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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哦!何妨說說看?」

  「你們的總監趙天仇現在他的手中,你能作主麼?」

  田秀臉色大變,張口瞪眼,許久才喃喃地道:「這怎麼可能,分明是……那就八九不離十了,真是如此。」

  「你在嘟噥些什麼?」

  「都天教主果然就是……」他說了半句住口。

  「怎會扯上都天教?」丁浩故意裝渾,這就是他的策略,劫走趙天仇的是「滅命尊者」,而現在人質在「酸秀才」的手中,余宏到薑老實的面店來便是想試探自已與「都天教」的關係,同時證實田秀所帶回去的消息,而現在自己把事情轉移到「酸秀才」的頭上,就是要「半月教」的人昏頭,讓他們疑神疑鬼,自己扮演第三者。

  「這……醉兄何不把話說明?」

  「你作不了主,說了不是白費?」

  「小弟至少可以傳話。」

  「唔!這個……好,我告訴你,你們擄劫了『酸秀才』的兒子小強,現在他逮住了你們的總監,人質互相交換,這便是他請我居間來辦的大事。」喘口氣又道:「還有,他留了話,要是拒絕交換,他將大開殺戒,田老弟,你說,你能作得了主麼?」

  田秀楞住了,可能他並不知道小強被擄這件公案。

  「你說你可以傳話,也好,省得我奔波上你們總壇,我現在只想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場,找我到小店來。」說完,真的舉步便走。但是只是一個姿態,他知道暗中有人在等著,田秀絕不是此行真正的帶頭人,「醉書生」與「酸秀才」約會,可以說是件驚人的大事,如果說採取行動,田秀這等角色充其量只能處劃個馬前卒而已民,帶頭出面罷了。

  「醉書生,慢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田秀遠遠退到一邊。

  丁浩止步。

  一個中年女人現身出來,身段與走路的姿態展示出她媚勁十足,額頭頂上一綹白髮很明顯地夾在黑髮中。

  丁浩暗叫了一聲:「小姑姑!」

  小姑姑步步生風,款款妖嬈地走到丁浩身前。

  「芳駕是……」

  「大家都稱我小姑姑,我將就以此為號。」年紀不小,聲音倒是滿嗲的。

  「好吧,小姑姑,幸會!」丁浩擺出佯狂之態。

  「醉書生,老實回答我一句話……」

  「什麼?」

  「都天教是否『酸秀才』丁浩所創?」

  「不知道,在下跟他只能算是初交,是打了—架之後變成相識的,他的過去人所共知,而目前在下僅知道他是『離塵島』的島主,為了找兒子而出江湖,別的不甚了了。」丁浩一本正經地回答。

  「他沒提到都天教?」

  「沒有,只談他托在下代辦的事。」

  「這可古怪,本教總監趙天仇是栽在『滅命尊者』手下,卻又落到他的手裡用來交換人質,如果他不是都天教主。也必與都天教有相當淵源,照情況判斷,教主除了『黑儒』不會是第二人。」小姑姑的媚眼泛出可怕的寒芒。

  「這點只有問『酸秀才』本人了。」

  「桃花公主楚素玉人呢?」

  「在下正在找她。」丁浩回答很得順溜。

  小姑姑披了披嘴,表示不相信這句話,但她沒追問下去。

  「他托你出面以本教總監交換他的兒子?」

  「不錯!」

  「酸書生,如果把你當人質來交換趙總監呢?」

  丁浩對這點早在意料之中,一點也不感到驚奇。

  「哈!小姑姑真會說笑,在下說什麼也不會變成人質,縱使發生了奇跡,『酸秀才』也不會接受。」

  「他會接受,『酸秀才』從不負人。」

  「那在下怎麼會變成人質呢?」

  「把你拿下!」

  「哈哈哈哈!小姑姑,在下可不是如此輕易被拿的,如果要動武,你們恐怕付不起代價,那在下可就要新舊帳一起結算了!」滿不在乎地偏了偏頭。「同時『酸秀才』也現身的話,今天到場的可能全得倒下。」

  小姑姑臉色變了變。

  「還有……」丁浩接著說。「今天到場的不用說都是貴教的精英,要是全軍盡沒的話,必然大傷元氣,想復原可不是短時間的事,而『都天教』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半月教』這三個字可能就此消失。」

