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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白臉畫具使者疾奔而去。

  大門裡,七八名武上圍著一半百婦人。地上兩具屍體,都是五官溢血而死,死相十分難看。

  婦人舉步朝裡走,兩支劍攔阻,婦人雙掌一縮一伸,「砰!砰!」兩聲,兩名出劍的飛栽兩丈之外口血狂噴。

  這婦人,赫然正是名震江湖的「女金剛」。「金剛混元掌」碎碑裂石,血肉之軀挨上一掌自然是五臟盡糜。她看准了停身在三丈之外的白臉面具使者,大踏步,跨越屍體前進,剩下的幾名武士不敢再攻擊,朝兩側退開。

  白臉面具使者似有怯意,向後連退。

  「女金剛」一個彈步上前。

  「不許動,把面具取下!」

  白臉面具使者又退了一步。

  「女金剛」仔細打量對方,突然地厲喝道:「畜生,你眼裡還有我老娘?現在就跟老娘回去,不然老娘劈了你這不肖子,只當沒生你。」

  母子之間自有其特殊的感應,雖然隔了面具,「女金剛」仍能認出她久尋不獲的兒子「閃電手」周陵。

  半月教利用「桃花仙子」楚素玉誘網年輕高手為遂其野心的工具,「閃電手」周陵是第一個進入「春之鄉」而後失蹤的年輕高手。為了怕洩露身份,所以一律戴面具。

  趙天仇出現在周陵身側。

  「芳駕想來便是『女金剛』前輩?」

  「不錯,你是誰?」

  「半月教弟子!」

  「你想做什麼?」女金剛生來是火曝脾氣。

  「沒什麼,瞭解一下情況。」

  「沒你的事,老娘要帶走兒子。」

  「他現在是本門弟子,得受門規幻束。」

  「放屁,老娘管你什麼臭門規,你們以卑鄙手段網羅年輕人當工具,本就是邪門,還談什麼狗屁門規。」說完,怒瞪著周陵道:「畜生,你走是不走?」

  周陵目珠亂轉沒吭聲。

  「女金剛」伸手便抓……

  趙天仇推開周陵,正面對「女金剛」。

  「芳駕也是江湖人,當知江湖規矩。」

  「少跟老娘廢話,你想阻擋是不是?」

  「既然入了門戶,豈能說退便走。」

  「你想怎麼樣?」

  「由令郎自己作決定,他已不是三歲小孩。」

  「娘!」周陵開了口:「您先請回,孩兒自有主見,既然學了武功,身入江湖,當然要闖一番事……」

  「住口,你走的是邪路,會有好下場?」

  「娘……」

  「跟老娘走,多一個這字也不必說。」

  「娘,孩兒不能……」

  「嘿!」趙天仇冷笑了一聲:「芳駕應該聽清楚令郎的話了,他不能叛門,芳駕請便吧!」說完,抬了抬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女金剛」氣得咬牙瞪眼,雙掌提胸腹之處。

  趙天仇揚手道:「希望芳駕別迫區區出手。」

  「女金剛」暴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對老娘說這種話?迫你出手,哼!老娘把你劈成肉餅!」

  周陵急叫道:「娘,不可!」

  就在這緊急的當口,一條人影閃現。

  「什麼人?」女金剛喝問。 「朋友是……」趙天仇急退八尺。

  「滅命尊者!」報號之後轉向「女金剛」:「芳駕的金剛混元掌無堅不摧,但卻難敵歹毒的『無影飛芒』。」說著又轉注周陵:「周陵,最好回頭是岸,跟你娘回去,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都天教的……滅命尊者?」女金剛栗聲說。

