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雁 > 無憂少主 | 上頁 下頁
八六


  「因為第一,這毒花只有我爹才有,第二,這毒花即是枯萎了多年的花也有劇毒,沾著它的人,七日之內必會喪命。」

  端木無憂頓時木然,如果房文萱說的是真話,那麼不是義父在騙自己,就是義父也不識此花。

  「可是。」端木無憂肅容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在金陵宮遇到了塞外四獸刁勇和刁靚,他們向我供認,指使他們騷擾和縱火燒毀無憂園的就是你爹萬花奇士管鵬程!」

  「這就對了。」房文萱秀眉微安。

  「哦?」端木無憂困惑不解地望著她。

  「這就證實我的猜想不錯,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爹。」

  這話使端木無憂心中為之一震,不覺脫口道:「誰?」

  房文萱露出激怒的目光,象擠出來似的說道:「不知道。

  但我一定要查出這個人來。「

  兩人默然片刻。這默然不是靜止,而是沉思。

  房文萱又道:「請你告訴你爹,無憂園決不是我爹所毀,其中必有人陷害,望能共同攜手查出這無恥的小人。」

  「你們知道我爹沒死?」端木無憂頗感意外。

  「是的,不過,你爹離開蘇州東門吉元巷後,我們就沒有了他的消息。」她的態度很是誠懇,「我希望你爹能與我們合作,找出我們的共同敵人。」

  「如果無憂園的事,真是你爹所為呢?」端木無憂沉聲問。

  「將來若查實此事確是我爹所為,我將與爹斷絕一切關係,並自毀莊園向端木少主謝罪。」她字字擲地有聲,一張俏臉也隨感情起伏而變幻不已。

  端木無憂被她的真摯言辭所感動,心中騰起一團烈火,不覺臉紅撲撲的。

  她的臉卻是十分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因此,眼下我請端木少主留在鏢局,一來監督我爹的行動,二來協助我查清無憂園事情真相。」

  無論是萬花奇士管鵬程報仇,還是查清事情真相,留在鏢局見機行事都是上策,於是,他點頭道:「我就照小姐的吩咐留在鏢局,但小姐不要將我的事告訴在主。」

  她抿抿嘴道:「我若要告訴我爹,我就不會改裝約你到這酒樓來說話了。」

  「好,你我彼此心照不宣。」端木無憂抓起酒壺,斟上酒:「我借花獻佛,敬小姐一杯,幹」

  房文萱端起酒杯,豪爽地:「但願我早日查清此事,了卻心願,幹!」

  了卻心願?端木無憂心弦一顫,握住酒杯的手一陣顫抖。

  房文萱看在眼裡,咬了咬嘴唇,臉上冷若寒冰。

  端木無憂把弄了酒杯片刻後,低聲道:「我有一事想問萱姐,不知……」

  她大大方言地:「你問吧。」

  「聽淑妹說你已……經定親了……」他臉色緋紅,言語吞吞吐吐,似難啟齒。

  「不錯。」她坦然地打斷他的問話,「我已經定親了,男家是揚州綢緞在劉老闆的大公子劉紹其。」

  「不!」他低聲嚷道:「你騙人,你沒有與人定親!」

  「我已經定了。」她口氣堅定,並已起身準備要走。

  他將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蹬:「我已托鏢丁去揚州綢緞莊找劉老闆問過了,根本就沒有此事!」

  她躬著身子,凝立在桌旁,愣傻了!她萬沒想到,這種事他居然會托人去打聽。

  他望著她,熱淚盈眶:「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她頹然地坐回到座位上:「你為……什麼要……去打聽?」

  「因為……」他話在喉嚨裡打轉轉,怎麼也說不出聲來。

  她迅速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竭力將聲音變得冷冰冰的:「端木少主,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不想讓你在感情上犯錯誤,淑妹她是真心愛你的,希望我不要辜負她的一片癡情。」

  「可是我……」他想說出愛她的話,可無法說出口,周身的血液都在急劇地奔流。

  「端木少主,請你不要存在任何誤會。我到金陵宮救你,是為了淑妹對你的感情,我在酒店讓你避雨、同餐,是受了父命打探你的消息,我承認你確實是個英俊、瀟灑、敦厚、老實,具有特殊個性的男人,很值得女人愛,但是我並不愛你,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希望你在今後的合作中,要尊重自己,」她的話是經過一番考慮後說出來的,極有分寸,但是一字一句深刺痛著對方的心。

  端木無憂的臉變得蒼白,心象刀割似的劇痛,但他咬著牙強壓著痛苦,表現出無比的毅力和傲氣。

  「丘玉淑是個孤女,雖不是我的親妹妹,但我很愛她,希望端木少主……」房文萱希望端木無憂能對丘玉淑下個保證。

  端木無憂站起身來,冷冷地截住她的話:「房小姐,關於丘玉淑,那是我與她的事,請小姐不要過問。」

  房文萱聽出他話中的怨氣,心中泛起一股憐憫之情,但她唯恐苦心自憂,狠狠心道:「那好,我們的話已經說完就此別過,望端木少主保重。」

  「告辭。」端木無憂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文萱望著他的背影,潸然淚下,胸中如雨打芭蕉,萬箭鑽心。

  端木無憂剛出醉香居酒樓,丘玉淑一陣風似地飄到他面前。

  「憂哥!」她香汗涔涔,嬌喘微微,顯然是急匆匆趕來的,「聽說有個不知名的人約你在這兒相會,真是把我給急壞了,萬一是異教或是金陵宮的圈套,那該怎麼辦?」

  「你擔心什麼?」他沒好氣地反法。

  「擔心你一去就永遠不回來了。」

  「你是說怕我死?」

  「你死了,誰去替無憂園我仇人,誰為藍園主報仇雪恨?」

  「……」端木無憂語塞。

  「當然,我也可以替你去找仇人,為藍園主報仇,但是人只能死一次,死了就不能復活,我再大的本領,殺再多的人用十倍,百倍的血來祭你,可怎能換回你的命?」丘玉淑眼閃淚花,言辭真切,表出了深切的情懷。

  端木無憂胸中頓時翻起一股苦澀的酸水。

  「究竟是誰呀?」丘玉淑又問。

  「她在三樓,你自己去看吧。」端木無憂低著頭,匆匆地走了。

  丘玉淑奔上三樓包廂。

  房文萱已經走了。

  丘玉淑在夥計嘴裡打聽到那人就是女扮男裝的房文萱。

  丘玉淑在咬著牙,一腳跺得樓板格格發響,暗自道:「萱姐,你若說話不算數,用卑鄙的手段來格優哥,我就要與你拼上一個你死我活!」

  端木無憂在回到天龍鏢局,仍不見田寶發來的信號,直到夜裡依然毫無資訊。

  端木無憂沉重的心中,又添了一份憂慮:義父和田寶是不是出事了?

  蘇州城外寒山寺,寺後有座梅園。

  藍宇靖從東門吉元巷搬出來後,就隱身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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