  小姑姑的臉色又變了一變。

  「醉書生,我不反對你說的話,但各有各的算盤,看是怎麼個打法,如果本教豁出去賭這—寶呢?」

  「既然不計後果要豁出去,那就賭吧!」丁浩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內心可有些忐忑對方敢說豁出去定然有所安排,絕不是憑本事硬拚,而實際上不會再出現「酸秀才」,更沒有什麼「都天教」,自己是孤軍作戰,萬一不巧,後果難以想像。同時,對方要是不惜犧牲趙天仇,情況便完全改觀了,但勢成騎虎能下得了虎背麼?

  「你……不在乎?」小姑姑的口氣似乎沒那麼堅決。

  「在下從來不在乎過什麼!」

  「好。那你就請便吧!」小姑姑抬了抬手。

  丁浩大感意外,立即警覺到對方不知布了什麼陷阱等自已掉下去?心裡才這麼想,小姑姑與田秀雙雙電閃而沒,他已來不及阻止,因為對方的行動是猝然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小姑姑的身法快得驚人。

  這裡已接受林緣,五丈之外例足草地荒塚,如果對方要安排什麼陷阱,應該在林子裡,太令人莫側了?

  他勢又不能倒退回林子裡,如果對方料中這點,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這一退回去豈非正好上鉤?而臣表現怯懼的行動對「醉書生」的名頭將是極大的損傷,

  於是,他把心—橫,舉步前行。

  當然,他已經把戒念提到了最上限準備應變。

  出了林子,踏入荒草寺,繼續走了十丈,什麼怔兆都沒有,這又使他更感意外,難道對方是虛言恫嚇,根本上什麼部署都沒有?

  此際已近黃昏。

  丁浩掠起身形,如魅影飆風般逝去。

  小姑姑、田秀和六個白臉面具的出現林邊,緊接著又有近二十名漢子從林子裡載了出來積成一大堆。

  「這怎麼回事?」小姑姑曆聲吼叫。

  「把牽綱手全找來!」田秀大聲說,

  立即有七八名漢子奔向不同方位,不久,先後回轉,

  「人呢?」田秀喝問。

  「稟使者。所有埋伏的牽綱弟兄全被切斷了喉管,預先佈設的拉繩也全斷了。」其中—名漢子躬身回答。

  「哼!」小姑姑跺腳。「想不到『醉書生』暗中有援手,怪不得他那麼篤定,看來我們跟『都天教』正面耗上了,撤退!」一聲令下,她首先離去。

  其餘的分頭散開。

  *** 又是下午不晚的時刻,丁浩又在面店喝酒。只他—個客人,姜老實坐在近旁的空桌邊,臉上帶著老實的笑。

  「她兩個幹得好!」丁浩的聲音不大。

  「是做得很漂亮,不然公子真的要套進天羅地網,只要拉動繩子,上下左右四方百網齊張,躲過很難。」

  「真虧他們在短時間內能完成佈置。」丁浩笑笑。

  「對方還會來接頭麼?」

  「—定會,所以你才叫她兩個今天別來混。」

  剛說著,薑老實起身道:「真的來了,是那姓田的小子。」隨即轉身到灶邊。田秀在這時進了門,先向丁浩點頭示意,然後把一個小銀錠子朝靠燈的桌子重重一放道:「老闆,在我沒走之前別讓客人進門,這彌補你的損失。」

  「這……這……」薑老實搓著手,—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老實表情。

  「別這那的,我跟這們公子有事商量,不希望有人打攪,你到門外去,有客人來隨你用什麼話擋。」

  「好吧,可是這銀子……算酒菜錢好了!」

  「你的確很老實!」

  薑老實先添上杯筷酒菜,然後到門口坐下。

  田秀巳在丁浩桌邊落坐。

  「醉兄,小弟奉今商量昨天那檔事。」

  「田老弟,你這樣來回跑不是太辛苦了麼?」

  「奉令行事,談不上辛苦二字。」田秀訕訕地—笑。

  「其實……我也可以不當這中間人,你們愛怎麼鬥怎麼鬥,硬被拖下水實在不划算。」丁浩淡淡地說。

  「醉兄,『酸秀才』到底怎麼說?」 「換回他的兒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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