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酒狂逍遙生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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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多半是假名吧,誰會亮出真名自找麻煩?你們說是不是?」 鐘瑩瑩聽他們提到稅監府就十分注意,待提到逍遙生不禁大吃一驚,愈發豎著耳朵,生怕落了一個字。 「說來也叫人難以相信,稅監府中高手如雲,逍遙生竟然出進毫無阻攔,俱是人不知鬼不覺,他莫非會使法術不成,要不,能如此方便?」 再往下聽已沒多大意思,四個人把逍遙生往法術幻術上扯,越扯越神,近乎荒唐。 她便自顧想心事。 肖勁秋行動好快,怎麼昨日就到了福州,還到稅監府幹出一件震驚官府的大事,這足以證明他是個正道英雄,哪裡會是什麼邪道人物了? 可是,他為何會與兩個女煞星稱姐道弟呢?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這時,同桌諸人都大致聽到了有關這事的議論,便也就此攀談起來。 衛荻十分興奮,低聲對大家說:「各位聽見了麼,逍遙生夜闖稅監府……」 司馬俊接嘴道:「聽說了,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他要是取了稅監的首級還有點意思,光取個帽兒掛一掛,這算個什麼事?」 黃浩道:「題詩留名,嘩眾取寵而已。」 老秀才道:「不該不該,年青人就只知道義氣用事,稅監府如虎穴,不必冒此風險。」 郎金秀道:「這人膽子太大,做出的事叫人吃驚,這是有勇無謀,太過魯莽。」 司馬俊贊道:「郎女俠一語中的!」 郎金秀見司馬俊誇她,高興得臉都紅了。 鐘瑩瑩氣不過,悶聲不響。 衛荻道:「此人真不可思議,他莫非屬黑道上的俠盜一類的人物?」 司馬俊道:「恐怕不是,兩個女煞星作惡多端,濫殺無辜,哪有半點俠盜影子?」 鐘瑩瑩心想,逍遙生做什麼都不入他們的眼,這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一個人終生不變,一旦走入邪道就不能回頭是岸了嗎? 飯畢,一行人又上路,戌時趕到了「稻香居」,衛荻、朱喜奎不再停留,逕自回城。 「稻香居」內並無鐘震坤等留下的書信,可見並未回來,遂決定第二天一早登程。 翌日晨,眾人離開稻香居。 在閩縣住宿時,見幾個差人帶七八個小兒,喝斥著趕羊般把他們趕進了客店。 眾人十分奇怪,經向店小二打聽,原來是稅監府的差官,這些小兒都是買的。 鐘瑩瑩恨道:「世上居然有如此狠心的父母,連親生骨肉也要賣!」 宇文浩歎道:「這也難怪父母,要怪只能怪一個『貧』字,家中供養不起,只好賣與人做小廝僕役,找條生路。」 眾人深為嘆息,卻又無可奈何。 一路無事,這天平安抵達江陵府。 惠耘武住在東大街三星巷,有兩進院子,聽老僕報諸葛鼎等人來到,鐘震坤夫婦和惠耘武忙出來迎接。 「爹、娘!」瑩瑩歡呼一聲,一頭紮在寧月娥懷裡,兩手摟著就不放開。 寧月娥道:「這是幹什麼?你以為這樣一來就不罵你了嗎?」 鐘瑩瑩頭也不抬,道:「罵什麼?人家歷練歷練不是好好回來了嗎?」 眾人大笑,惠耘武忙請大家到客室落座,又命僕役趕快加菜治席接風。 宇文浩與鐘震坤、惠耘武從未見過面,彼此心儀已久,一見如故。 眾人相互寒喧畢,互說離別情形,對葛洪山藏寶引發的種種事件,鐘、惠等人慨歎不已,做娘的又免不了埋怨女兒一番。 談話間,酒菜已備,大家入席暢飲。 鐘瑩瑩始終不見尤綺雲嬸嬸,不免奇怪,偷著空兒對娘咬耳朵,娘叫她不要多嘴,有空時再說,心裡不禁感到納悶。 飯後,大家坐在天井裡聊天。 鐘震坤對柯元霞的行蹤最為關注,聽說她居然在閩江露過面,不禁感到奇怪。 他道:「柯元霞既然到了福州,我的行藏又已敗露,她遲早會找上門來,不可不防。」 諸葛鼎道:「如今她不比當年,有天靈教為依恃,人多勢大,不好對付。」 寧月娥歎道:「當年一念之仁,種下了今日的禍根。天靈教又以葛洪山為其總舵,福州自然在他們的眼線之內,我們只怕回不去了。」 惠壇武道:「嫂子不必憂慮,不回福州就長住江陵吧,諒他們找不到這兒來。」 鐘震坤歎道:「除了柯元霞,那狗太監也令我頭痛。他在閩把持了大權,地方官員要麼忍氣吞聲,要麼阿諛奉承,誰也奈何他不得。這狗太監在京任禦馬監掌印太監,統轄騰驤四衛,深得皇上寵愛,權勢重天。來到八閩之地,巡撫、布政使也聽他使喚,他無疑是閩省的霸主,我要麼受他籠絡去充當鷹犬,要麼就浪跡他鄉隱姓埋名,此外別無他法。要想與他作對,無異以卵擊石。一則他招攬的高手太多,二則他可栽誣你為欽犯,說你謀反,就可以調派京師錦衣衛、東廠、地方衙役兵丁,布下天羅地網,逼得你東躲西藏無處安生,天下之大,也無你容身之地,但我已無選擇,進退兩難!」 鐘瑩瑩道:「爹,我們來時,逍遙生就進了太監府,攪了雞犬不寧。現在我們人多,又有宇文老前輩掌帥印,大家回福州和衛海幫一道,把那害人的太監除了……」 甯月娥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慎言慎行,大人說話,不許插嘴,你難道為我們一家,要把大家都拖進是非場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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