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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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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令人切齒,當時武林中對梅遜雪有好感的人不知凡幾,也許老夫表示得太急切了些,妻子奇暗算了我,切去了我九根指頭,卻為我留了一根。」 淩鶴道:「前輩與梅前輩交往時,他們還未成婚?」 「當然,有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武林奇女子,哪個不想?」 「請問,薑子奇那時的武功比前輩如何?」 「只低不高,反之,他又何必施行暗算?少俠,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暗算?」他歎口氣道:「就和你中的毒一樣。」 「我?」 「當然,稍一運勁就逆脈上沖,雙手顫慄,頭暈眼花……」「前輩,咱們果然是同病相憐,莫非晚輩剛才未曾舊病復發是……」 「是老夫站在上風頭,使你吸入瞭解藥。」 「前輩,此解藥是否能根治晚輩的毒?」 「要連續服用一個月以上,而且要以巨書上的導引大法驅除餘毒。」 淩鶴頹然道:「這麼說來,找不到巨書,晚輩就無救了?」「你一走能找到的。」 「前輩怎會有這種毒的解藥?」 「一指叟」切齒道:「那是因為老夫昔年中毒,且被切去九指,悲絕之餘,決定設法除毒,然後練功。」 「前輩終於研究出解毒之藥了?」 「是一位世外高人指點的幾味草藥煉成的,至於武功,也經那高人傳授了『一指禪』玄門奇學。」 淩鶴歎道:「真正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了!不知這『一指禪』絕學如何霸道?」 「一指叟」以獨指虛空向一丈外地上一揮,「唰」地一聲,土石飛濺,出現了一道半尺深,五六寸長的小溝。 淩鶴道:「一根食指練到這般境地,真是太玄太奇了!」 「淩少俠,據老夫所知,你可能不知張不幸接近你的動機吧?」 「前輩,雖說她是薑子奇的女兒,但其父已死,而且並未維護其亡父的短處,由此可見,張姑娘之對晚輩援手,似不會包藏禍心。」 「淩少俠,一位君子就吃虧在這種地方,你以為薑子奇死了嗎?」 「這……」淩鶴失聲道:「難道他還活著?」 「『黑白雙煞』是死了一個,那是『白煞』妻子雲而非『黑煞』薑子奇。」 「前輩,您可有證據?」 「你自己就是證人。」 「這……這就越說越奇了,晚輩不懂……」 「數月前,你可曾火化了一個潦倒的了性和尚?」 「前……前輩……了性大師一代方外奇人……業已得道飛升了……」 「他是否得道飛升是另外一回事,但他正是『白煞』薑子雲。」 「這……這……」淩鶴心目中的了性大師如當空之皓月,如天上的神仙,如何和『雙煞』扯在一起呢?道:「前輩……晚輩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不足為奇的,屠兒在涅盤會上,尚能拔下屠刀立地成佛。『白煞』薑子雲昔年不過是嫉惡如仇,手段辣些而已。這種人老來出家,才是正當合理的歸宿哩!」 「這麼說『黑煞』未死,張姑娘說她的父親已經亡故是謊言了?」 「非但是謊言,而且她是『黑煞』的奸細,想在你身上套取秘密……」 「什麼秘密?」 「一是巨書,二是梵文……」 淩鶴心頭大震,張不幸果然問過他是否通梵文?看來這「一指叟」說的十有八九可信了。 「想不到這『黑煞』竟有這麼一位美麗的女兒。」 「淩少俠,『白煞』助你,『黑煞』卻在暗中盯上了你,他想要的當然是那本巨書,因為他自以為那是他的書。」 「晦!『黑白二煞』已得道飛升了呢?」 淩鶴說了兩次顯現的事,「一指叟」道:「少俠又怎知那不是『黑煞』故意化裝成『白煞』出家的樣子?」 「前輩,人類作事都該有動機才對。『黑煞』冒充了性大師是為了什麼?」 「依我猜想,他要造成『白煞』已得道的印象,以便以後他跟蹤你而被發現時,能使你把他當作得道飛升向你顯現的『白煞』薑子雲。」 淩鶴以為「一指叟」的思維極為細密,這說法也不無可能,他本來就以為「仙道無憑」的。道:「前輩,『黑白雙煞』雖是兄弟手足,會那麼相似嗎?」 「不錯,若非親人,很少有人能認出來。」 「前輩要找姜子奇報仇?」 「正是,但要逮住他並不容易,因為他的功力奇高,三五個八大家的掌門人聯手也未必是他的敵手。」 「此人武功既然如此之高,他還找那巨書幹什麼?」 「說的也是,可是越是聰明人越是看不透這一點。正所謂:知足則仙凡異路,善用則生殺自殊。知足者雖貧亦富,貪得者雖富亦貧。唉……這道理有幾個人懂?」 「一指叟」取出一個牛角小瓶,道:「剛才老夫即倒出此藥少許,彈向你的上風頭,才使你體力暫複,但要想很治,還須繼續服用。」 淩鶴接過藥深深一揖,道:「前輩治療之恩,大德不敢言謝……」 「吾輩中人,不講這一套。不過有件事老夫不能不提示你,在張不幸面前莫提老夫之名,暫時也別揭她的底。總之,你的當務之急,是去找巨書,只有找到巨書,學了那書上的導引奇功,才能使你真正除毒康復,而那時你的武功也會倍增……」 「一指叟」說完,飄然而去,淩鶴悵惘了很久,喃喃地道:「看來江涵必是『黑煞』的人,無怪他多次強調了性大師是得道飛升而非坐化了!設若不遇上這位『一指叟』前輩,我會有什麼結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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