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雁 > 無憂少主 | 上頁 下頁
八七


  他已覺察到有人在暗中監視、跟蹤著自己,威脅來至二三個方面,一是當年逃走的異教假幫主郭運進,二是異教幫主郭運達,三是萬花奇士管鵬程。

  稍有疏忽便是自己二十年來精心安排的復仇計畫,付之東流,因此,眼前必須全力對付萬花奇士,儘快地將管鵬程了節。他仔細琢磨過,只要擺平管鵬程,其餘兩個就不難打發。

  經過考慮,他決定先見貢劍秋,決不能讓貢劍秋攪亂了的整個計畫,因此他儘管接到了端木無憂送來的消息,仍將田寶留在身邊先料理貢劍秋之事。

  田寶推門而入。「主人,小姐和扶炳靈、貢劍秋已到了前園客廳。」田寶躬身向藍宇靖稟告。

  藍宇靖一推輪椅:「很好,帶我去見他們。」

  「主人,」田寶躬身攔住地房門,「我看此事還須三思而行。」

  「你擔心什麼?」藍宇靖目光閃爍。

  「貢劍秋是郭運進的義於,武功不弱又有失魂血針暗器,萬—……」藍宇靖有成竹,說話間已將輪椅推至房門邊。

  「讓老奴守在你的身旁。」

  「不行。

  「主人若不讓老奴守在你的身旁,就別想從房間裡出去。」田寶伸手抓住了輪椅的把手,神情異常嚴肅。

  「你……大膽!」藍宇靖皺眉低聲沉喝。

  「老奴不敢。」田寶倔強地揚起頭,「主人不肯答應老奴,就請從老奴屍體上踏過去。」

  藍宇靖灼亮的眼睛盯著這位跟隨了自己三十年的忠心耿耿的僕人,無奈是歎口氣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注意在我沒有發出命令之前,你千萬不能出手。」

  「是。」田寶挪開身子讓出道,將輪椅推出了房間。

  輪椅吱吱滾過走廊,滾過青石鋪成的小道,來到前園客廳。

  田寶打開客廳的門。

  「爹!」藍文倩叫喊著撲到藍宇靖懷中。她流著淚,這次能活著回來真是萬幸。

  「好啦,別這樣。」藍宇靖撫著女兒的秀髮道:「回來就行啦。」

  「可是憂哥……」

  「關於憂兒,我會派人去幫助他的。」

  「爹怎麼搬這個地方來?要不是伯伯來接我們,我做夢也猜不到爹會在這寒山寺裡,爹怎麼……」

  藍宇靖嗔聲道:「瞧你。一說就沒個完,還是先領爹去見你的救命恩人吧。」

  「哎!」藍文倩見爹這個模樣,心裡十分高興,忙應了一聲,搶過輪椅扶手,將爹推進客廳。

  扶炳靈和貢劍秋。早已從椅中站起,向藍文倩拱手施利:「晚輩拜見園主。」

  藍文倩拱手回禮道:「二位不必多利,老夫不拘泥這些俗套,再說無憂園已被燒毀,老夫也不是什麼園主,你們若不嫌氣,就叫我一聲藍伯父吧。」

  二人聞言,立即改口道:「藍伯父。」

  「二位請坐。」

  「謝藍伯父。」

  藍宇靖的輪椅往後退了退,停在兩人座前十步左右的地方。

  藍文倩站在輪椅左側。田寶站在輪椅後面。

  藍宇靖目光從二人臉上掃過:「這次小女私自外出尋找仇人,幸蒙二位保護,免遭不則,老夫特地在此向二位少俠表示謝意、田寶,上酒!」

  田寶應聲上前,拿走桌上的酒壺,酒盅、斟滿酒,送到藍宇靖和扶炳靈、貢劍秋面前。

  在貢劍秋接酒盅時,田寶特意盯了他一眼,他雖然帶笑,但眉宇間透出的一團殺氣,卻令田寶心驚不已。

  這小子果然是來者不善,須當格外小心!

