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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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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不約而同地向後暴退,韋烈背已靠牆,「邪祟童子」退到床邊,跟冷玉霜和谷蘭成了一排。 飛入的東西「砰!」然掉地,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掌令尤一清的頭。 「邪祟童子」與「神女翠姬」面目失色。 尤一清是負責指揮週邊鐵衛的,人既飛頭,證明斷澗邊的鐵衛已經瓦解,而且敵人已經到了竹樓。 「哎!哎!」兩聲,門外兩名提燈的少女栽了下去,燈到了另兩名少女的手中,是素月和凝香。 人湧現,司馬長江兄弟、「鬼臉羅刹」母子外加洪流,每一個都是令人喪膽的人物。 密室的門等於已被封死。 「神女翠姬」臉色頓呈灰敗,人雖然是近乎全裸狀態,但風情已完全消失,她似乎已預感到最終的結局。 「邪祟童子」是邪惡之尤,他有他邪惡的打算,本來冷玉霜和谷蘭是他用來對付韋烈的兩顆棋子,現在情勢突變,他改變了策略。 應變是不能多所猶豫的。 他一伸手,抓住緊鄰他身邊的谷蘭。 「啊!」谷蘭發出一聲驚叫,金劍已橫在她的喉頭。 幾乎是同一時間,冷玉霜嬌軀一偏,撞向門邊的「神女翠姬」,「神女翠姬」做夢也估不到冷玉霜禁制已解,還以為她屬自己一邊,心理上毫不設防,等到驚覺情況不對,事實已經形成。 「啊」一聲慘叫,豐盈的嬌軀直僕到韋烈腳邊,口鼻溢血,內腑已被冷玉霜一掌震碎,她本能地想掙起身,但只抬起了頭,翹了翹,又伏回地面,臉向下,似乎這一生淫蕩無恥的女妖死時才知無臉見人,所以才伏地。 「邪祟童子」面皮抖動了幾下,眼裡那份怨毒幾乎成了有形之物,面形變成了一個劇毒的蛇頭。 韋烈也為這突變的場面窒了一窒。 谷蘭禁制早除,功力也已恢復,但劍在咽喉,她連開口都不可能。 韋烈縱使力通天,對谷蘭也無法援手。 「韋烈!」邪祟童子發了話。「看來我們剛才的約定只好取消了,月亮每個月都要圓一次,等下次吧!」 「你已經沒有下次!」 「哈!你準備犧牲這小娘子?」 韋烈無言,他當然不能犧牲谷蘭。「韋烈,老夫問你一句話……」 「你可以問。」 「她兩個的禁制是怎麼解除的?」 「用你的解藥。」 「老夫的解藥?」邪祟童子兩眼瞪大。「老夫的解藥從不離身,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你不必知道,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時候。」 沉默了好一陣。 「門口的人退開!」邪祟童子突然厲吼出聲。 門外的人不動。 韋烈想了又想,咬牙沉聲道:「讓他離開吧!」 司馬長江抬了抬手,幾個人十分無奈地退入別室。 「邪祟童子」又道:「韋烈,把你的劍拋過來!」 韋烈不知如何是好? 「韋公子,不要!」谷蘭厲叫。 邪祟童子的劍微微一顫,谷蘭的粉頸見紅。 韋烈憤極欲狂。 「別管我,殺了他!」谷蘭又厲叫。 劍又一顫,谷蘭頸口的血冒得更多,前襟已殷紅一片。 韋烈的兩眼也似乎要噴血,他萬沒想到「邪祟童子」會來這一手,現在他深深感覺到自己的江湖經驗還不夠,如果早料到這一點,就不讓對方有得逞的機會。 冷玉霜氣得簌簌發抖。 「韋烈,快拋劍!」邪祟童子緊迫。 「韋公子……不要……」谷蘭這一叫血又湧出。 韋烈把牙齒咬了又咬。 「韋公子.你……拋了劍他也……不會放人,只是……『天涯浪子』這名號……將跟你的劍一起拋了!」谷蘭忍住傷痛疾成色地說。 「谷姑娘!」韋烈突然下了決心。「名號是虛的,我不在乎,而你的命是實的,是珍貴的。」說完,瞪視著「邪祟童子」字字如鋼地道:「皇甫亦經,你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為人應該有原則,本人棄劍可以,你在安全之後便放人,至於這筆賬以後再算,你答應麼?」 「老夫應承!」 「韋公子,你……會後悔莫及!」 韋烈把心一橫,手中劍拋了過去。 同一時間,谷蘭厲叫一聲,奮力一掙,她的武功並不弱,這一掙的力道相當強猛。 血泉噴出,谷蘭軟了下去。 「啊!」冷玉霜驚叫一聲,撲了出去。 「邪祟童子」鬆手,手中金劍自然揮出。 韋烈肝膽皆炸,閃電劈出一掌。 「邪祟童子」被奇猛的罡勁震得斜打一個踉蹌。 韋烈快速收掌,一股吸力把冷玉霜直拉到身前,駭人聽聞的功力,手掌一放一收,化解了危局。 「嚓!」那柄拋出去的長劍貼地標了回來。 王道藏身在床底,這當然是他的傑作。 韋烈彎腰拾起劍。 「邪祟童子」傻了眼,他本身已夠邪門,而這種邪門的事他可是生平第一次碰上。 冷玉霜剛剛是一時氣憤,現在才冒冷汗。 「啊!」一聲驚叫,「邪祟童子」身軀前僕,而在將要著地之際,又翻了起來,白光乍閃,接著是一聲慘叫,翻起的身形已告僕下,這回沒再翻起來,直挺挺伏臥,兩隻手臂拉得很長,不是拉長,而是上下臂脫離了關係,齊臂彎的地方斷了。 王道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手裡牽著一根細繩,細繩的另一端纏在「邪祟童子』』的右腳上。這是他隨身必備之物,現在派上用場,而且正在節骨眼上,要不是這一下,韋烈要撩倒「邪祟童子」還得大費手腳。 「邪祟童子」雙臂被削,在地上翻滾呻吟。 門外原先被協迫讓路的一齊湧現。 韋烈從斷手裡取回「血龍金劍」。 龍生沖上前在「邪祟童子」身上搜回劍鞘,附帶也拿回了韋烈失落的「寶鏡」。 韋烈把金劍拋給龍生,急上前半跪扶起谷蘭,仔細一看,「咚!」地坐了去,一顆心在刹那間被撕裂。 谷蘭的喉頭已被切開,隨著呼吸在冒血沫。 韋烈全身發麻,腦海裡嗡嗡作響。 所有在場的全圍了過來。 沒有一個人開口,因為都是閱歷豐富的老江湖,誰都看得出這種傷除了不興神醫也許還有辦法,一般的無能為力。谷蘭本身是岐黃高手,然而她能自救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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