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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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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去復活驚魂魄 恩將仇報傷奴心 淩鶴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女人,他只希望悄悄地離開這兒,但是他遇上了蕭娟娟,一些女人都使他痛苦或不快,至少娟娟沒有。 「淩大哥,你行色匆匆地要去哪裡?」 「我本要離開這兒的。」 「淩大哥,你好像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沒有……」 「淩大哥,到我住的店中去坐坐吧!」 「如無緊要的事,我就不去了。」 「高前輩不是約定和你在興隆客棧相見的嗎?」 「是的,莫非你們同住一家客棧?」 「而且還是同一客房哪!」 回店返房,發現桌上留了一張紙條,上寫因臨時有急事不能等待,來日會在他地相見,希望淩鶴善待娟娟。 娟娟把條子交給淩鶴,道:「高前輩已經走了。」 淩鶴看了留言道:「蕭姑娘在此賑濟已完了畢嗎?」 「是的。淩大哥,我已經叫了飯菜,高前輩走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就在此用飯吧!」 實在不便拒絕,也有點餓了,五菜一湯還有花雕名酒,娟娟殷勤勸酒,而淩鶴心頭鬱悶,借酒消愁,一杯一杯地幹了。娟娟也陪了些,一個時辰之後,兩人都有了六七分醉意。 「淩大哥,我看差……差不多了?」 「什……什麼差……差不多了?」 「酒,酒,淩大哥……你也不能再喝了……」 「沒有那回事兒……再來……酒。」 「淩大哥……你心中必然有事……礎告訴小妹嗎?」 「會有什麼事?能使姓淩的牽腸掛……掛肚……天下的女人……可大多……多了。」 娟娟道:「淩大哥……哪個女人得罪了你?」 「那不是女……女人……那是母……」他畢竟是個有分寸的人,雖然心情惡劣,且有些醉意,談葉仍會檢點。 「怎會?是張不幸姑娘嗎?她……她在此放賑……你也來了……而且我派人照料你,發現你和她很熟……」 「別……別提她了……她應該姓薑……是我弄錯了,以為她姓張……娟娟小姐,還是你本本分分地……」又灌了幾大杯,身子搖搖晃晃。 此刻已是晚膳時刻,娟娟閉上房門,點上燈放在桌上,因他坐不穩,她伸手一扶,重心不穩坐在他的懷中。 「娟娟……你……」 娟娟血行加速,有生第一次坐在男人懷中,而且又是她見過一次就暗暗喜歡的人。然而,自她發現他和張不幸不錯,且聽說又和麥俐過從甚密,她就想開了。 娟娟還坐在他的懷中,少女壯男肌膚密接,哪個能無遐思?而古人柳下惠坐懷,也未必是在七八分醉意之下而仍不亂的吧?娟娟只感覺氣管不夠寬敞,一股熱燥燥的感受向下體漫延。男人身上的氣味,就足以引「火」自焚。 青年男女在此當口,恐怕是絕大多數抱著「先幹了再說」的念頭吧?甚至就連生死大事也要順延的。 「娟娟……我一直拿你當小妹妹看……看待……」 「我卻不……淩大哥……自我們洞庭一見……小妹就心有所屬了……但自發現你和張不幸姑娘的事……小妹就立刻下了決定……」 「什……什麼決定?」 「我不能執著……我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我得不到的……絕不勉強……更不作和自己過不去的事。」 「娟娟,古人說:太匠能予人規矩……不能使人巧。這話是對我這種人說的……而不是你們這種獨具慧眼……當機立斷的人說的……來,我們幹了這一杯……就分手吧!」 娟娟已離開他的懷抱,和他幹了一杯,道:「淩大哥,你醉了,明天再走不遲。」 「放心,娟娟,我只是心情不佳,這點酒還撂不倒我。」「淩大哥要去何處?」 「去找一樣東西……」 「淩大哥,你願意在分手前再抱我一次嗎?」 淩鶴微愕一下,立刻把她抱起來,停了一會才放下來,娟娟道:「淩大哥,你真是個君子!」 淩鶴大笑道:「修真原是要心真,心真不怕嫦娥近,避色難以避色近,遠女難以見女神,若要色心根挖盡,常見花容不動春……。」 說完,人已在院中了,而且那悽愴的尾音在空中回蕩,娟娟目前還不能徹底體會個中的滋味。 她只是深信,這是一個光明磊落,而她又絕對配不上的男人。她卻未想到,世上像她這麼灑脫、乾脆的女人不也很少見嗎?夜雨和落葉是秋的足音。 一個秋雨的夜晚,淩鶴來到另一個小鎮上,這兒,距麥家堡已不足百里了。 為了避免招搖,他未住店,暫宿在一座被火燒毀的小道觀中。 在此同時,江涵出現在小鎮僻巷中唯一的民房門外,擊門三下,躍牆而入,這小子的輕功了得,如果淩鶴在此看到,會大感驚奇。 「主人有何吩咐?」江涵在正屋門外躬身而問。 「是時候了!」 「主人,那東西不是還沒有找到?」 「我已改變主意,如等他找到那東西,恐怕連我也制不住他了!」 「請問主人,點子落腳之處?」 「小道觀內……。」 江涵應了一聲,頭掠出牆外,完全是個熟練殺手的作風,他的確為主人作了不少的事情,像麥家堡縱火人等,都作得乾淨俐落,那正是他操縱指揮的。 當然,這主兒也能投其所好,給他大量的黃白之手和女人,麥俐之投入他的懷抱,就是這主兒安排的。 唐魏征曾說:貴則觀其所養,居則觀其所好,窮則觀其所不受,賤則觀其所不為。賢與不肖分矣! 而這主兒僅僅用了這種驗證人品的四種方式之一,就擊中了小江的弱點。甚至這主兒對於是否繼續用與不用,都能作到收放自如,只要動動腦筋和嘴皮子就成了。 現在,小江來到半毀的道觀中,雨絲太細,微小的聲音有如幽靈的嘆息。他抹去頭臉上的雨水,摸摸背上的長劍。 他知道點子是十分扎手的,但一般人總有輕估自己的弱點,高估自己優點的通病,即使是相當穩沉的人仍不能例外。 這工夫,在綿綿細雨中,隱隱有一道人箭自半壇的斷垣中射向牆外,小江毫不考慮地跟了出去。 那人影在數百丈外的一株大樹下停止,小江邊奔邊拔下了長劍。他不能確定自己能在多少招內撂倒對方,但最終必能完成任務,他深信不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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