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雁 > 無憂少主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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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無憂急忙道:「不會的,決不會的。」他唯恐她弄巧反拙。 「這個問題,今天我想了很久。」丘玉淑神情顯得異樣嚴肅,「如果房峰樵真是萬花奇土管鵬程,那麼他就一定是一個極其陰險、歹毒、善於喬裝打扮的十足偽君子,他居然連我奶媽也騙過了!他收留奶媽和我,一定有其目的,也許是一個卑鄙的陰謀!」 這話立即引起了端木無憂的共鳴:「不錯,房峰樵已被證實確是管鵬程,如果沒有陰謀,他為什麼不認二弟丘飛逸的女兒呢?」 「我一定要查明這一切,如果他真是管鵬程,真是他毀了無憂園,真是他對我這個侄女別有陰謀,我一定要叫他莊毀人亡,雞犬不留!」她眼睛象狼眼似的閃著野性的綠光,咬牙切齒的恨聲令人心顫。 「淑妹,事關重大,非同兒戲,你千萬不可亂來!」端木無憂唯恐她一時鹵莽而誤大事,立即叮嚀了一句。 她歎了口氣,「我希望他不是管鵬程,因為我不願萱姐傷心。萱姐今天能將這一切告訴我,再由我轉告給你,可見她是世上最善良純潔,最知情達理的女人。」 端木無憂眼中立即浮現起房文萱的身影,禁不住輕呼一聲:「萱姐!」 丘玉淑身子一抖,立即轉換話題道:「憂哥,剛才莊內來賊了,可曾被莊主拿下?」 端木無憂隨口答道:「那賊是莊主的朋友。」「哦!那賊是誰?」 「應離。」 「應離!」丘玉淑驚叫出聲來,「他一定是沖著我來的!」 「哎,對!」房峰樵怎會認識應離,而且還與他朋友相稱?「端木無憂心中又是一個問號。 應離現在哪裡? 「已被莊主請到前在客廳敘話去了。」 「其中必有陰謀,極可能是……」 「淑妹,不管怎麼說,你這幾天要小心為是。」 百果莊客廳分為大廳和小廳。 小廳在大廳的右側,廳門緊閉著,門前肅立著四名任丁。 小廳門,房峰樵和應離隔著一張小方桌,對面而立,長談一個時辰了。 桌上點著一支小蠟燭,昏黃的燭光照亮了兩張陰沉的臉。 沒有酒,也沒有茶,只有一片寂然。 半晌,房峰樵打破沉默:「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應離沉聲道:「老夫自是真話,信與不信,全在莊主。」 房峰樵拎住腮下幾絡稀疏的鬍鬚道:「這麼說,丘玉淑真是貴幫主郭運達的女兒了?」 「千真萬確,丘玉淑確是幫主郭運達和佛神丘飛逸妻子陳翠娥所生。」 「這個賤女人!」房峰樵咬了咬牙,其實,他對丘玉淑是誰的女兒,心中早已有數。 應離歎口氣道:「這事說來也怪不得陳姑娘。」 房峰樵瞪目道:「怪不得那個賤貨,難道還要怕咱二弟不成?」 應離正色道:「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實言相告了。當年郭運達已與陳翠娥相愛,兩人山盟海誓,非對方不娶不嫁,本來這是一樁很好的姻緣,不料,丘飛逸自仗是陳翠娥師兄,威逼、利誘欲強迫陳翠娥嫁給自己,陳翠娥不從便逃到了異教派,從此兩幫結下深仇大恨……」 房峰樵默不作聲,關於郭運達為陳翠娥相愛的一段隱情,他卻是不知的。 「後來丘飛逸邀了狂劍奇士程天南血洗天魔堂搶了陳翠娥,強迫她嫁給了丘飛逸,在金盟幫秘堂成親之後,陳翠娥至死不肯與丘飛逸同床,丘便每用煙斗燙她,皮鞭抽她……」應離說話時咬著牙,聲音有些發顫。 「這……不可能。」房峰樵冷峻的臉上拉起數道刻痕。 「老夫只說事實,信不信由你。」應離換口氣,「陳翠娥忍受不住丘飛逸的淩辱,托人給郭運達送來消息和一張金盟幫秘堂的地圖。此時,幫主已娶了一個自己並不愛的人為妻,想把此事給忘了,接到陳翠娥的信後,幫主潛藏在心底的愛與仇又一齊萌發了。決心將陳翠娥救出火坑,同時也報血洗幫堂之仇……」 房峰樵臉上罩上一層嚴霜。 應離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道:「因為異教力量有限,又懼怕程天南的無憂令劍法,所以幫主暗中回信要陳翠娥在程天南飯菜裡下毒,同時請出自己當時已被武林逐出了關外的同胞兄弟骷髏幫幫主郭運進。三個月後,幫主就對你們下手了……」 房峰樵舉手止住他的話道:「不說了,以後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的聲音冷冰的怕人。 「不,還有一事你不知道。」應離道:「幫主挑了金盟幫堂捉住丘飛逸,救出陳翠娥後,立即封刀,不准追殺金盟幫的人。」 「哼!」房峰樵冷聲一哼。 應離不理采他的冷漠和不相信,繼續道:「丘飛逸被捉之後,立即投降宣誓效忠於異教,並與重返教門的幫主胞弟郭運進勾結一起,追殺到你的莊園,在殺害了程天南的妻子和未滿周歲兒子後,又逼迫程天南父女墜落鵝毛潭,然後又幫助郭運進將幫主郭運達囚於密室,奪了幫主的寶座。郭運進得志之後,反過來又將丘飛逸殺了。」 房峰樵鐵青著臉,表面上無動於衷,心裡卻是思潮翻湧。 這個原異教管家的話會是真的嗎? 二弟決不會是那種人! 他沉著臉,問道:「兩年後用金盟幫名義挑你們異教堂的人是誰?」 「不是挑我們的異教堂,是挑郭運進的異教堂,郭運進逃走了,他冒稱幫主的事才得以揭發,不過挑幫堂的人在救出幫主郭運達時,曾與幫主和老夫有約,不得洩露他的身份,望莊主見諒。」應離非常委婉地拒絕了他的提問,說的很是在理。 房峰樵弓起了劍眉,清咳了一聲道:「郭運達這次出山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女兒一面?」 「是的。」應離點點頭道:「幫主早已解散幫堂,自廢了武功,多年來一心依皈佛門,修心養性,近年來又經常咯血,身體虛弱,想是在人世間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所以只想見女兒一面,以遂心願,還望莊主成全。」 房峰樵沉吟片刻,拿定了主意。不管怎麼說,這個異教的幫主郭運達也算是金盟幫的仇人。有仇怎能不服?即算有些罪孽是他胞弟郭運進所為,弟弟的債則兄長來還,也不算過份。「好吧,請刁總管約定個時間、地點,我一定讓丘玉淑按時前去與郭幫主見面。」他決心已下,一個復仇計畫已成竹在胸。 「謝莊主。」應離站起身來,「因幫主身體不適,行動不便,半月之內,老夫自當親自前來告之約定的時間、地點。」 應離關心幫主的安危,不敢稍有疏忽,更何況是與仇家管鵬程相約,自是更要小心謹慎,所以約期半月,以便充分準備。 房峰樵亦站起身,爽快地:「半月後,我一定在敝莊候架。」 應離走到小廳門旁,扭頭對房峰樵道:「白雲蒼茫,禍福莫測。望在主多加小心。」說完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峰樵愣愣的,未聽懂他的話,竟一時沒回過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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