因即此承因呢?」 果慧禪師在承因說完上情之後,立刻笑著接話道:「至於那卷藏在寺中的文件下落,說來寸施主必難相信,适才也曾告知施主,在我傷癒返寺之後,已經丟失。」 天蓉姑娘此時也笑著說道:「老前輩一再不信禪師之言,莫非仍想取得檔?」 寸飛對姑娘這句問話,很難答覆,半晌之後才說道:「我被果慧欺瞞了二十年,所為就是那卷檔,姑不論我是否尚存占為已有之意,僅為二十年……」 天蓉姑娘仍然含著真摯的笑容,截斷寸飛話鋒說道:「物本司徒老俠所有,若前輩沒有必得之心,自然應當不再聞問,若前輩必欲據為已有,這件事又做錯了!」 寸飛這遭聰明了些,並不發問,天蓉姑娘微頓語句之後,正色說道:「當年禪師身受老前輩活命之恩,只因恐懼難能忠人之事,雖然萬不得已,方始以假作真,說來卻是錯極的行徑。 老前輩适才曾言,昔日義救禪師,並非為了那卷文件,設若今朝必欲追索真跡下落,豈非失去救人的本意?」 赤魅老怪白眉展揚,沉思片刻之後,緩和地問道:「依姑娘的意思,怎樣才應該呢?」 天蓉姑娘想都不想,立刻說道:「施恩不望人報,是武林中人的本旨,以德報怨,乃俠義英雄之素行,難道老前輩不是武林中俠義英雄的人物?」 寸飛聞言,先是雙眉一皺,繼之揚聲大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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