  貢劍秋不動聲色,但他卻注意到田寶的眼光,心中不覺暗自思忖:少時動手,藍宇靖雙腿已經癱瘓不足為慮,對這個老奴倒是不能掉以輕心!

  「二位請!」

  「藍伯父請!」

  藍文倩倚著輪椅笑靨如花。

  「藍伯父剛才實是言重了。」扶炳靈道:「扶家堡既然收了藍伯父的酬金,保護小姐安全自是在下職責,在下縱是為小姐粉身碎骨,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好!」藍宇靖拍掌道:「不愧是扶堡主的兒子,少年豪氣如虹,欽佩,欽佩!」話鋒一轉,又對貢劍秋道:「聽說貢公子是幽花穀的少主,你與倩兒萍水相逢,蒙數次搭救,並用仙草解她腹中的斷腸毒,真是倩兒的救命恩人,老夫今日定要好好謝你。田寶,再替員少主斟酒!」

  「慢!」貢劍秋舉手阻止欲提酒壺的田寶道:「藍伯父,這酒我是不能喝的。」

  「為什麼?「藍宇靖問。

  「我……」貢劍秋欲言又止。

  「貢少主有什麼難言之處麼?」藍宇靖坦然地問。

  藍文倩在一旁,向貢劍秋擠了擠眼睛。

  貢劍秋霍地站起,毅然道:「我救小姐,替小姐解毒,並非什麼俠義之舉,實是對藍伯父有所相求,我想藍伯父一定是早已明察了。」

  藍宇靖目光閃了閃,凝視他片刻,道:「你有何相求?」

  「請藍伯伯告訴在下,當年殺害我父母是仇人究竟是誰?」

  藍宇靖沉聲道:「你尚未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我怎知殺害你父母的仇人是誰?」

  貢劍秋從懷中取出一物捏在手中:「義父說只要藍伯父一見此物,便知在下是誰了。」

  「哦?取過來看看。」藍宇靖道。

  「這……」貢劍秋目光瞟了瞟站在輪椅旁的藍文倩和田寶。

  他這一舉動。並非是害怕藍文倩和田寶看到他手中的東西,而是想藉故支開二人。他想殺藍宇靖為父母報仇,但又不願傷及藍文倩,他想偷襲一舉成功,因此不希望田寶在一分搗亂。

  藍宇靖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願藍文倩和田寶在一旁妨礙他的行動,於是朝二人揮揮手道:「你們退下。」

  藍文倩立即退到廳堂桌後。貢劍秋求爹爹指出仇人之事,她是知道的,所以並不覺奇怪。當然,她根本沒料到貢劍秋會對爹爹另有所圖,否則,她就不會如此平靜了。

  田寶沒動。他怎能離開癱腳的主人,讓貢劍秋有機可乘?

  「退下!」藍宇靖沉聲一喝,聲音冷厲,帶有強制性。

  田寶只得躬身往後退,但退不到三步便停住了腳。

  貢劍秋目芒一閃,三步距離對他的失魂血針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他開始舉步向前。

  藍文倩望著爹爹,目光中充滿溫柔的乞求。她希望爹爹能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這個不幸的孤兒。

  田寶暗中運動功力,悄然模住了後腰刀囊裡的九把飛刀。

  藍宇靖輕咳一聲,以此來阻止田定的暗中行動。

  貢劍秋走到輪椅前,忽地雙膝一屈跪倒在地,雙手捧起了手中之物。

  藍文倩賠起腳尖。什麼東西能證明貢劍秋的身份呢?

  貢劍秋手中托著的是一根二指寬,四寸獵的竹牌,上面有火烙的樓閣圖案。

  藍文倩見到竹牌,心中驚疑,這是什麼?

  藍宇靖見到竹牌,臉色鐵青。

  田寶見到竹牌,大吃一驚,差一點叫出聲來:「無憂令!」

  由於驚奇,擔心,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無憂令竹牌上,卻忘了廳內的另一個人。

  扶炳靈的手已握住了背上寶刀的刀柄,而且刀已出鞘二寸寒芒在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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