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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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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裡光線昏暗,看不清藍衣特使臉上的表情,但想來定必難看之極。 「木老二,現在你該說了吧?」王道步了過來。「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想死都辦不到,有你瞧的。」 「說,你們門主是誰?」韋烈劍尖微微一送。 藍衣特使打了一個哆嗦。 「木老二!」王道站在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很明白腳筋被挑斷的滋味,那可是無法復原的。」 「王道,你這狗雜種……」藍衣特使開罵。 「木老二!」王道曲指在藍衣特使的後腦勺上敲了一個爆栗。「他媽是灰孫子,下世投生還是龜兒子。」 韋烈忍俊不禁,手中劍輕輕一振,劍尖入肉半寸。 「啊!」藍衣特使淒哼了一聲。 「快說!」韋烈目光乍閃。 「我有條件!」藍衣特使屈服了。 「什麼條件?」 「放人!」「可以,殺人不爭你一個。」韋烈答應了。 藍衣特使略作沉吟。 「我們門主你絕對不會陌生。」 「噢!是誰?」 「罩頭套的!」 「蒙頭怪人?」韋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蒙頭怪人竟然會是大造門的門主?他後退了一個大步,腦海裡嗡嗡作響。 蒙頭怪人在小青墓前立禁碑,在墓碑上掛玉鎖,那是小青亡母路秋萍的遺物,又助司馬茜復仇,在在顯示他與淩雲山莊有極深淵源。心念之中,激動地叫道:「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王道也接了一句。 「你們可以查證。」藍衣特使說完飛風而逝。 韋烈愣在當場? 「公子,我們可能上當了?」王道期期地說。 「何以見得?」 「木二賴洩露了這秘密不怕回去被砍頭?」 「不儘然,他的身份特殊,而且他只說罩頭套的,並未點出他的來路,再則除了你我沒人知道他洩密,同時,他也可以遠走高飛不回大造門。人總是怕死的,在這種情勢之下,他當然選擇生路。」韋烈沉聲說。 「萬一他是胡說呢?」 「我們可以查證,因為蒙頭怪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已泄。」 「我始終覺得……」 「好啦,我們得趕快到烏衣幫總舵看看,大造門的勢力不能低估,王公子他們的行動不知是否順利……」 「那我們走吧!」王道點了下頭。 兩人朝山林總舵方向奔去。 烏衣幫總舵,屍山血海。 大造門此次侵犯烏衣幫的行動徹底失敗,幾乎是全軍覆滅,而烏衣幫也告土崩瓦角,與大刀會同一命運。 宴會會場一片狼藉,血,屍體、破碎的桌椅碗碟、殘缺的酒具,混雜佈滿了整個地面,看上去令人怵目驚心,唯獨大廳裡燈光明亮,幾名男女圍坐一起,沒有半點聲息,氣氛顯得詭譎而沉重。 圍立的是冷玉霜化身的「多事書生」王雨主從和洪流,路遙躺在地上,谷蘭坐在他身邊,每一個人的臉色都相當難看。 韋烈與王道匆匆進入總舵。 一路之上不見半個樁卡,總壇也不警戒。 「哼!」王道目光掃及廣場上的景象不由驚叫出聲。「公子,看來王公子他們是大開殺戒,手下無情。」 「唔!」韋烈的目光射向大廳。「情況不對,好像發生了什麼麻煩?」 「他們圍著看什麼?」 韋烈掠過橫屍的廣場進入大廳,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路遙和呆坐在他身旁的谷蘭,登時呼吸一窒。 「怎麼回事?」 「路舅舅受了傷。」冷玉霜回答。 「要緊嗎?」韋烈急聲問。 「這……」冷玉霜黯然垂下頭。 「我已經盡了力!」谷蘭淒然仰面。 谷蘭這句話的意思,韋烈一聽就明白,就是沒救了。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震得他魂飛魄散。「舅舅!」他悲叫一聲。 「卟!」地跪了下去,抓住路遙的一隻手連連搖撼。「舅舅,舅舅,您睜開眼,看小烈……」喉頭哽住,淚珠滾滾而下。 「王公子!」王道開口。「是怎麼受的傷?」 「是一個紫衣人……」冷玉霜幽幽地說。「他一現身便對上路舅舅,激戰了幾個回合,路舅舅慘叫一聲倒地,我和谷姑娘撲救已來不及,雙戰紫衣人,結果紫衣人不敵而遁,路舅舅倒地之後叫了幾聲小烈,便……昏迷……」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冷玉霜眸光乍閃。 「我是說……我知道對方是大造門的一級高手,衣色代表身份,紫衣最高,藍衣次之,白衣是堂香主級,黑衣是頭目。」 「哦!」冷玉霜點頭。 「舅舅不能死!」韋烈暴睜淚眼,望著谷蘭。 「韋公子,我說過……我已經盡了力。」 「神農夫人的傳人竟然救不了……」 「韋公子,人力有其極限,難道我會不盡心?」 韋烈呆了一陣,拭去淚水。 「受的是什麼傷?」韋烈激聲問。 「至高的內家掌力所傷,五腑已經離位。」 「真的……沒有救了?」 「家師在此也無能為力。」 「舅舅!」韋烈悲喚,他的右手用力抓住路遙的左手腕,真氣無意中自「脈根」透入,因為他的內元已充盈到某一極限,隨便一個動作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反應。「舅舅,您……不能就這麼走,我……要養您的老,奉養您……度過愉快的晚年,舅舅……」淚水又潸然而下,真是語語含悲字字哀。 突的,路遙的胸脯有了起伏,鼻也開始粗重。 所有眼睛全發亮。 終於,老眼緩緩睜開,沒有神,但總算顯露一絲絲生機。 谷蘭是此中高手,趕緊抓住路遙的另一隻手。 冷玉霜噙著淚水道:「路舅舅……不會走的!」 王道湊和著道:「皇天有眼!」 路遙的口唇連連翕動,似乎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 「舅舅……舅舅……小烈在您身邊,舅舅……」韋烈一疊聲地叫喚道,心裡已經燃起了希望之火。 「小……烈!」路遙發出了聲音,細得像蚊子叫。「我……很高興,能……再看到你,小烈……不要難過……我……老了,遲早……還是這條路……」 「舅舅,您會好的,我上天入地也會設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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