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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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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變生意外 計救公主 宗海東驚道:「什麼?他們竟敢大膽偽冒本少莊主?這還了得……」說著,就想站起身來。 鬼叟朱逸沉聲喝道:「你若還不想死,最好坐著別動。」一面向飛天豹子李昆吩咐道:「解開他的啞穴,讓他自己告訴他們。」 李昆舉手拍開康浩的穴道,腳下跨一大步,順手撤出緬刀,抵在康浩腦際。 康浩歎了一口氣,苦笑說道:「駱伯父,宗六叔,咱們認栽了吧,那位穿青衣的,就是真正的逍遙公子龐文彬……」 駱伯倫三人大吃一驚,忙不迭推席而起,拔出兵刃。 鬼叟朱逸冷叱道:「誰敢動一動,老夫就叫他身上先添幾個血窟窿。」 駱伯倫目注康浩,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真正的龐文彬?」 康浩道:「駱伯父不用再懷疑了,咱們一時大意,弄巧成拙,不知道太平山莊老莊主和教主多年知己,一向都有密切的交往。」 駱伯倫道:「你黃四叔現在何處?」 康浩道:「他已經……, 鬼叟朱逸冷冷接口道:「他已經遭了報應,昨天就死了。」駱伯倫駭然道:「康浩,這是真的麼?」 連問兩聲,康浩都遲疑著沒有回答。 他因礙於鬼叟在場,不便直接說出詐死脫身的秘密,但如此一來,卻頓時激起駱伯倫的震怒。 宗海東悲聲大呼道:「四哥已遭毒手:咱們還顧忌什麼?跟他們拼了吧!」吼聲中,身形速起,起訴撲鬼叟。 駱伯倫也急怒攻心,嗆啷啷撒出金背砍山刀,喝道:「擒賊擒王,大家一齊上。」金刀一抖,也奔向鬼叟。 他這一聲吆喝,神殿內外登時大亂,男扮女裝的齊效先拔出佩劍,緊護著月眉,殿外還有十五名喬裝太平山莊武士的大漢,也紛紛抽刀向裡沖,當時就和扼守殿門的苗人,展開一場血戰。 鬼叟朱逸早已嚴陣以待,大袖輕輕揮,兩隊盾牌手「呼「地一聲包抄而上;將駱伯倫等四人卷在核心,其餘各隊,刀槍鉤矛齊出,刹那間布成了擒人陣式。 那些特製的浸油盾牌,全部堅韌異常,不比普通刀劍,此時一面連著一面,宛如鐵桶般圍裹上來,再配以長槍和撓鉤,攻守兼備,確是令人難以應付,更何況週邊還有威力驚人的火藥抬槍,別說是對付三四個人,便是三四頭猛獸,也休想突破重圍。 康浩見情勢緊急,再不阻止,後果不堪設想,迫得厲聲叫道:「駱伯父且慢動手,四叔並沒有死!」 駱伯倫聞言一怔,橫刀問道:「你說什麼?」 康浩道:「四叔並沒有遭人毒手,他老人家只是詐死脫身,現在已經趕回北京去了。」 駱伯倫驚喜交集,仍有些不敢相信,急忙又問:「這話當真?怎麼咱們途中沒有遇見他?」 康浩道:「四叔是昨天深夜才脫身的,他有一匹雪犀代步,腳程極快,再沒料到你們會提早兩天趕到,可能因此中途錯過……」 駱伯倫又道:「此地戒備嚴密,他怎能脫身?」 康浩道:「是小侄用『陰陽果』助他……」一句話沒完,但見黃影一閃,鬼叟朱逸突然飛掠而到,探出枯瘦的鬼爪,一把扣住了康浩的腕脈穴,怒目叱道:「小輩,什麼叫做『陰陽果』?」康浩從容答道:「那是毒神苗廷秀栽植的一種奇樹,其果色分黑白,服黑果氣息斷絕,服白果即可復蘇……」 鬼叟怒容滿臉,一口殘牙咬得格格作響,切齒道:「好大膽的東西,竟敢誆詐老夫,盜竊雪犀,他雖然僥倖逃了狗命。老夫卻要把你們這幾個碎屍萬段,加倍抵償。」接著,一甩頭上枯發,厲喝道:「傳令動手,把這批傢伙連人帶馬,一齊斬盡殺絕……」 康浩大聲道:「教主若傷了咱們,兩位公主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鬼叟朱逸冷叱道:「小子,你敢威脅老夫?」 康浩道:「晚輩並非威脅,而是說的實情,黃四叔詐死脫身,趕回北京去,就是為了接回兩位公主。」 