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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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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說的?別次數多了……」 「老哥,沒有的事!」 「跟要飯討口的打交道,你不怕被人笑話?」 「愛笑的由他去笑,跟小弟我完全無干。」 「好,很中聽,這證明老哥我老眼不花沒看錯人。」 「蒙老哥看得起,小弟之幸!」 「小酒蟲,別酸了,聽了會教人反胃。」 「是,是,老哥在此地現身不是偶然吧?」 「是偶然,我看到有人殺人,跟下來巧碰上你。」 「老哥是說那叫……什麼黃四爺的?」 「對,我不管他是第幾爺,反正他是被人宰的就是了。他並非無名之輩,大河上下都知道有他這一號人物,他的外號叫胭脂鱉,專吃女人胭脂,見了有姿色的女人命可以不要,但他殺人卻是心狠手辣的。」 「是個好色之徒?」 「不錯!」 「來路呢?」 「黑道人物,獨來獨往。」 「可是……」 「可是什麼?」 「小弟剛才檢視他的屍體,發現他左胸有半月形的刺青標記。」頓了頓才又道:「老哥聽說過半月教這門戶麼?」 「知道!」老酒蟲朝四下張望了一陣,抑低聲音,「是兩年前才崛起江湖的神秘門戶,知者甚少,老弟怎麼也知道?」 「是……無意中聽人提及的。」 「嗯!這胭脂鱉橫行黃河一帶已經很久,十年前便已經出了臭名,可能他是被半月教所拉攏的。」 「半月教舵壇設在何處?」 「恐怕沒人知道,內情更是如謎。」 「殺人的兇手是誰?」 「一個臉上有惡疤的緊衣女子。」 「啊!紫奴!」 「你小酒蟲竟然也知道?」 「小弟我喝了酒喜歡到處瞎逛,盲打瞎中,湊巧便碰上,她是一頂神秘黑轎的跟班,轎中人稱作再世仙子,判斷可能是……」用手遙遙一指,「什麼永安宮的主人,或者是少主人。」 「唔!永安宮也是個鬼地方,神秘得很。」 醉書生心裡暗忖:「想不到那疤面女有能耐殺得了胭脂鱉,那她的主人定非也非泛泛之輩。胭脂鱉是條色狼,多份是覬覦再世仙子的美色才會被殺,流雲刀客也死命在追求那神秘女人,這得找機會向他忠告一下……」 「老哥,這永安宮內幕如何?」 「這一點你把老要飯的考倒了。」老酒蟲搖頭,「不過……如果有必要的話是可以查得出來的。」 「再說吧,老哥,在附近找個地方喝上兩杯如何?」 「嘻,這好,正合孤意。」 「那我們走!」 一老一少並肩而去。 客棧房間。 流雲刀客余宏在房內來回走動,像鐵檻裡的一頭困獸,煩躁不安,眉頭鎖得很緊,似乎有極重的心事。 「天一號聽令!」聲音是從隔壁房間透過壁上小孔傳過來的。 「屬下在!」餘宏靠壁立定不動。 「你必須策動醉書生鬥酸秀才丁浩。」 「很難,已經試過了!」 「怎麼說?」 「醉書生不知是城府太深還是生性如此,不受激也不愛捧。」 「盡一切方法,不擇手段,如果不先走這一步,以後的便無法進行,確實掌握住他,摸清他的底。」 「遵令!」 「還有,黃四號是怎麼死的?」 「屬下正集中全力在查。」 「是否與永安宮有關?」 「這……似乎不可能。」 「為什麼?」 「永安宮沒有殺人的紀錄。」 「凡事都有第一次,也許這一次就是紀錄?」 「是,屬下會查探明白。」 「再一次提醒你,以你的身份不許有感情,無論對男對女都是一樣,一切以任務為主,不可以再犯春之鄉那樣的錯誤,這是教主的嚴令。」 「屬下謹遵!」餘宏打了一個冷戰,臉孔已縮小。 「認真做,你的前程無量。」 聲音至此寂然。 餘宏抬頭望著天棚,雙手握拳,緊了又放,放了又緊,永安宮的一夜風流,似幻似真的緋夢使他六神無主,再世仙子已經跟他結了合體之緣,然而卻不識廬山真面,那柔膩美妙的聲音縈繞在耳邊似乎一刻也沒停,而剛剛傳來的命令最後警告他不許再犯春之鄉同樣的錯誤,這分明是針對他對再世仙子的行為而發…… 他的心起了一陣痙攣。 這一段奇而豔的情能拋得開麼? 許久,許久…… 「咯、咯!」房門上響起了敲擊聲。 「什麼人?」餘宏從沉思中醒來。 「是我!」 「哦,姐夫!」余宏鎮定了一下心神,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打開房門,驚喜地道,「姐夫請進。」 丁浩進入房中,房門再關上,兩人落座。 「姐夫怎會找到這裡來?」 「我見你進店,向櫃上打聽你的房號。」 「噢!有事麼?」 「我們面對的敵人太可怕!」丁浩的臉色一片沉重。 「怎麼說?」 「家裡傳來急訊,有人潛入離塵島留書要我急速找到黑儒,要他出面談判,否則的話要炸毀離塵島。」 「鼠子敢爾!」餘宏怒叫出聲。 「島上進出的密道已經重新安排過,這秘密我只告訴過你一個人,而對方依然來去自如,這不是太可怕了麼?」 「這……這怎麼會?」 「我一直想之不透。」 「莫非島上有內奸?」 「不可能,全是自家人,一些下人也都忠誠可靠。」 「會不會……我們那天在翠雲峰的談話被人竊聽?」 「這是唯一的可能。」 「姐夫的意思……該怎麼辦?」 「對方擄劫小強逼我找出黑儒,不知目的何在?照情理判斷,多份是黑儒當年的仇家所為,可是……黑儒已經歸隱,無從找起,現在苦的是不知道敵人是誰,想獨力了斷也不成,這……唉。」 「對方沒再跟姐夫接觸?」 「沒有!」 「要是有接觸,以姐夫的能耐逮住傳話之人應該不是難事,能問出些眉目,行動起來才有目標可循。」 「我非常後悔那天在翠雲峰失策,不該顧慮太多。」 「無頭公案,無從著手……」餘宏深深想了想,「姐夫,我有個很不近情理的想法,不知道……」 「宏弟想到什麼?」 「醉書生!」 「醉書生,宏弟怎麼會想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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