  「閃電手」周陵驚愕莫名,這尊者竟能—口道出他的來路,而且對各人的武功路數瞭若指掌,這太可怕了。

  趙天仇不用說心裡在打鼓,他對都天教的尊者領教最多,看來今天又是不了之局。

  「周陵你還不快隨你娘走?」丁浩目光如刃。

  「畜生,走!」女金剛暴吼:「你真要老娘劈你?」

  周陵猶豫不決,雖然他戴著面具,但目光不會撒謊,顯地表露出他有所顧忌。這點,丁浩一眼匣看穿了。

  「周陵,你再猶豫便永遠失去機會。」嚴重的警告。

  周陵把心一橫,抓落面具摔在地上。

  十幾條人影撲來,其中有兩名「鱷魚鐵衛」。

  「還不快走?」丁浩厲喝了一聲。

  周陵靠向他娘,母子雙雙彈身。

  趙天仇揚手。

  丁浩早已防到這一著,閃電般橫彈掩護,以身作盾,硬承了趙天仇的「無影飛芒」,放眼江湖,恐怕只他一人能辦到。

  「女金剛」回頭道:「尊者,老身記住這筆人情。」

  趙天仇大喝一聲:「截殺!」

  剛撲到的十幾名高手掠身急截,丁浩以更快的速度飛攔,腳沾地,劍已掃出,兩名高手慘叫著栽倒。兩名「鱷魚鐵衛」轉攻丁浩。「女金剛」母子雙雙回身劈出「金剛混元掌」,五名高手噴血僕地.其餘的窒了—窒,母子倆如飛而去。

  「鱷魚鐵衛」有甲靠護體,能擋刀劍利器,再加上功力卓絕,可以說極少對手,但碰上的是丁浩,情形就不同了。劍如靈蛇飛竄,專指兩名鐵衛的頸項,這是護持不到的致命弱點,這一來,兩名鐵衛為了防弱便限制了強攻。

  綿密急驟的搏擊,旁的高手插不上手。

  刀光劍彩交織,簡直分不清招式。

  殺氣彌漫。日頭為之失色。

  打鬥展開,各方高手全朝這邊集中,聲勢浩大。

  丁浩的目的物是趙天仇,但為了掩護武三白與何老,使他倆有更充裕的行動時間,所以故意跟兩名鐵衛纏鬥。

  「鱷魚鐵衛」是半月教暗藏的王牌,不久前方露面,二打一,竟然拾奪不下「都天教」的—名尊者,這使得半月教對都天教更加莫測高深?如果「法王」知道只是丁浩—個人玩的遊戲,不氣得吐血才怪。

  劇鬥持續,超級的搏擊把在場的全帶入了忘我之境。

  趙天仇是總指揮,但此刻他半籌莫展。他實在想不透何以每一次的重要行動在節骨眼上都會有都天教的尊者出現橫岔一枝?據所知悉的情況,都天教與永安宮根本扯不上關係,是都天教的耳目太靈警,還是本身有內奸?

  場中,激鬥猶酣,到目前為上尚未見紅,但從拼搏的態勢看來。生與死只是眨眼間事,隨時會出現。

  一名武士來到趙天仇跟前,低聲稟報了一番。

  趙天仇突然離開了現場。

  丁浩第—個想到的便是武三白與何老,不知半月教方面又要弄什麼鬼。自己負責外部支援牽制敵人,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於是,他招式忽變,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纏鬥,對兩鐵衛的刀法路數已了然於胸,這一變,展出的當然是銳不可當的殺著,而且是志在必得的一擊。

  劍鋒劇過,丁浩拔空而起。

  「別想逃走!」鐵衛之一也躡空而起。

  「鏘!」刀劍在半空交擊。

  丁浩籍這一擊之力,身形再度拔高,斜斜掠向一株花樹之頂,再閃上了屋脊。

  那名鐵衛落回地面。

  「砰!」地一聲,另一名鐵衛的腦袋離頸掉地,一道殷紅的噴泉從腔子口噴出,屍身也跟著僕倒。

  「啊!」現場爆發出驚呼。

  丁浩已沒了影子。

  「追!」那名鐵衛暴喝了一聲。

  現場的蜂湧向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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