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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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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耳聞紅綾女,冷冷的笑道:「敢情韓姑娘是為主人惜酒,何以遲遲不肯露出一滴呢?」 顯然,葛飛瓊是棋高一著了。 而且正當九尾狐掙得香汗淋漓,欲圖最後一逞之際。 猝然壺嘴又似黃河決口,酒流奔瀉而出。宛如一股水箭,直沖杯內。 這時滿堂主客,全都大張著兩眼,出神的注視,尤以小書生燕淩雲,覷得最真,也恍悟适才九尾狐對自己原是出於有意,不禁深感尷尬! 同時眼見現狀,更只當紅綾女不敵,頗覺遺憾! 不料他念頭正轉到這裡,驀見杯中注滿後。餘酒又如有靈性似的,便不再入,反立刻激射而出,像雨打梨花一般,濺得韓香滿臂滿臉。 且葛飛瓊,馬上返臂收杯,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道:「謝謝你啦!」 如此情形,無疑得勝的是紅綾女了。 所以登時滿廳暴雷似的,閧起一陣采聲。 是故九尾狐韓香,一時竟臊得面紅耳赤,並感臂臉火辣辣的生痛,只好恨在心頭,含怒一言不發歸座。 還好在武林中人相會,這種事兒在所難免,大家司空見慣。除燕淩雲有些稀罕新鮮之感外,別人並不過份重視。就是赤發靈官韓猛,也認為愛女栽在威名遠振的紅綾女之手,乃理所當然之事,並不為辱。反大拇指向葛飛瓊一翹,呵呵大笑道:「果然葛姑娘名不虛傅!今天這一手『化酒生花』絕技,老朽開眼了,難得!難得!」 並且同席僧道二人,也滿口讚譽。 可是紅綾女,卻毫無得色,反秀目斜睨著一旁韓香,口中緩緩的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薄技實不值識者一笑,何敢有當諸位稱道嘛?」 顯然,她弦外之音,是在暗諷适才的對手九尾狐了。 請想女人心地,原本就窄,何況一個身為盜魁掌珠,驕縱成習的韓香,那能甘心忍受人家譏辱哩 是故,她口中雖不言語,暗裡即決心非找機報復一回不可。 這時天已入暮,全堡一片通明。燈彩輝映,喜氣洋溢。雖是吉期前夕,但亦熱鬧非凡了。 不一刻,大家酒醉飯飽。又各尋新知舊雨,相聚高談闊論。 反正他們十九都是黑道上人士,氣味相投,自是十分融洽。 只有燕淩雲,身在其中,頗是尷尬! 因為他乃一介書生,原本就和這班江湖豪客難以同流,格格不入。 何況又心有成見,認為綠林中絕無好人,恥與攀交。 加上燕淩雲此來,系因一時為紅綾女所激使然。 如今舉目滔滔,除主人與葛飛瓊外,似皆粗鄙庸俗之輩,試想他,那能不落落寡合呢! 當然微山居士鐵老,身為地主,賓客甚眾,也不能多作周旋。 此際唯有紅綾女,深知小書生心情,所以仍然無視於他人非議,相隨不離,奉陪斯人娓娓清談。 而且在她,認是理應如此。 可是這樣情形,看在韓香眼中,卻滿心不是滋味,無形中有一種意念作祟,也不由默默在一旁獨坐,不時向燕淩雲暗送秋波。 照說她既生得柳媚花嬌,一顰一笑無限風情,又素有九尾狐之稱。要想獲得一個男人青睞,豈是難事。 不料今兒可偏偏怪,我們的小書生燕淩雲,儘管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卻絲毫無動於衷,連正眼都不一瞧。 因此愈激發了她,生出一般人類微妙的特性:「越是摘不著的葉子,越渴望」,更在生心如何謀求達到目的了。 時間一幌就是深夜。 燕淩雲雖與主人非親非故,但在禮遇上,實較他人更受重視。 是以特別為他,在東花廳之側,收拾了一間精美書室以為寢處。 其間錦衾繡枕,羅帳牙床,十分豪華?應有盡有。 並與隔院花香,窗外明月清風,匯為一種最富麗又清幽的境地,端的能使賓至如歸。 尤其燕淩雲,初出茅廬,半月來長途跋涉,備曆風塵之苦,一旦有這等安適美好之所,豈能不得其所哉!立即恰然入夢。 也不知是他過於鞍馬勞頓,沉睡未醒,還是一枕黃梁,美夢太酣,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兀自仍未見他起身開門。 自然鐵堡婢僕,因此客非他客可此,主人一再嚴囑加意侍候,不敢驚擾。 連紅綾女葛飛瓊,晨間屢來探視,耳聞室內恬靜無聲,也未便催請。 大約又過了頗久,新客續到,早宴已備,只專等我們的小書生入席。 故而葛飛瓊姑娘,惟恐意中人失禮,又親往叩門嬌呼道:「燕兄弟!時候不早了,該起身啦?」 同時暗忖:「一個走江湖的人,如此貪眠,真是少有?究竟年歲太青,少不更事啊!」 可是誰知連呼數聲,房中仍寂然毫無動靜,不由立使紅綾女心生疑竇? 馬上用了一個解鍵法,推門而入。 不想一入目,頓令紅綾女,宛如冷水澆頭,愕得話都說不出來! 室內衾枕依然,那裡還有她心愛的小書生蹤跡哩? 這種事,是任誰也猜想不到,更是大出地意料之外。 一時廳前主客,亦聞報大惑不解,趕來察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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