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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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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英雄氣短 排幫情仇 兩滴清淚,從「獨角龍王」方耀先的臉上滴到胸前,這位老幫主也不去抹它,只愣愣地道:「不但老妻不答應,連老朽也覺難以割捨,不願他將小女帶走!因為,小女是我夫妻半百之後的唯一子息,老來的安慰。」 鄭雷爽快地道:「這有何難?你夫妻有權不讓他帶走!」 「獨角龍王」戚然地道:「可是……可是在收徒契約上載明,小女的一切生活行動,完全聽從師父的意旨!」 鄭雷大不以為然,微笑道:「縱然毀約也是為了兒女,不一定要拜他為師。令嬡還小,怕找不到其他的高人嗎?」 「獨角龍王」搖頭歎息道:「當時老朽也是這個想法,寧願不讓小女學武,也不願她一個才滿月的孩子就被人帶走!」 「當然可以。」 「可是……唉!可是……」 「老幫主,還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獨角龍王」方耀先的雙目忽然暴睜,像是十二萬分委屈地道:「可是小女被他按摩了一整月,他用特種手法,若不經他一連按摩三年,勢必血脈硬化,骨軟筋縮,成為終生殘廢,半死的僵屍!」 鄭雷聞言不由大吃一驚。 他乃是「彩衣門」的嫡傳,深知彩衣門的童子功中,的的確確有一種特殊手法,受功之人實在是不能間斷。鄭雷自己就是由老父親自動手,乃是身受的過來人。 因此,他認真地道:「這人若真的是本門中人,他的話並不是恫嚇之詞,不知他……」 「獨角龍王」微微頷首道:「當時老朽半信半疑,假意地將他挽留下來,那人就只答應暫留三天,容老朽考慮,三天以後,絕不再延,一定要走!」 鄭雷忙道:「後來呢?」 「獨角龍王」哭喪著臉道:「第二天他沒給小女按摩,小女從早抽搐到午,身子軟綿綿的,如同死去一般,而且肌肉跳動,如同篩糠,令人鼻酸。」 鄭雷也憂慮地道:「果然是本門的手法。」 「獨角龍王」方耀先沮喪地道:「因此,老朽夫妻只好答應讓他將小女帶走,也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小女活活受罪!」 這位老幫主說到這裡,悲不自禁,不由老淚縱橫,無限悲痛。 鄭雷也不由感動地歎息了一聲。 「獨角龍王」方耀先強忍悲痛,又接著道:「自從小女被人帶走,一去經年,音訊全無,老妻思女心切,竟然憂慮成疾,一病不起。」 「唉!」 「老朽失女喪妻,心情的惡劣可想而知。因此,下定決心,找貴派的掌門所在,勢必要見小女一面。」 「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 「噢!是……」 「少俠,老朽所找到的,卻不是一年前的那自稱彩衣門的掌門。」 「是誰?」 「乃是少俠的令尊,『花衣神』鄭昭烈掌門!」 事情忽然轉到「花衣神」鄭昭烈的身上,大出鄭雷的意料之外。 他迫不及待地道:「我父當時怎樣說法?」 「獨角龍王」方耀先深吐了口氣道:「老朽出來尋找小女,四下打聽,才知『彩衣門』的掌門是令尊鄭大俠,而且在武林中聲譽極隆,乃是一位正人君子。因此老朽放下了一半心事。」 鄭雷欠欠身子道:「老幫主誇獎。」 「獨角龍王」方耀先自顧道:「想不到,見了令尊大人之後,才知,當時自稱『彩衣掌門』的那人,根本不是令尊大人,而且令尊鄭大俠對此事半點也不知道。」 「事情真是奇怪!」 「老朽失望之餘,也只好再行四下明察暗訪,打探那冒充彩衣掌門人的下落!」 「有沒有發現呢?」 「如同石沉大海,音訊全無,到此,已山窮水盡,毫無希望了!」 「直到現在呢?」 「老朽悲痛之餘,回到排幫,進入總舵,拋卻生死,仗了帶走小女那人所傳的三套掌式、一路刀法,居然從籍藉無名的小卒,掙到今天幫主的地位。唉!」 「獨角龍王」深深一聲長歎,包含了雙重的意義。 他感激那人傳他的武藝,才有今天的成就。 他埋怨那人帶走了他女兒,使他老來孤苦伶仃。 鄭雷也不由代這位老人感傷。 但是,也無法分出這事的恩怨。 一時,兩人都沒話可說。 室內,頓時沉寂下來,靜如止水。 許久—— 鄭雷才打破沉寂,低聲道:「老幫主,今日對在下提起二十年前的往事,其中難道對家父不信之處,還是對彩衣門有……」 「獨角龍王」方耀先伸出右手,緩緩地搖了幾搖,徐徐地道:「少俠,想不到二十年後的今天,女卻忽然有了下落了!」 鄭雷聞言,失聲道:「啊,天大的喜事!」 卻不料「獨角龍王」方耀先臉上不但毫無喜色,而且憂心忡忡,愁雲更濃,勉強鎮定下來,半晌才如夢醒一般地道:「哪裡是喜事?分明是我『獨角龍王』的催命符。」 鄭雷大惑不解地道:「老幫主,這話從何說起?」 「獨角龍王」方耀先艱難地用一隻右手,在貼身之處摸索了一陣,取出了一方已經陳舊的淡紅羅帕,抖了開來,遞給鄭雷道:「少俠,你看,這塊羅帕上寫的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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