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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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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誤闖駱馬湖 有心為謔 誠拜武當山 無意遭殃 這種詞兒,其中寓意極為顯然。分明乃是九尾狐韓香,專對此時此地,惆悵旁徨的紅綾女而歌。 也無異是說:「姓燕的小書生,已被姑娘送到太湖家裡去了,別枉費心機啦?你這丫頭,該不能再像昨天那樣得意了吧?」 並且含有一副勝利示威的姿態。 試想葛飛瓊,幾曾下過別人,尤其是九尾狐這等聲名狼藉的淫娃。 因此聞聲頓時怒上心頭,怒不可遏。 更由晨間客室所留異香,以及韓香今日也不待鐵堡喜筵終場先辭二事證明。無疑心上人失蹤,必是他們做的手腳。 是以立刻發付了茶飯錢,迅速下樓,上馬便沿運河向南疾追。準備擒住九尾狐,彼此再作了斷。 此際,大約已將近二更,她出了韓莊不遠,便驟然烏雲掩月,大地一片陰沉昏暗,伸手不見五指,暴雨欲來。 且九尾狐快艇,順流而下,其駛如飛,早已去得極遠,何況河幅頗寬,水陸相隔,就是追上也無可奈何哩! 故而紅綾女,馬上又主意略變,暗忖:「急也不在一時,只要意中人果被劫往太湖,絕然有驚無險,反正韓香賤婢,逃了和尚逃不了廟。自己何不謀而後動,先知會魔家兄弟和鐵老一聲。然後再索與乘機,正大光明前去拜山要人,給他們太湖八寨一點顏色。」 同時她也預料此行迢迢千里,勢將大費時日,加上劫鏢挑戰濟南四海鏢局的皓首神龍父女,又日內必到。設或就此南下,這一份過節,定落在世伯微山居士身上,且低了自己名頭,怎樣亦說不過去。 自然她如此一周詳考慮,也就不得不暫時捺下怒火,勒馬回頭了。 這裡暫不表紅綾女葛飛瓊,如何迎戰皓首神龍父女,與下太湖大鬧兩山八寨。 且轉筆先敘一敘,我們的小書生燕淩雲,究竟因何失蹤。 原來他本不善飲,昨日晚宴頗為過量,所以一經安寢,便酣睡極熟。 不料一覺醒來卻耳聞水聲潺潺,突感手腳被縛,睡眼微睜,發現自己乃存身在一艘張帆疾駛的快艇上。 並見有兩條大漢,貌相兇惡,赤膊短褲,並坐在後躺,顯然皆非善良之輩。 且聽其中一人,嘴裡咕嚕著道:「咱們這趙喜酒沒吃成,卻接了這份苦差事,真是他娘的勞碌命!」 隨又聽另一人呵呵一笑接口道:「老夥計!你這就想差啦!我敢保把艙裡的小窮酸,安安穩穩帶回大寨,姑娘的賞賜,決少不了。弄巧這次鑲上邊,將來還可以鬧個把分寨主當當呢?」 接著更微噫一聲續道:「閒話少說,差事要緊!現在將近一個對時,點子大約也該醒了,還是小心一些好。」 敢情燕淩雲,果是被九尾狐,用迷香劫擄了啊! 請想我們的小書生,目睹現狀,這一驚豈同小可! 最是在一陣恐懼下,本能的立刻作求生掙扎。 霍地四肢猛的一曲一伸,死命向外一崩。 說也奇怪,不但登時所捆縛的繩索,如同腐朽了一般的,寸寸斷裂。 而且轟然一聲,連兩側船檣和艙板,都一齊被震得四散橫飛。 更因船失重心,孤帆不穩,河水浸入,馬上一艘飛駛的快艇,便猝然翻了個底板朝天。 尤其太湖的兩個頭目,合當遭殃,恰在驟出不意中,被一塊飛散的艙扳掃中,立即重傷落水,不能再起。 幸而燕淩雲,生長淮河之濱,頗知水性,雖然也一樣唬得膽裂魂飛,沒入河心。 但終於被他努力浮出水面,泅上岸來。 這等結果,又是大出他想像以外!更回憶适才那種驚險場面,實在心有餘悸! 並恍疑賊船上必是設有機關,被自己湊巧觸動,以致舟覆人沉。 此際,正是烈日當頭,暑熱方熾,運河兩岸也無行人。 只見小書生燕淩雲,一身水跡淋漓,宛如落湯雞一般的,臨流楞立,呆呆出神。 半晌,才目注河心,搖搖頭,苦笑自言自語的道:「真是晦氣!這趟求師訪友沒有成功,竟連行囊馬匹都一齊送掉了!」 原是嘛!他如今雖私慶脫出賊人掌握,逃得性命。可是卻也被弄得只剩兩袖清風,除一身之外,別無長物了啊! 幸而當時火天暑熱,衣履簡單,經他更番脫下長衫褂褲,絞幹了水,略一吹曬,便可無慮。 不過儘管如此!但—無分文,這食宿問題,又如何解決哩? 同時此為何地?究竟已距微山湖多遠,亦不得而知。 所以燕淩雲,在如此情形下,只好漫無目標,信步向側方而行。打算找個住戶,先作一番查問再說。 不一刻,轉過一所小山巒,便見一座大莊院在望。 門庭高大,房舍頗多,牆垣四築,周圍樹木成蔭,顯然是一個富豪之象。 並目睹莊外正有兩名橫眉豎眼的跨刀壯漢,在那裡相對而立,神色緊張,好像有什麼事故發生一般。 說來我們的小書生,也多虧這幾日經歷,增長了不少見識,深知在江湖上走動,越怕事越多事,膽量不壯不行。反正自己光明正大,非奸非盜,只不過前往打聽打聽途徑而已,又有何妨。 因此頓時略整衣巾,昂然直趨村前。 不想如此一來,那兩個守望壯漢,見有客到,只互相對視了一眼,竟然不待他開口詢問,便同時一抱拳亮聲道:「尊駕請進。」 而且此時燕淩雲,正饑渴難耐,聞言心中一想:「這樣也好!見見他們主人,至少一杯茶招待總是有的。」 於是亦略一拱手答禮,便大踏步逕入莊內。 那知天下事偏偏就有這般湊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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