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二二


  言下之意,她自己是願意了,秦玉雄大喜,道:「只要秀妹願意,在下自會到府上提親,只是令尊若不入會,能答應親事麼?」

  「這……只有等以後再說……」

  秦玉雄聽她說話輕柔溫和,便起身走到她面前,和她並坐一條石椅,慌得她站起來,讓秦玉雄一把摟住,道:「秀妹,我真捨不得讓你走呢,但願令尊不會阻礙這門親事。」俞秀娥從未與男子這般親近,驚得想掙脫他的懷抱,但卻動彈不得,耳中聽到他柔情蜜意的話聲,心中也蕩起一股柔情,便任他摟著,不再掙扎。她低聲回答道:「只要公子向爹爹求親,不要逼爹爹入會,他興許會答應的。」

  「要是不答應又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

  「我曾得罪過令尊,只怕令尊記恨。」

  「你多求兩次,爹不會與你計較的。」

  「為了你,莫說兩次,十次百次都成。」

  「雄哥,我得走了……」

  「再坐片刻,哥哥捨不得你走。」

  「不成,時辰不早,被爹爹發現可了不得!」

  秦玉雄心想,不要逼她太緊,免得使她生疑,便放開了她,嘆息道:「妹妹一走,何時又能見面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俞秀娥其實也戀戀不捨,但她終歸是個姑娘,哪敢越軌,站起身道:「改日再相見。」

  「哪一日相見呢?」

  「這……我說不準……」

  「明晚再來如何?」

  「不成……半夜三更,諸多不便。」

  「那我去你家如何?」

  「不行,爹爹知道了會……」

  「這不成,那不成,莫非不見面了?」

  「我會來的,明晚三更在這裡見。」

  「好極,在下明晚恭候。」

  「那……我去了……」

  「愚兄送你一程。」

  俞秀娥不再推辭,當先躍出牆外,秦玉雄追上她,並肩而行,不用多時,俞秀娥便請他止步,自己沒入飛龍堂的後園中。

  秦玉雄興高采烈回到雅廬,在床上躺著的綠荷鼻息均勻,並不知曉他離去。他在她身側輕輕躺下,仍然興奮不已。

  俞秀娥跳落在走廊上時驚醒了他,起初以為是有不速之客,便從後窗越出,抄到來人身後,卻見來人身段窈窕,是個女子,便沒有出手,卻想不到是飛龍堂的俞秀娥,三言兩語便降伏了她,大是出人意外。如今飛龍堂不入會已不重要,他一心只想收她做個偏房。可是,綠荷又該是什麼名份呢?她是霍東家養的歌姬,只能當個貼身丫環使喚,他無論要娶誰或是娶幾個,都輪不到她說三道四,也可不必顧慮,唯一要斟酌的是俞老兒,他會答應這門親事麼?不答應又該如何?

  他想了一會沒有結果,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慢慢起床。

  吃飯時,陳志鳴、陸望帶著二十多人來到,陳志鳴請來了師叔如意鞭王簡及其門人弟子二十八人,以大弟子黃育生、二弟子張慶和獨子王宗顯、三弟子劉南武功最高,每人帶六名師弟合組成如意鞭陣,四七二十八,合二十八宿之數。秦玉雄喜不自勝,忙令廚下擺酒接風,室內太小,擺到庭院中。

