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肝膽一古劍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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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雲卻代應道:「當然不好受啦!看他那痛苦的模樣,還不如死了好。」 二夫人尋思了一下,才道:「我正在考慮秋雲建議,反正他不是我的敵手,隨時隨地都可以取他性命,倒不如從他口中,探聽一些消息。」 「像他這種小角色,所知的秘密有限,何必多費手腳呢!」冷月不以為然地道。 「能接住我八成內力的一掌,算是小人物?」 二夫人冷笑道:「那夜他在突發狀況下救人的動作,就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足見他的智慧與靈敏高人一等,我得好好從他口中挖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來。」 她左手疾出,駢指如戟,戳中沈陵胸口的「炙壚」穴,這才撤掌後退。 沈陵失去挾持力量,身體向前直僕,二夫人一伸手,將他托住,沒讓他摔向地面。 「冷月,把他帶走!」二夫人冷冷地道。 冷月伸手揪住沈陵,別看她個兒小,力氣卻不小,攔腰一把,就把這個健壯的男子夾了起來。 二夫人當先行去,方向直奔那座燈火明亮的小樓。冷月隨後跟著,秋雲殿后警戒,她將火炬弄熄,卻沒有丟棄。 這是她們嚴格的安全守則之一,「凡是有事情發生過的現場,必須儘量消滅一切痕跡。」 二夫人已走近那座小樓,忽然向右方折轉,迅快奔去。 沈陵全身僵硬如木,被冷月挾著縱高竄低,顛簸得十分難受。但比起剛才在掌力下的處境,算是很舒服了。 走了一程,沈陵被放在木板上,他不必細瞧,也知道自己處身于衛河上一艘巨舫的艙內。 俏婢冷月並未虐待他,不僅將他輕輕放下,而且還讓他面孔朝上,兩眼尚可以轉動瞧看艙內情形。 三女俱在隔壁的另一個艙房內,她們的聲音透過板壁,相當清楚。 沈陵從這一點,推測這一個光線暗淡的小艙,可能是鄰艙附設的秘密暗艙,用以藏匿人或物,所以板壁才會那麼單薄。 在隔鄰的艙房中,燈光明亮,照出華麗的陳設,貴重精美的傢俱。看來十分悅目,還有一種舒適之感。 二夫人站在桌邊,所以秋雲冷月兩婢亦侍立兩側,沒敢坐下。 二夫人突然道:「你們聽著,冷月穿上我的衣服,假裝是我,到剛才擒獲那個人之處,瞧瞧有沒有任何遺跡?」 沈陵只聽得心頭大震,心想這個醜八怪好厲害!莫非她就是東廠四大高手之一的「飛仙」邵安波?但是,據傳聞邵安波乃傾國傾城之貌,那麼這個二夫人一定是邵安波手下女將之一了…… 他雖然從武功和才智這兩項,認為那二夫人應當就是飛仙邵安波才對,可是在容貌上,卻又推翻了此想。他的江湖見聞極為廣博,但卻從未聽說過東廠中有二夫人其人,因此納悶不已。 冷月奉命走了,二夫人才又道:「剛才我們回來時,岸邊有暗樁窺視,秋雲你去查一下。如果是敵人,你自然曉得應該怎樣做。如果是我們自己人,你設法把他弄上船來,不管用什麼手段。冷月這一去,他必定誤以為我不在船上。」 秋雲應了一聲,正要舉步。 二夫人又道:「我暫時躲在暗艙,你可帶他到此艙中。」 秋雲迅即出去了,不慌不忙走上碼頭。 她一直行去,並不左顧右盼。她曾受過嚴格訓練,不是一般僅修習過武功之人可比。 這艘巨舶所停泊之處,附近的地形,她早已了然於胸,是以二夫人只須提醒她有暗樁,她就曉得這個暗樁必定是設在什麼地方。 當她經過那一排簡陋的屋子,那都是店鋪和倉庫,錯落地形成許多可供隱蔽之處所。 這時她突然踉蹌了一下,然後突然停步,一手扶住牆壁,一手搜摸提起來的右腳踝,似是不小心扭了一下,十分疼痛。 秋雲口中還發出呻吟之聲,兩眼卻向左右的黑暗角落瞟望著。 她特意製造停步觀察的理由,好使對方不疑。而她只要有這麼一點點時間,就足夠查看出這個暗樁是敵是友了。 果然,她的計策沒有落空,才呻吟了數聲,右方兩三丈外,便閃出一條人影,大步向她行來。 「是誰扭了腳啦?」黑影邊走邊打招呼。 秋雲故作驚奇地抬頭注視,旋即看清來人,便撒嬌地哼得更大聲些,等到那個人影走近了,才道:「是我,鄭文祥,你怎會在這兒?」 鄭文祥是個三十多歲壯漢,身披窄腰長衫,腰懸長刀。這一身打扮,正是廠衛之人外出便服。 鄭文祥呵呵笑道:「原來是秋雲姑娘,你不叫我一聲老爺,也須稱我為大人呀!怎可直呼我的名字呢?」話雖這樣說,但口氣中根本沒有斥責的意思,反而像是藉故說笑。 他迫近秋雲身邊,幾乎要碰到她的身子。 「你傷得嚴重不嚴重?讓我替你揉揉……」 秋雲將扶著牆的那只玉手,改為揪住他的臂膀,嬌聲嬌氣地道:「誰要你揉,你准沒安著好心眼……」 「我好心幫忙,你卻反打我一耙,真是天大的冤枉。」鄭文祥不懷好意地笑道:「我對跌打損傷最是拿手,像這種小小的扭傷,替你揉幾下就可手到回春,立即見效。何況我又不收你診金藥費,你有什麼損失呢?」 秋雲吃吃地笑道:「你呀!就想占我便宜……好啦!有話呆會兒再說,先扶我回船好不好?」 「好,好,我乾脆抱你上船吧!」鄭文祥伸手環抱她的纖腰。 「這樣不好,萬一給人看見,多不好意思。」秋雲忙道。 她言下之意,似乎在暗示鄭文祥,在沒有人看見之處使可以了。 鄭文祥哈哈一笑,摟扶著她向船上走去,直到腳踏甲板,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家夫人幾時回來?」鄭文祥問。 「咦!你看見她上岸的麼?怪不得膽敢找上我……」 鄭文祥用力將她抱緊一些,笑道:「我為什麼要怕她?我們既是同僚,而她還不敢像你一樣放肆直呼我的名字呢……」 「算了吧!你們哪個不是背地裡嘴硬,等見到她時,個個都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怕得要死。」秋雲揶揄道。 「那是彼此互相尊重呀,你沒聽她當面口口聲聲稱我為鄭大人麼?雖說她的地位比我高,但她管不著我呀!」鄭文祥聳聳肩道。 這時他們已進入艙房,鄭文祥四下打量了一眼。 「好漂亮的地方,一定是你住的吧?」鄭文祥嘖嘖道。 「為什麼猜是我住的呢?」秋雲笑問。 「這非常簡單。」鄭文祥得意地道:「一來你沒有理由到別人臥室。二來你家主人,對什麼都是冷冰冰的,全身上下從來沒有戴過一件首飾,這種人怎會把臥室佈置得漂漂亮亮?只有你這種嬌媚可愛的女人才會這樣佈置呀!」 秋雲只笑一下,轉過話題,道:「你讓我坐下來行不行?我的腰快要斷啦!」 鄭文祥輕狂地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走向榻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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