鬼叟朱逸道:「他若有此意,就該陳明老夫,為何使用奸計,詐死脫逃?」 康浩道:「我等來此之後,業已將各事坦承相告,是教主不問情由,便下令將我等禁錮起來,教主請反躬自問,若是當時徑請離去,會允准麼?」 這句話,問得鬼叟啞口無言,默然好半晌,才憤憤說道:「縱或沒有那姓黃的匹夫,你以為老夫就不能親赴中原,尋找那兩個丫頭?」 康浩道:「晚輩沒說教主不能去,但中原遼闊,尋覓困難,再說,兩位公主,因得我黃四叔援助,才能脫離苦海,以教主行事之恩怨分明,難道竟不念援手的情份?」 一頂高帽子,又將鬼叟套得無詞作答。龐文彬趁機走過來,含笑勸道:「伯父息怒,這位康兄說的蠻是實情,何不暫且寬容他們一次,倘能送回兩位公主,就算將功贖罪,否則二罪並處,也還不遲。」 鬼叟朱逸沉吟良久,終於點了點頭,問道:「你說那姓黃的回去接迎兩位公主,何時才能返回苗疆?」 康浩道:「幸有通天雪犀代步,最遲三月,就可趕回來。」 鬼叟哼了一聲,道:「咱們就以三個月為限,如果他逾期不返,卻休怪老夫手段狠毒。」 康浩拱手一禮,道:「若逾期限,但憑處置。」 鬼叟朱逸道:「好!這三月之內,你們必須繼續禁錮,不得擅離本島,即使患病而死,也不准埋葬。」 駱伯倫殘眉一剔,正要拒絕,康浩卻搶著答道:「咱們願意留下來,但有一樁請求,希望教主體念同道之義,善待兩位神志昏迷的姑娘。」 龐文彬沒等鬼叟開口,便搶著應道:「這是理所應當的事,咱們決不會乘人之危,虐待女孩子的,你放心吧。」 康浩會意地點點頭,這才轉身向駱伯倫勸慰道:「三月時光,轉瞬即過,務求伯父以四叔叮囑為重,暫忍一時委屈。」 駱伯倫聽說是黃石生的授意,只得勉強應允,但卻憂心忡忡地問道:「此去中原,往返萬里,他真能在三個月內趕回來麼?」 康浩道:「通天雪犀能日行千里,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並可連續三日不食不飲,有這些優點,三個月定能趕回來。」 宗海東忽然心中一動,忙問道:「但不知像這種異獸,此地還有多少?」 康浩道:「總有一二十匹吧。」 宗海東咧嘴一笑,對駱伯倫道:「大哥放心住下來吧,這兒風景不錯,無享三個清福再說。」 原來宗海東身手矯健,妙技無虛,乃是「空手」道中第一高人,憑他那順手牽著的絕技,必要時想牽幾隻「牛」,當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康浩自是懂他的意思,急忙正色道:「黃四叔說過,在三月之內,必須忍耐,不能再生枝節……」 宗海東笑道:「當然,當然,咱們一定等他三個月就是了。」 大夥兒放下兵刃,被分批帶進了「思過堂」,幾間鐵屋頓時熱鬧起來,好在都有「二級待遇」可享,雖然失去了自由,生活食用,倒也不慮匱乏。 臨回鐵屋時,龐文彬親自伴送康浩,趁低語說道:「教主正在盛怒之際,康兄請多多忍耐,解藥的事,小弟會盡力設法……」 康浩只微微一笑,並未催促。 日子在乎靜中度過,康浩日夕躍坐斗室,默默地練習「神火心法」和「烈焰三式」。不時由龐文彬和李昆口中,得知湘琴和月眉的狀況,知道她們雖然尚未獲得解藥,但起居另有苗女服侍,過得十分安靜和舒適。 只有飛蛇宗海東,顯得分外忙碌,白天,總是倚在鐵屋窗口,和守衛的苗人武士攀談說笑,有時送點小禮物,有時又磨著要人家教他說苗語,不到一個月,宮中苗人都和他交往親密,成了好朋友,甚至當夜深入靜以後,偷些酒食,居然跟他隔窗對飲,笑語不絕。 宗海東便在酒中暗弄手腳,幾個苗人一飲就醉,他則施展「縮骨術」,穿窗外出,在島上各處溜達,天明始返。 他去的地方,自然以後廄養「雪犀」之處最多,但卻決不下手偷竊,只是替雪犀們加點飼料,撫摸一番,藉以熟諳它們的習性,以為日後駕禦準備。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三月這期,轉眼將屆,黃石生卻音訊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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