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
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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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焉有不認識本壇壇主之理,何況陳壇主一向慣穿白衣白衫,才有小白龍的稱號。」 歐陽昭一聽,揮手道:「隨我來,搜!」 說著話,人也穿出第一進大廳,淩空越過三丈左右的寬大院落,徑向第二進大殿落去。 第二進佈置陳設十分華麗,一切並無異樣,燭影搖搖毫無人跡,一桌殘肴尚未收去,壺中所剩之酒已冷冰冰的,桌上卻有兩副杯筷,俱已用過。 歐陽昭一見,又向四人問道:「今日分壇有貴客到來嗎?」 「小人等不知。」 「你們壇主平時喜歡喝酒?」 「並不常飲!」 「這……隨我來。」 歐陽昭語落人起,一射穿過大廳的後門,又向第三進練武廳落去。 第三進大廳上,異常零亂,顯然是經過一番打鬥所留下來的痕跡。 屋角牆邊,遺有不少血跡,觸目猶新。兩盞高腳油燈,火苗閃閃不停。 歐陽昭游目四顧。忽然,一點翠綠的光芒映入眼簾,他彎腰拾起,原來是一支女子所戴的翡翠飾鳳。 他凝神而視,呆若木雞,半晌才喘著口氣如夢如癡地道:「是她!是她頭上所戴的翠鳳!」 歐陽昭的刺激過深,神經有些失常,一長猿臂,探手抓住那個年長漢子,厲聲道:「你們這兒今天有個身著銀裝的江姑娘來過嗎?」 事出猝然,那漢子霍然的一驚,忘了疼痛,面色嚇成慘白,睜大眼睛道:「沒……沒有……」 「真的沒有?」 「小的怎敢欺瞞前輩。」 歐陽昭手上拿著那只翠鳳,微微有些戰抖。他想,這翠風分明是銀衣玉女江敏佩帶之物,怎會落在這裡,又不見她的人影呢? 難道說,青衫秀士舒敬堯所說的江敏被擄,是果有其事嗎? 眼看這人手段毒辣,江敏果真被擄,這還有個好下場嗎? 他愈想愈覺得不妥,氣得咬牙有聲,一跺腳道:「你們分壇平日來往的都是哪路貨色?」 另外三個漢子,眼見同伴被歐陽昭捏得咬牙咧嘴,冷汗直流,臉色泛青,不由全是驚慌失措,嚅嚅地言道:「上稟前輩,頭目說的一點不假,的的確確沒有個江姑娘來過。」 「我問你們平時交往的江湖道!」 「分壇壇主並不是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人,不過平時在這仙居鎮收些例規,管些不大不小的閒事,平日同江湖人士極少來往。僅是傳習武功,後來歸教。」 歐陽昭從他們神色看來,似乎不假,一撒手放了那年長漢子,喝道:「分壇中共有多少人,其餘的到哪兒去了!」 年長漢子一手摸著被捏的手腕,害怕地道:「分壇共有二十多人,除了我兄弟四人以外,其餘的全遭了毒手!」 「小白龍呢?」 「壇主……只少壇主一個人!」 「他能到哪裡去?」 三個壯漢之一的,忽然眉毛一動道:「敢莫是從那兒走了?」 那人說時,雙眼望著其餘三人; 另外一個搖搖頭道:「不會,那條路怕不有十年以上沒人走過:壇主怎會……」 歐陽昭此時絕不放過半點可尋的線索,忙阻止了這人的話,厲聲道:「另外的一條路在哪裡?」 年長漢子道:「乃是一條地道。」 「地道?」 歐陽昭眼神一亮,忙又道:「地道在哪裡,帶我去。」 「上稟前輩,這只是瞎猜之辭,龍王廟的一條地道,十年以上沒人走過了!」 「那怎知有一條地道?」 「分壇未安窯立櫃之前,幾個強人在這小鎮上,做打家劫舍的勾當,怕官兵搜剿挖了條不短的地道。」 「閒話少說!」 「是,後來,被一位歐陽丹大俠的把毛賊宰了。」 「啊!是嗎?」 「是的,地道聽說鬧鬼,便沒人……」 「走,帶我去!」 四人互望了一眼,一聲不響地走出大廳,向院落右側一拐,出了角門。 角門外乃是一座小花園,正中有一涼亭,那四個漢子,上了涼亭的石階,便齊地吃驚而叫道:「哎呀!」 歐陽昭原本走在後面,聞聲前射一步問道:「怎麼了?」 年長漢子面呈恐怖地道:「上稟前輩,果然有人進入地道。」 「怎見得?」 「這入口處,乃是一塊石棋盤蓋著,乍望去乃是一般涼亭的設備。喏,如今棋盤被掀在一邊。」 歐陽昭此時也已見到,倒在一側的一塊薄方石片,涼亭正中露出兩個黑洞洞的穴道,便問道:「這就是入口?」 「是的。」 「誰同我下去走一趟?」 「這……這……」 「不願意?還是不敢?」 「小的們的功力實在……實在……」 歐陽昭見他們那副可憐相,也不再逼著他們,但卻道:「我自己下去,你們在我沒回來前可不准離開龍王廟一步,守著這個涼亭。」 歐陽昭又道:「天明以前,我不回來,任由你等隨便他往。」 他說著,一騰身射向練武廳,取下一對高腳紫銅油燈,徑由地道入口落下。 先時,狹窄得緊,原來這地道入口不遠就是斜坡而下,地上潮濕,黴味沖鼻,長滿了苔蘚,滑不留足,但有很多的足印,似是經過未久。 怎奈不足一人高的地穴,不能任由歐陽昭展起輕身功夫,只好快步搜索過去。 直筒似的地道,並無岔路彎曲,也無岔事發現。走了半個時辰,漸漸地向上,地下越發泥濘。 片刻,地道已到了盡頭。向上,隱隱可以看到天上的繁星。 歐陽昭將手中油燈吹熄,由腰中取出辟毒追魂旗,意料必有一番爭鬥,或有人埋伏在出口之處,免得措手不及,遭了暗算。 他順手將手中的油燈,盡力向透光出口上面拋去。 油燈落地之聲清晰可聞,但一聲之後,毫無異樣的聲音發出,莫論是有人了。 他略一諦聽,不再等待,一提氣,人像只沖天大鵬,直射上來。將到出口,手中寶旗一抖,護住面門,雙腳一碰陡的上冒丈餘,手中寶旗一緊,蓄勢待發。 涼風習習,哪有半點動靜,空自緊張了一陣。 歐陽昭四下打量,幾乎失聲笑了起來。 原來這出口之處,正是先前往鎮上去的一口枯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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