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二三


  秦玉雄一拍大腿:「對呀,在馬車上漆個徽號並不難,我看准是這麼回事!」

  司徒俊道:「伏兄為何作此想?」

  伏正霆道:「不是說紫星紅梅恐怕是欽探麼?若她真是欽探,能去搶珠寶麼?」

  司徒俊道:「伏兄說得是,但欽探之說只是猜測,並非認定了她是欽探。」

  秦玉雄道:「我很難相信她會這麼幹。」

  司徒俊道:「她雖然行俠義道,那只是為了揚名而已……」

  伏正霆斷了他的話道:「搶人一定要乘坐塗著標記的馬車麼?這是不是也為了揚名?」

  秦玉雄笑道:「伏兄高明,紫星紅梅既揚俠名,要搶要掠也該暗裡幹,豈會大肆張揚?」

  司徒俊道:「這麼說也確實有理,那麼是什麼人假冒其名呢?企圖何在?」

  秦玉雄道:「怪事,那虯髯漢頗象江湖四傑中的鄭通,趕車的也是老頭,莫非當真是紫星紅梅?從俠義道變黑道,似乎不合常理,但世間事很難預料,她這樣幹定有自己的理由。」

  司徒俊道:「老弟高見,世上本無什麼白道黑道,完全是一些人瞎編出來的。人做事各有各的理由,你說他不該做,他有他的理由要這麼做,你說他錯,他說他不錯,究竟誰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梁公柏冷聲道:「照你這麼說來,世上不分正邪,沒有道義,俠與盜難分……」

  秦玉雄怕他們爭吵起來,便道:「話題不必扯遠,如果不是紫星紅梅幹的,是什麼人要冒她的名,意圖何在,我看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紫星紅梅遇上了對手啦!」

  議論一陣,周濤領王簡等人到三山街中段的錦桃酒樓住宿,掌櫃張丙隆是金龍會將字級頭領,由他照顧起居吃喝。

  晚上,秦玉雄命綠荷到對間歇宿,自己和衣而臥,三更時分,又到園中等俞秀娥。片刻後她便來到,兩人在石凳上就坐。

  俞秀娥面帶憂戚,道:「爹爹已決定離開京師,明日一早就要動身。」

  秦玉雄一驚:「什麼,要離開京師?」

  「爹爹說,他決不入金龍會,離開京師暫避是哥哥的主意,我怎麼勸也不聽。」

  「這真是莫名其妙,金龍會又不是黑道幫派。老實說,要飛龍堂入幫會,那是看得起你們,怎麼這般沒見識,竟要逃出京師。你不想想看,逃得了麼?只要本公子下令,就……」

  「雄哥,請你別這麼說,好麼?求你放過我們一家,我終生感激不盡!」

  秦玉雄聽她這麼哀求,便按下怒火,一把摟住她道:「看在你的份上,自可饒了他們,但你卻隨他們而去,我不是見不到你了麼?」

  俞秀娥歎口氣道:「只要雄哥不忘記妹妹,我們終有見面之時。」

  秦玉雄心想,誰耐煩等到以後,嘴裡道:「這麼說來,你忍心丟下我隨父兄而去了?」

  「我雖不願離去,但沒有法子啊!我對爹爹說,金龍會乃相爺創建,入會如何如何有利,但哥哥和爹爹不聽,說我不懂事,讓我住口。今日我想了一天,只有一個辦法能留他們……」

  「什麼辦法?快說。」

  「可我不知雄哥願不願意……」

  「為了你,叫我做什麼都成。」

  「那我就放心了,請雄哥明日一早提親去。」

  「提親?」秦玉雄一愣,心想提什麼親,你又不是做正房夫人,再說俞老兒尚在記恨,去提親豈不受他侮慢?歎了口氣,道:「令尊去年被我打傷,令兄又拒絕加入金龍會,我冒冒失失去提親,令尊能答應麼?」

  「我也在愁爹爹不答應,但除此而外,還有什麼辦法留住他們呢?除非……」

  「除非什麼?說吧。」

  「除非雄哥不再迫飛龍堂入金龍會。」

  秦玉雄道:「秀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京師武林,不論是何幫派,都要服從金龍令,飛龍堂入會,便在我仁勇堂管轄之下。若我不收納飛龍堂,會中忠武堂也定會逼迫你們加入,否則滿門屠盡,到時我也救不了你。」

  俞秀娥大驚,道:「這便如何是好?雄哥你就把這話告訴家父……」略一頓,搖搖頭,「不過說了也沒用,爹爹誓不入會。」

  秦玉雄轉了轉念頭,道:「好吧,我明日一早派人告訴卓煒,讓他立即去與你爹爹說,入會之事由飛龍堂自擇,不再強逼。」

  俞秀娥大喜,心中感激萬分,輕聲道:「雄哥,你真好,妹妹願終身侍候你。」

  秦玉雄心中大悅,感受到手中操著別人生死大權的威嚴與樂趣,他一句話可以毀了飛龍堂,一句話可讓飛龍堂繼續在京師掛牌。因此這個姑娘要哀求他、依順他、尊崇他,這就是他在人們心目中的份量。唯有如此,他才算個人物,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否則,又有誰把他放在心上,又有誰會卑躬屈膝地服從他、聽從他的命令列事?

  俞秀娥走後,他躺在床上不斷回味這赦免人的感受,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興奮。他只要把仁勇堂的實力擴充,他的權威就會隨著實力的增加而增加,實力越強,權威越大。權威一大,求他的人更多,怕他的人也更多。只要他跺一跺腳,武林就會震動。到那時,他名震江湖,懾伏眾生,這才叫成就了一番事業。

  第二天一早,他命陳志鳴去見卓煒,派卓煒速到飛龍堂把他的意思對俞松寒說了,不久卓煒到雅廬覆命,已告訴俞堂主,入不入會由俞堂主自行決定,兩日之限取消。

  秦玉雄問:「俞老兒有什麼話說?」

  卓煒道:「俞堂主說,多謝秦公子,他年事已高,不再過問江湖事。」

  「就這麼一句話?」

  「是的,他沒再說別的。」

  秦玉雄心想,老兒知道感謝秦公子,這也就足夠了,只要他一家不走,就可以把俞秀娥弄到手,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大家成了一家人,還怕你不入金龍會?

  夜裡,他依約等候俞秀娥。

  一見面,他就問:「如何,令尊該高興了吧,這離開京師的念頭也該打消了。」

  俞秀娥道:「是的,家父不走了。」

  「既然如此,你似乎並不高興,這又為何?」

  「家父雖然不走了,但對雄哥仍有戒心。」

  「怎麼?他不相信我的話?」

  「家父對你有怨,只怕一時難消,所以我們的事,暫時難有指望。」

  「那不要緊,日久見人心嘛,議親之事,可在今後再提,你說是麼?」

  「唉,命不好,只能如此。」

  秦玉雄用手摟住他,她順勢倚在他懷中,滿心都是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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