  秦玉雄將總壇會主易人等情形講了,陳志鳴、陸望聽說自己升了督爺,自是歡喜不盡。

  秦玉雄遂請王簡任護法,請黃育生等人任執事,巡字級,其餘弟子為撫字級,由周濤申報總壇。席間司徒俊、伏正霆等人與客人相互敬酒,綠荷又操琴唱曲,十分熱鬧。

  不久周濤來到,又請他安置眾人,說最好在附近租賃下一幢房屋,周濤說先住旅舍,待屋賃好再搬,他會在兩天內辦妥。

  酒飯已畢,沏茶閒談。

  陳志鳴道:「公子,紫星紅梅在杭州做下大案,京師可曾有了傳聞?」

  玉雄驚道:「什麼?紫星紅梅作案?京師並不聽人說起,是何時發生的事?」

  陸望道:「我們離開杭州的頭一天發生的,距今日不過六天,一時尚傳不到京師。」

  秦玉雄催促道:「快說來聽聽,怎麼回事。」

  陳志鳴道:「杭州一絲綢大商家的店鋪前,日前駛來了一輛馬車,車廂上漆著紫星紅梅徽號,趕車的是個老頭,護送的是四條中年大漢。馬車停到彩雲莊店鋪前,四名侍衛中的一條虯髯大漢便下馬走進店中。掌櫃的以為來了闊氣的買主,立即親自相迎。大漢道:『掌櫃,你說話做得了主麼?』掌櫃有些詫異,不知此話何意,便答道:『客官,彩雲莊東家委託在下經營,只要是買賣上的事,在下自然做得了主,不知客官要買些什麼綢緞?』大漢道:『綢緞自然要個三五十匹,若有上等好貨,敝主人便全部買下……』掌櫃一聽,好個大買主,不知是何等身份人家,竟要把店裡的綢緞全買下,這筆生意真是大有賺頭,連忙道:『客官,敝店是杭州府老字型大小,所營綢緞,全是上品,因而價錢比其他店鋪貴些……』大漢道:『錢貴不貴無妨,只要貨好就成。』掌櫃道:『是是,不知大爺要多少匹?要今日交貨還是明日,是送貨上門還是……』大漢道:『這個不必操心,敝主人自會安排,敝主人來自京師,為皇宮選購絲綢,店中所有還不夠數。』掌櫃的大喜,心中的一點疑念全消,原來是為宮中採買,怪不得有這般大的口氣,因道:『原來是為皇宮採辦,敝店存貨頗多……』言未了,大漢又道:『除了綢緞布匹,敝主人尚要選購珍寶古玩。』掌櫃歡喜不盡,道:『有有有,敝東家除經營絲綢外,還開設有珠寶古玩店……』大漢打斷他的話道:『店裡擺設的會有什麼好東西,敝主人要的是珍品,你把東家叫來面談,看他可收藏著稀世珍玩,至於價錢嘛,敝主人並不在乎,你懂在下的意思了麼?』掌櫃道:『懂了懂了,待在下稟告東家,明日回話。』大漢臉一沉:「掌櫃,你不知敝主人身份,在下也不怪你魯莽。在京師,除了那些一品大臣恭候敝主人玉駕外,幾曾有敝主人等候別人之理?是以你現在就去通稟貴東家,讓他立刻帶著貨物來見敝主人!』掌櫃的一聽,可了不得,車中之人身份高著呢,那可怠慢不得,當即道:『是是,請恕在下不知之罪,在下立即到府第稟報老爺……』大漢道:『那如何使得,你這一去,不是讓敝主人空等麼?我們跟你一塊去吧,這樣也省些力。』掌櫃的覺得此話有理,便在前帶路,匆匆向離此不遠的珠寶店走去,到櫃檯前問明瞭東家的行蹤,確知不在珠寶店裡,這才往府上趕去。來到玉泉巷府第,掌櫃的敲開門,請大漢等到迎面樓房的客室等候,馬車上的主人和四個年青女婢也一同前往。掌櫃的不敢細看,興沖沖到花園找東家去了。這位東家姓尤,是杭州府有名的大商家,他聽說京師有位貴婦人要買珍奇珠寶,便同掌櫃的來到前院客室,會見貴婦人。尤東家見這位貴婦人臉上蒙著綢巾,一身衣著雍容華貴,四個丫環和四個長隨漢子氣度也不凡,猜測是朝中的王親國戚,便恭恭敬敬行了禮,道:『承蒙夫人光臨寒舍,使寒舍蓬蓽生輝,草民三生有幸!』貴婦人一擺手:『東家不必客氣,妾身自京師來,想購得幾件珍奇寶物,久聞尤東家所藏甚豐,珠寶店遠近聞名,就請出示幾件,讓妾身一觀,至於價錢,並不計較。」尤東家忙道:『是是,夫人專程從京師來購珠寶,不是草民誇口,整個杭州府的珠寶店,皆不如草民小店所藏,請夫人稍候片刻,草民這就去取。』尤東家站了起來,卻聽虯髯大漢道:『東家,何不請夫人前往一觀,任夫人挑選?』尤東家一愣,這可使不得,藏寶秘室怎能讓外人知曉,便推託道:『爺台有所不知,珍奇古玩只兩三件,草民立刻取來便了,不敢勞動夫人玉駕。』話剛落音,虯髯大漢忽然出手,點了尤東家穴道,以兩個手指對著他的兩個眼珠子,道:『你立即帶大爺們去,不然先挖了你兩個眼珠子!』尤東家嚇得嘴一張想要大叫,卻聽不見自己的喊聲,欲拔腳逃出屋去,手腳則動彈不得,驚得他魂飛天外,只一個勁點頭。那掌櫃的也吃人家點了暈穴,在地上昏睡不醒。虯髯大漢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對尤東家喝道:『你速帶爺們去你那藏寶室,若敢耍奸騙人,大爺就在你身上紮百十個眼兒,還將你的妻兒老小一併斬盡殺絕,你聽明白了麼?』尤東家一個勁點頭,虯髯漢便解了他身上穴道,說:『聽著,你帶我們走,若敢喊叫,先通你一刀子!』尤東家嚇得戰戰兢兢、抖抖索索,連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都依從了就是……』就這樣,紫星紅梅一夥人把尤家藏寶一擄而空,揚長而去!」

  秦玉雄道:「尤家的看家護院呢?」略頓又道:「不過,有看家護院也枉然,怎是四星衛四星女的對手?」

  陳志鳴道:「公子說得不錯,有幾個護院欲救主人,但投鼠忌器,主人落在人家手中,又能奈其何?他們只好圍在密室之外,等機會救出主人。這惹惱了紫星紅梅,她指著護院們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給點顏色看看,你們不會心服口服!』手一揮,四星女便拔劍而出,不到片刻,便將一夥護院打得抱頭鼠躥!」

  秦玉雄詫道:「紫星紅梅去大富家搶掠珍寶,這事果真如此麼?真叫人難以相信!」

  梁公柏道:「道聼塗説而已,當不得真!」

  陳志鳴道:「除了尤東家,城裡還有兩家珠寶店遭殃,據店夥們說,馬車上確實是紫星紅梅徽號,整個杭州府都已傳遍,衙門捕頭已大批出動,查訪這樣一輛馬車。」

  司徒俊道:「所有遭劫的三家,沒死一人,這不像汪洋大盜、綠林好漢行事,八成就是紫星紅梅一夥人幹的。」

  伏正霆道:「會不會有人冒名頂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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