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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我要先運功為老和尚療傷,把他先弄醒後,還有話要問他!你先把房門閂上。」

  梁伯真立刻掠近門口,把門插上了閂,房英望了一望,又道:「運功之際,切忌打擾,這樣還是不妥,你把桌推在門口,再用東西堵死了窗戶。」

  梁伯真狐疑地道:「長老何必這麼謹慎?」

  房英微微一笑道:「本座生性如此,要你怎麼辦就怎辦!」

  梁伯真不敢反抗,依言動手把桌椅堆起,堵死門窗。房英這時看了看,點點頭道:「好了,這樣才萬無一失。梁兄,你過來!」

  梁伯真臉上閃過一絲警意,把放在一旁的鐵傘取起,道:「長老還有什麼吩咐?」腳下卻沒有移動。

  房英朗笑一聲道:「梁兄,我知道,剛才朔壇主的眼色,是要你對我保持警惕麼?」

  梁伯真醜臉一紅,忙垂首道:「長老誤會,屬下決無這種想法!」

  房英哈哈一笑道:「梁兄,你在追魂壇是什麼職位?」

  「卑職是四花執令香主。」

  「嘿嘿,這麼看來,你這個四花香主,得來有些冤枉。」

  房英嘲笑著,接著又道:「倒是那位朔壇主還有點機智跟光……」

  梁伯真臉色頓時難看已極,勉強道:「多靠長老栽培。」

  房英冷笑道:「我當然要栽培你,可惜你連我的話都聽不懂。」

  梁伯真一怔,道:「請長老解釋!」

  房英身形倏然欺前二步,擋在床前道:「我當然要解釋,此刻房中你我是無法在一時之間,撞得出去,正好一清舊賬!」梁伯真疑道:「舊賬?」

  「嘿!梁兄真健忘,難道忘了武當山區寒竹前輩那十掌?」

  梁伯真一聞此言,神色大變!猙獰的臉上頓露無比的驚懼,呼道:「你……不是岑長老。」

  房英目露煞機,厲笑道:「姓梁的,你現在發覺已經晚了。嘿嘿,告訴你,我要出手暗襲,你早巳屍橫當地,但是我要你死得心服口眼。」

  梁伯真狂笑一聲道:「朔壇主懷疑果然不錯……」

  「嘿!可惜仍上當。」

  「想當年你在梁某傘下逃生,今天姓梁的一定要你一條命!」

  房英冷笑道:「只怕不見得,雙色魔、龍虎壇主都在少爺掌下斃命,你可以自己量一量功力身手是否比他們還高。」

  梁伯真目光微露一絲怯意,房英冷笑道:「今天我先指明再動手,就是要痛痛快快地為寒竹前輩報仇。姓梁的,你先嘗嘗『天龍斬脈』手!」

  身形驀地在話聲餘音中,電掣而起,向前撲去。

  那知梁伯真一聲厲笑,手中鐵傘倏然一張,只見一篷顏色烏黑,淬著劇毒的「鑽心針」,像暴雨一般地迎面而來。

  這一篷毒針,粗如牛毛,卻廣及半個房間空隙。毒針射出,梁伯真左掌反向身後一掃,嘩啦啦一陣巨響,堆在門口的桌椅,四下紛飛,人硬向房門撞去。

  房英見狀一驚,唯恐對方遁走,大喝一聲,雙掌提足「達摩先天罡氣」忘命的平胸推出。

  嘭地一聲巨響,木門倒塌,屋樑震動塵埃如霧而起,塵霧中,挾著一聲慘嚎,梁伯真的身軀;隨著倒塌的木門,摔到院落之中。

  這幾乎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禪門絕學「達摩先天罡氣」,加上房英由終南二老給予的近百年的功力,「魔傘鬼影」梁伯真雖是一流高手,也擋不住這一擊。

  此刻身軀摔倒院中,已一動不動。

  煙塵彌漫中,房英一閃而出,掠落躺在地上的梁伯真身畔,卻見早已氣絕。

  「哼!一掌了結,算是便宜了你!」

  房英冷冷地說完,遙向武當方向,跪了下去,默禱片刻,才挾著屍體,進入房中。

  他是向「寒竹先生」的陰靈禱告!

  這時,房中仍不時落著土屑灰塵,顯然是因剛才一掌,屋子被震動的緣故,若非建得頗為堅牢,怕早已倒塌下來。

  房英放下了屍體,急忙走到床邊,伸手解開了靜果僧的血穴,右掌抵於靜果僧丹田,立刻再度為老僧輸元療傷。

  不過片刻,靜果僧悠悠醒轉,房英收掌急急道:「前輩傷勢好些了麼?」

  靜果僧垂簾合目運功片刻,歎道:「雖未全好,暫時已不礙事。」

  房英松了一口氣道:「那麼前輩再自行療傷片刻離開此地。」

  靜果僧一愕,目光一閃,倏然瞥見地上屍體,臉色—變道:「這是誰?」

  房英微笑道:「就是在客棧附近遇上前輩的『天香院』魔爪!」

  靜果僧神色釋然,道:「小檀樾動手鐐了他們?」

  「是的,一個被晚輩以計騙走,留下一個,為寒竹前輩報仇。」

  「哦!檀樾的功力,似乎比以前精進得多了。」

  「全蒙少林栽培。」

  靜果大師嘆息一聲道:「敝派掌門果有遠見,毀了少林,而能造就一個不世奇才,也還值得。」

  他這話意,顯然以為房英能有今日身手,全是在少林武庫中,百日研修之功,卻不知道是終南二老貫輸了百年真力。

  房英看靜果僧一味敘話,並不想走,不由急急道:「晚輩離開少林後經過,等下自然要向前輩稟告,同時晚輩也想問前輩許多事情,可是此地卻不是談話之處,再耽下去,恐怕還有麻煩。」

  靜果僧詫然道:「檀樾不是說另一個已被騙走了麼?」

  房英皺眉道:「不錯,但那傢伙難纏得很,而且功力恐怕不在晚輩之下。他雖一時上當,走時卻將信將疑,說不定還會回來。」

  靜果僧神色震動道:「那人是誰?竟使施主這等害怕。」

  房英劍眉一挑道:「天香院中這批賊黨還沒有一個人能使區區害怕的,只是那人卻非一般江湖普通人物,而且區區雖不怕他,卻怕他來時不止一人。那時晚輩要兼顧前輩,恐怕是力不從心。」

  靜果僧點點頭道:「但你說了半天,還未說出那人是誰?」

  房英沉重地道:「鐵面閻羅朔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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