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肝膽一古劍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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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是什麼東西?是他自己藏放的?抑或是別人放在那裡,而教他來取的?便不得而知了。 沈陵發覺背後的神秘人,果然沒有出手,心中暗喜,知道第一道最險惡的關頭已經度過了。 可是那個神秘人雖未出手,但仍緊躡在他背後,好像影子一般,附身不去。 他繼續向上數,人也往前移動,很快就到了當中的屋背。 現下他已經處身在屋脊右端的邊緣,當即伏低身子,作出伸手到脊端下摸索的姿勢。 他摸了一下,接著就彎腰低頭詐作去瞧。 驀地一個筋斗翻下來,身子貼著牆壁,飛瀉墜地。 沈陵身子飛墜地上,剛剛站穩,但見一道黑影也從空而降,快逾閃電,落在他面前數尺之處。 沈陵定睛一看,這人身披淡青色披風,內著緊身勁裝,身材高挑,一絲絲香氣撲鼻。由於雙目以下被面紗蒙住,是以看不清面貌。但從身材衣著及髮型看來,對方是一個女性無疑。 沈陵腦海中立即泛起一個女子的形象,那便是當他與老陳正在飲酒時,一個女子挑簾而入,在門口處向老陳放冷箭。 那個女子面貌雖美麗,但右眼角的一塊紫色胎記卻破壞了她的美貌,而面前這個女子右眼角是否有胎記,他還未看清時,已被她那對銳利強烈的目光,迫得無暇旁顧。 她那對目光中,彌漫著森冷的殺機,一望而知她隨時隨地會出手攻擊。 沈陵立即提聚功力,嚴密戒備防範。 兩人在這寂靜黑暗的邊院中,對峙了片刻。 那女子突然手起一掌,向他胸前拍出。 沈陵右手一抬,硬接下來。 掌勢相交,「蓬」地一響,沈陵的背脊,在牆上劇烈碰了一下。 這一掌硬接,使沈陵駭然色變,幾乎不相信這是事實。 他並不是震駭於那女子的強勁內力,而是震驚自己的內力莫名其妙地消退了將近四成,這怎麼可能? 那神秘女子身形亦震得退了一步,但旋即又跨步上前,玉掌起處,再向沈陵劈到。 她掌勢一發,挾著一陣強勁的風聲,攻勢淩厲異常。 沈陵此時血氣浮湧,渾身乏力,胸口隱隱作痛。 現下敵人又發掌攻到,他已無暇想及內力滅退的原因,立即咬牙翻掌疾推,掌勢及時發出,抵住了堪堪擊到面門的敵掌。 雖是在黯淡的光線下,而且匆匆的一瞥,但沈陵仍然看清了敵掌,生得非常纖美白皙,一點也不像含蘊內家真力,能夠殺人奪命的手掌。 他只覺這只玉掌上傳來一股陰柔強韌的內勁,頓時胸口感到加倍悶痛,險險張口吐出鮮血。 在敵人強大難當的壓力,以及肉體上所遭受的無限痛苦的情形下,沈陵的鬥志,宛如殘雪向火,迅快地消融。 現在他只是靠著久經苦練筋骨肌肉,以及背後那堵牆壁之力,抵住敵掌前進之勢,身子才沒有倒下。 儘管他血氣浮湧,難過得要命,但他的神智仍然清明如平時。他深深瞭解,自己這樣勉強支持下去,只不過是徒然多受點痛苦而已,遲早還是免不了殺身之劫。 那神秘女子發出的掌力,這時穩穩地維持著目前的勁道,既不增加,亦不減少。 沈陵那對劍眉由於痛苦而緊緊皺起,眼睛也眯成一線,這些表情都落在那神秘女子的眼中,故此她發出得意的冷笑聲。 她接著用冰冷的聲音道:「秋雲冷月何在?」 立刻有兩道人影,飛墜落地,齊齊應道:「婢子在。」 兩人都是嬌脆的女子口音。 「點上火把!」神秘女子道。 轉眼間一支火炬大放光明,熊熊的火焰,移近兩人拚鬥之處。 在明亮的火光下,雙方都互相看得更清楚了。 沈陵但見這個可怕的敵人,雖只露出半截面孔,不過這已經夠了,因為在她的右眼角,有一塊比製錢還大的淡紫色的胎記。 當然他曾見過這個女子的真面目,她的五官和面孔的輪廓,都很好看,如果不是被眼角的那塊胎記破壞,則她當必是個美女。 不過沈陵認為,她縱是豔若桃李,但氣質上仍然是冷若冰霜,令人不敢親近。 拿著火炬的婢女名叫秋雲,冷月則站在一旁。 她們都是十八九歲的俏麗少女,穿著緊身衣裳,箭袖束腰,腳登小皮靴,腰間都佩著劍,整個人看起來既俐落又漂亮。正因如此,可就更把她們的主人襯托得更難看。 此刻,冷月上前將沈陵的蒙面巾拉掉,他的真面目立刻呈現在三女的眼前。 秋雲將火炬靠近一點,仔細打量沈陵,突然道:「二夫人呀,他快受不了啦!」 被稱為「二夫人」的眼角有胎記女子冷冷道:「這個傢伙不是好人,那天晚上就是他將姓陳的推倒,後來我們這邊一死一傷,都是他幹的。奇怪,他為何居然還沒有死……」 「既然他那一天沒死,現下何不殺死他?」另一名美婢冷月接口道。 沈陵聽了直在心中暗罵,這個婢女的心腸竟然這般冷酷 「哼!冷月八成是看上了這個傢伙,所以希望他早死以免受痛苦折磨。二夫人你千萬別上當,因為他一定知道許多事情……」秋雲冷笑道。 冷月馬上接口道:「二夫人別聽她的話,她使的是以退為進之計,其實她是想留下這傢伙的性命,卻拿審問為藉口……」 「別吵,我自有主張!」二夫人低斥道。她說完之後,並沒有其它動作,只是定睛注視著沈陵。 沈陵暗歎自己命運乖舛,一定是沖了太歲,先是中了盅毒,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目下又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功力減退。 可是此刻他已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功力減退的原因了,他皺眉喘氣,咬牙忍受壓力,苦撐下去,連面上那種痛苦的表情,也無暇加以掩飾。 以他的為人性格,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流露出痛苦可憐的神情,以致引起對方的誤會,以為他有乞求饒命的企圖。 二夫人瞧了一陣,玉掌上的內勁,漸漸減輕。這麼一來沈陵的呼吸得以順暢,但喘氣反而更為激烈。 二夫人淡淡地道:「這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對不對?」 沈陵連喘氣也來不及,如何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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