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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掃穴犁庭 洪流與王道出現柵門,高舉雙臂。 韋烈與小雲雀奔了過去。 王道搶著先開口:「公子,全擺平了,這得感謝『神女翠姬』,從她那裡借的藥還真管用,我在幾間廚房的水缸裡放了那麼一丁點,早餐一過,大夥兒搶著找地方休息,管人的、被管的全都四平八穩。」 「別得意得太早!」洪流冷冷地說。 「什麼意思?」王道白了洪流一眼。 「大造門有毒道好手,要解不難。」 「哈!你錯了,『神女翠姬』那老婆娘的東西不是毒,是特殊材料合成的藥,只迷人不傷人。」 「有毒道高手不會用迷藥的麼?」 「別爭了!」韋烈抬抬手止住二人,冷沉地道:「我們人單勢孤,殺幾個人可以,要救人卻不容易,所以我們必須爭取時間,不能給他們機會,如果能逮到他們的首腦,便萬事如意,現在由洪流在此把關,不許他們的人進來,王道帶路,我們立刻直搗虎穴。」 「走!」王道精神抖擻地舉步便走。 洪流關上柵門,飛身掠上門樓。 韋烈與小雲雀跟上王道。 入谷沒多遠,便已發現歪在路邊的武士。 總壇令廳是宮殿式建築,談不上宏偉但也還像樣,竹木搭建的平房環拱四周,使令廳顯得十分突出。 三人很快到了總壇前的廣場,這時可以看到無數東倒西歪的武士,其中也有各種服色的高級弟子,大部分還清醒,就是無法行動。 韋烈深深思想——冷玉霜和谷蘭被囚何處?兩個的身手都不弱,冷玉霜有天聽之術,谷蘭是岐黃高手,怎會落入對方掌握? 王道在飲水中下藥會藥得這麼徹底? 大造門主身邊應該有不少護衛的好手,難道如此不濟? 「王道,你單獨一路,去瞭解全般狀況。」 「是!」 「如果有特殊情況,用老方法傳訊。」 「這我知……」道字還沒離口,人已疾竄而去。 韋烈朝小雲雀做了個手勢,雙雙快步淌去。 令廳空蕩無人。 這是極不可能的情況,一般中下弟子縱算集體用餐也會有例外,不會悉數被藥迷倒,而一些高級弟子難道沒一個發現這意外?還有門主本身呢? 韋烈心中起了警惕。 「韋公子,情形好像不太對……」小雲雀開口。 「你想到什麼?」 「這裡是大造門的總舵重地,防範自然周密,而且人數眾多,王道在水缸裡下藥,不可能半個不剩全被藥倒,這當中恐怕……」 「小雲雀,我正在這麼想。」 「現在該怎麼辦?」 「如我所料不差,我們一進山便已被對方偵察到行蹤,甚至於令尊在跟蹤時早就敗了行藏,我們等於是步步入穴,現在只有將計就計,裝渾到底,看對方採取什麼行動再相機行事,眼前要證明這點不難……」目光掃瞄之計,選定了廳廓倚柱而坐的一名紫衣人,紫衣級的高手在大造門中位份不低,他若無其事地步了過去。 紫衣人頭搭拉著似已昏迷。 韋烈步到紫衣人身前,伸手…… 白霧乍噴。 「啊!」韋烈驚呼一聲,一個倒縱,貼壁站立,劍已離鞘在手,但雙眼已經睜不開,整個頭臉上身沾滿了白粉,仿佛剛從磨坊裡鑽出來。 「呀!」小雲雀彈到韋烈身邊。「韋公子!」 「別怕,靠在我身邊不要動手。」 小雲雀也靠廓牆站立,緊依著韋烈,粉腮慘變。 紫衣人已起立,迫了上前。 「韋烈,夜路走多了終會碰見鬼的,知道你不怕毒,但這並不是毒,只是石灰粉加些作料而已。你現在已經成了盲武士,不管你能賴有多高,張不開眼睛便什麼也別談,嘿!逮你可真是不容易。」一副得意至極之色。 這時,那些被迷倒的弟子紛紛起身圍了上前。 「當當……」蟒鑼響起,全穀振鳴。 不知是什麼號令,但令人動魄驚心。 