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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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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不等他問完,急忙陪笑,應道:「早準備妥當了,已照二位少莊主的吩咐,席設在頂樓,二位少莊主請上樓!」 一面扯開喉嚨,一疊聲傳呼進去,叫道:「抱陽山莊二位少莊主到啦!頂樓特座,帶路了!」 應虎微一點頭,吩咐道:「咱們還有一位客人,待會兒康公子到了,請他到頂樓來。」 那夥計笑道:「少莊主不用交待,那位康公子已經到了。」 應虎一愣道:「什麼?他到了?」 夥計道:「剛來了沒多久,此刻正在樓上等著二位哩。」 應氏兄弟互望一眼,連忙拾級登樓。 夥計們一路傳報上去,兄弟倆剛到頂樓之口,果見康浩含笑立在回廊前,應龍搶前一步,拱手道:「咱們來遲了,反勞康相候……」 康浩笑道:「不!是我做客人的等不及,來得太早了些。」 應虎忙道:「康兄豪爽之士,咱們今天要暢飲一番,夥計們,快取酒來。」 三人見禮入座,夥計穿梭般上菜斟酒,頃刻擺上一桌豐盛酒席。 康浩舉杯說道:「多承寵邀,愧不敢當,小弟敬致謝忱,同時,也向二位兄長告個罪,酒是要喝的,只恐無法奉陪盡興了。」 應龍道:「為什麼?莫非怪咱們兄弟來遲了,不夠誠敬?」 康浩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小弟有急事,今夜就得動身。」 應虎問道:「不知道康兄何事如此匆忙?」 康浩道:「為了一件私事,但卻十分急要,到至辜負二兄這番盛情……」 應龍道:「縱然有事,何至急在這一夜時間?難道明早再動身也不行麼?」 康浩搖搖頭道:「如果能多留一晚,小弟何樂而不為?實在那件事對小弟關係太大,計算行程,必須今夜動身,明晨才能趕得到。」 應虎心中一動,道:「這麼說,康兄要去的地方,距離長安並不太遠?」 康浩道:「約有百里左右。」 應虎又問道:「能告訴咱們是什麼地方麼?」 康浩略一沉吟,道:「實不相瞞,小弟途經長安,乃是欲往終南一劍堡。」應龍愣道:「康兄去一劍堡何事?」 康浩不便說出一劍堡主易君俠涉嫌之事,只得設詞掩飾道:「前在洛陽時,曾與易姑娘有約,近聞他已經返堡,特往慶約一晤。」 應龍聽了這些話,口裡輕「哦」一聲,心裡頓時泛起妒念,應虎更是怒從心起,目露凶光,頻頻向乃兄示意,恨不得立刻下手。 應龍眉鋒微皺,殷勤把盞道:「既是康兄與琴表妹有約,咱們兄弟不便強留,但相逢不易,康兄好歹須給我兄弟一份薄面,那怕少飲幾杯,也得到午夜時動要叫咱們失望。」 應虎也假笑道:「此去終南一劍堡,疾行半夜足夠了,反正須等天明抵達,何必急在一時。」 康浩坦然道:「小弟本來也是準備半夜動身,明日上午抵堡,只要不因酒誤事,略飽幾杯也無妨。」應虎又道:「咱們兄弟與劍堡誼屬表親,假如康兄不覺得我兄弟礙事,稍等同往終南一行,豈不甚妙?」 康浩喜道:「小弟正有此意,只是不便啟齒,能有二兄同行引介、求之不得,說什麼礙事不硬事的呢?」 應虎陰笑道:「康兄雖具雅量,就怕琴表妹會嫌咱們在旁若人嫌!」 康浩俊臉一紅,忙道:「小弟與易姑娘純系道義之交,二兄請莫取笑!」 應氏兄弟撫掌大笑:「一句玩話,康兄又何必情虛呢?」 三人舉箸談笑,輪流把盞,其情頗見歡暢,頃刻間,一壺已經喝幹,應虎卻趁換酒的時候,暗將迷藥投進壺中。 