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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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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燕淩雲的行藏,便已令人撲朔迷離。 現在這一來,益發使大家愈增困擾,惶惶不安,議論紛紜了。 不過只有葛飛瓊,愛之切,也知之較深。 且細察書齋,微聞似有一種不尋常的異香氣息,頗覺生疑,並就衾枕散亂看來,伊人極像匆匆出走,設非中人暗算被擄?便是發現敵蹤追去? 更證之自己所知,也絕無不告而別之理。 加上紅綾女,已對燕淩雲,茁生愛苗,一往情深,所以一想到事有蹊蹺,便不由極度關切。心想:「別的不說,只就人由自己引來,若有三長兩短,那又問心何安?」 雖然她對九尾狐韓香,不免動念,但目睹對方父女二人,仍安坐前廳,並無可疑之處。 於是暗下一決心。立刻命人喚來屬下東海雙龍魔家兄弟,吩咐即速分途往西北追尋。 並又急急向微山居士道:「鐵伯伯!此事大有蹊蹺,燕相公八成是遭人暗算。侄女義無反顧,必需要查個水落石出才成,府上的喜慶,只好心到先辭,請恕失禮了。」 如此情形,在鐵老來說,也是非常納悶! 不過照他推想,憑自己威望,客在堡中,絕無人敢動,何況姓燕的小相公,又一身神奇武功,是眾所周知之事,誰可奈何哩? 是以聞言,不禁霜眉緊皺,緩緩答道:「賢侄女慮的也是!本來堡中失客,責在主人。無如恰巧今日伯伯又不能分身,只好有勞你啦?」 隨又搖搖頭續道:「燕相公奇人奇行,也許別有他故,賢侄女也不必過份耽憂!憑他那種身手,有誰敢捋虎鬚呢?」 而且九尾狐韓香,這時也隨眾前來,臉帶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撇撇嘴,自言自語的道:「走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窮酸,也值得這等大驚小怪,真是愛*閒心!」 因之紅綾女,不由側面瞪了她一眼,才接口目視鐵老答道:「但願如伯伯所料!只是客人乃侄女所介,眼前江湖道上險詐之徒又多,這也說不得了?」 接著更趨近微山居士,附耳密告數語,然後方匆匆換了來時裝束,帶馬離堡。 論理鐵家堡四周環湖,客人出走絕難飛渡。 所以葛飛瓊,首先便從湖中查起。 好在她常來此地,也無異是半個主人,平素又極得島上男女莊漢敬仰,甚是方便。 故而不多久,就查遍全湖,依然毫無線索。 因為正值喜期,湖上日夜渡舟川流不息,尤其頗多由運河而來的賀客,大半自帶船隻,往返極眾,無從查考。 唯一所得的,是堡中舟艇,昨夜今晨,並未送渡燕小相公出湖。 顯然,或有可能的,當是客人經由運河來此的,回程船隻了。 於是紅綾女葛飛瓊,迅即渡湖單騎直奔韓莊,準備沿運河南搜尋。 她認定燕淩雲,純潔誠厚,雖對劫鏢行徑不無誤解,但經昨日一場患難相共,已大改初見時那種格格不入之態,最是由晚宴後清談,語言親切,神情甚密,對自己與眾不同看來,萬無仍懷有厭棄之心,不告而去。 惟其如此,所以她愈想愈惶急,越發一個勁的,縱馬在烈日下飛馳,一心只為意中人安危競憂,也顧不得自己滿身累得香汗淋漓了。 並且不到正午,就抵達目的地韓莊。 本來這所魯南運河口岸,與微山湖相距匪遙,僅不過幾十裡路途程,也在鎮八方勢力範圍以內。 加上販夫走卒,澧運船幫,都和鐵堡聲息相通。 是以在紅綾女心想:「意中人不論人擄自走,只要前往東南,這種交通孔道,都是必經之處。亦絕難逃出本地人耳目,自己一到,定可獲得一些線索。」 可是事實,卻並不儘然。 她從午到晚,查遍韓莊,檢視了所有的船隻,都一無所得。 同時這一整日,紅綾女茶飯無心,此刻也不由神志頹然,饑渴難耐了。 不過她並不灰心,仍對此處寄有希望。 所以當日落西山以後,便走上臨河的一家迎賓樓,點了一些菜飯裹腹,要了一壺清茶,憑窗品茗,藉以暗察來往行船。 這時月白風清,酒客甚少,放眼運河,波光如鏡,水天互映,上下交輝。 不論是長天星月,或是水中舟艇,悉皆與倒影成雙,啟人遐思。 因之我們的紅綾女葛飛瓊,不禁觸景生情,自感年華不再,愈益心懷伊人! 不想也就適於此時,卻偶然瞥見一艘快艇,衝破波光,向下流急行。 更月光下覦得分明,艙前憑牆獨坐一個綠衣麗人,赫然乃是太湖的那位九尾狐韓香。 且目睹這淫娃,面向己方,若有意,若無意口中曼吟道:「昨日雙雙,今日形單,憑欄底事獨悲傷——腸斷情郎。月兒彎彎,流水悠長,伊人已去太湖鄉——枉費思量……枉費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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