人不斷朝這邊湧來,眨眼工夫已圍成一個數重的半圓。 小雲雀粉腮泛白。 「韋公子,這……該怎麼辦?」 「沉住氣,沒什麼好怕的!」韋烈長劍橫在身前。 「哈哈哈哈……」暴笑聲起,震入耳鼓,一個乾瘦高挑兒的半百獨臂老人從廳門步出,直走到韋烈身前。 「見過掌令!」紫衣人後退三步,躬身。 「冒險制服頑敵是大功一件!」 「這是屬下份所當為。」 「信賞心罰,門主會重獎你。」 「謝掌令!」紫衣人又是一躬。 這獨臂老人正是掌令尤一清,殺意濃熾地望著韋烈。 「韋烈,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尤一清,別得意太早。」 「哈哈哈哈,韋烈,你現在已經是本座掌中之物,本座的處置絕不會讓你失望,告訴你,本座的手法連閻老王都會拍案叫絕。」 「尤一清,如果你再失去一隻手臂還有戲唱麼?」 尤一清的臉皮子抖動了數下。 「這戲現在換你們來演。」 就在此刻,人圍裂開,三個人被架了進來,雙手都是被反剪的,赫然是王道、洪流和小雲雀的老爸。 「爹!」小雲雀厲叫一聲,正待…… 「別動!」韋烈橫伸左手攔住。 小雲雀全身發抖。 三個人一見韋烈的情狀全黯然垂頭。 「韋烈!」尤一清獰聲說。「這裡三個人兩個是你左右手,另一個是大名鼎鼎的『蛇竹風』,你眼睛看不見但耳朵可以聽,他們發出的聲音會很悅耳的,你最好不要動,現在還沒輪到你。刑手!」 「弟子聽令!」 三名滿臉橫閃的壯漢應聲出列,行禮。 空氣一片肅殺。 「爹!」小雲雀又嘶叫一聲,但仍被韋烈阻止。 「尤一清,且慢!」 「怎麼,你有話說?」 「問你兩年事……」 「可以,趁你還能開口,問吧!」 「你們門主是誰,何以不出面?」 「門主是誰你不必知道,總舵目前以本座為主。」 「你們騙來的兩位姑娘現在何處?」 「嘿!哈哈,在最穩妥的地方,受最好的招待。你說過只問兩件事,現在已經問完,接下來輪到你聽戲了。刑手,表演你們的絕活!」 三名刑手各自迫向一人。 王道的臉孔在扭,洪流和風老頭則是咬牙瞪目。 韋烈急聲道:「小雲雀,自衛,不許動!」人影一幌寒乍閃。 慘號暴起,三名刑手同時僕了下去。 「呀!」驚叫倏傳,血雨進灑,逼近殿廓的連轉念的餘地都沒有,一下子倒了七八個,拋頭飛臂,無一完屍。 人團一陣鳥亂。 韋烈以閃電手法放倒了六名架人的武士,然後先挑斷洪流的繩索,車轉身,劍光所及之處,人成撮栽倒。 洪流是玩刀的聖手,他先劃斷王道和風老頭的縛繩,略不稍滯,順勢展開殺手,他自從跟隨韋烈以來,還沒碰到過這種盡情施展的機會,「夢中刀」是相當駭人的,簡直不是刀光,只見人不斷倒下,血不斷狂噴。 王道不喜歡流血,但另有助戰的一套,他本來就穿著大造門弟子的服式,這一混人人堆中,便失去了影子。 骨肉情深,風老頭當然以保護女兒為先,父女會合在一起,自衛也殺人。 韋烈現在是星目圓睜,他的眼睛本就沒受傷,是故意裝作以誘敵製造機會,以他的劍法和功力,可以形容為殺人如斬草,他沒有絲毫矜憐,路遙舅舅之死,恨毒已在心裡生了根,而除魔衛道這念,也促使他劍下無情。 恐怖的屠殺。 近乎冷酷的屠殺。 韋烈沒有對手,找不到半個能擋他一劍的。 他邊揮劍邊用目光搜尋尤一清之輩的高級敵人,然而他失望了,場面太亂,找不到目標,只好繼續殺下去。 屍山血海,怵目慘魂。 大造門主為何龜縮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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