連飲數杯,康浩忽覺頭暈目眩,只當是喝醉了便起身辭謝道:「小弟量淺,業已不勝酒力……」 應虎那裡肯依,又強斟了一杯,道:「時間還早,再喝三杯再走也不遲。」 應龍也道:「康兄儘管放心喝酒,縱使醉了,咱們兄弟,背也能背你到一劍堡去。」 康浩推辭不過,又被應氏兄弟充灌了幾杯,腹內藥力發作,當場昏倒桌上。 應虎佯稱客人酒醉,揮退店夥,低聲對應龍說道:「大哥如今相信了吧?這廝用金葉示惠,竟是想利用咱們助他混入一劍堡,若非預先提防,豈不上了他的惡當了。」 應龍尼道:「他跟琴表妹早已相識,若欲進入一劍堡,盡可前去,又何須咱們相助?」 應虎冷笑道:「你頭腦怎的這般簡單?他雖然結識了琴表妹,礙于姨父,怎敢公然登門求見?如與咱們同行,姨父面前,自有咱們替他解說,既易取信,又可掩飾他的圖謀,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應龍沉吟道:「他對一劍堡有什麼圖謀呢?」 應虎道:「你注意樓梯口,別讓店夥上來,待我搜查他身子,便知端倪。」 應龍點頭答應,按劍守住樓口,應虎隨即解開康浩衣襟,開始搜索。 康浩胸前劍囊中,插著十柄風鈴劍,衣袋內,只有向錠碎銀,並無特殊物件,但內衣貼身處,好像有個鼓鼓的東西,不知何物? 應虎匆匆扯開康浩外衣,只見裡面是一件皮質小坎肩,皮上寫著許多小字,仔細一看,不禁駭然失聲「啊,這是火神郭金堂所遺『烈焰三式』口訣!」;應龍聽到呼聲,扭頭回顧,也發現皮坎肩上字跡,驚喜交集道:「久聞『烈焰三式』精妙絕倫,當年火神仗以縱橫武林,未逢敵手,不料竟在此人身上。老二,咱們獲此奇書,只須尋個隱僻地方,苦練數年,便可天下無敵了。」 兄弟倆急忙動手,剝下了皮坎肩,應虎一把奪過,便想穿在自己身上。 應龍不悅道:「我是大哥,理應由我保管才對。」 應虎道:「東西是我先發現,啟然該由我收存。」 應龍怒道:「莫非你想獨吞麼?」 應虎冷笑道:「你並未出力,坐享其成,難道還不滿足?」 應龍按劍叱道:「若非我邀他飲宴,東西怎能到手?」 應虎也不相讓厲聲道:「沒有我將他迷倒搜手,焉知他身上藏著這件奇物!」 應龍哼道:「我早知你為人奸詐,心術險惡,在洛陽時,你就想獨佔冉姑娘,如今又存心獨天奇學……你既無兄弟之情,也休怪我無同胞之久。」聲落,振臂一揚,竟撤出了長劍。 應虎一腳踢翻桌子,也拔劍出鞘,罵道:「這些日子,受你的骯髒氣也受夠了,二爺連老子都敢殺,誰還在乎你這個狗屁哥哥,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話猶未畢,應龍突然大喝道:「畜牧,我先宰了你!」手起一劍,猛向應虎咽喉點到。 應虎側身閃過,舉劍還擊,兄弟倆翻臉動手,宛如仇人見面,招招辛辣,劍劍狠毒,你恨不得把我劈成碎片,我恨不得戳你十七八個透明窟窿。 「狀元居」的夥計聽見呼喝打鬥之聲,連忙奔上樓來;探頭一望,嚇得從樓梯口直滾了下去,大叫道:「不好了,抱陽山莊兩位少莊主打起來啦……」 這一喊,一兩樓的食客都紛紛站了起來,膽大的想上樓看熱鬧,膽小的想奪路逃命,更有那不打算付帳的,正好腳底板抹油趁亂抽身。刹時間,你推我擠,人聲鼎沸,整座酒樓就像搗翻了一個大蜂巢。 應虎見酒欞大亂,無心戀戰,虛幌一劍,穿窗躍落街心,拔步便奔。 應龍如何肯搭,提劍尾隨緊迫,一路喝罵不絕,二人一前一後,如飛而去…… 酒樓掌櫃急得要哭,待客人散盡,急急登樓檢視,只見樓上桌翻椅倒,杯盤狼藉,兩位主人全不見了,僅剩康浩倒臥樓角,衣衫發亂,昏迷不醒。細查之下,才知並非酒醉,竟是中了迷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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