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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司馬茜抬手止住花間侯,然後大聲叫道:「小二,你過來!」

  「姑娘!」小二忙走近。

  「叫那賣唱的姑娘過來!」

  「這……」

  「你耳朵沒聾吧?」司馬茜挑起眉。

  花間侯皺了皺眉,又舒展,換上笑臉。

  「紫姑娘,你……要她到這邊來唱?」

  「唔!」司馬茜含糊地應了一聲。

  花間侯向小二甩甩頭。

  小二半聲也不敢吭,立即走了過去,向賣唱的說了幾句,朝這邊指了指,然後向座間大聲道:「各位客官,請稍待片刻,秦大少先要見這位姑娘。」

  「他媽的,爛蜂子!」

  「憑幾文臭錢,什麼玩意?」

  「看來這姑娘又慘了!」

  座間已開了罵,但不敢大聲。

  青衣少女抱著琵琶走到座前,先望向司馬茜,雙睛一亮,然後轉向花間侯,彎腰欠身,臉上現出恐懼之色。

  「大少,請吩咐!」看情形她認識花間侯。

  「是紫姑娘叫你過來的!』花間侯呶呶嘴。

  青衣少女又轉望司馬茜。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坐下來陪我喝酒。」

  「這……小女子不敢!」

  「我也是女的,不會吃了你。」

  「紫姑娘!」花間侯作了一個很難看的不像笑的笑:「大夥在等著小雲雀唱……」

  「你叫小雲雀?」司馬茜根本不理會花間侯。

  「是……到洛陽來……客人們起的。」

  「唔,坐下。」手指右首空位,口氣是命令式的。然後又向一旁苦著臉的小二道:「把那位老人家也請過來,加兩副杯筷添兩壺酒,快去。」

  小二楞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小雲雀開了口:「我父女只是賣唱的,不敢承小姐這般厚愛,如果小姐不嫌小女子技藝粗俗,小女子為小姐彈唱一曲……」

  「不必,我向來說一不二……」抬起頭:「小二,你沒聽見我說的話?」

  「小二,照紫姑娘的話做!」花間侯說了話。

  小二苦著臉走過去。

  「小雲雀,我要你坐下來!」

  「這……是!小女子遵命!」小雲雀在右首坐下。

  小二帶著老頭過來。

  「你老人家坐這邊!」司馬茜手比左首空拉一「這位小姐……」老頭錯愕莫名。

  「爹,您就坐吧!」小雲雀很能體會司馬茜心意。

  老頭很勉強地挨著椅子坐下。

  小二添上杯筷,外帶兩壺酒,放好後立即離開。

  「秦大少,給兩位倒酒!」司馬茜像在吩咐下人。

  花間侯的兩眼頓時瞪大,到此刻他才感覺事有蹊蹺。

  「小女子來倒!」小雲雀伸手。

  「不用,這是他的事!」司馬茜抬手阻止。

  花間侯的心火在刹那間爆發,他知道被作弄了,登時臉紅脖子粗,當著眾多酒客,他丟不起這個人,何況他一向是目中無人慣了的,要他給賣唱的斟酒,這真的是西邊出太陽了,揚起一掌正要拍下……

  「秦大少!」司馬茜不見有什麼動作,只是春蔥玉指不經意地彈了彈,就像是彈去沾在指頭上的菜屑什麼的。

  花間侯的手垂落,臉色說多難看有多難看。

  小雲雀父女的神色變了變,但沒開口。,小蔡發覺情況有異,立即趕了過來。

  「少爺,您……」

  「沒……沒事!」

  「有什麼要小的……」

  「你……先回去。」

  「是。」小蔡已經會意,花間侯已吃了暗虧。

  「別走,在旁乖乖站著!」司馬茜抬手指了指。

  小蔡真聽話,站著不動了。

  「秦大少!」司馬茜春花似的笑了笑:「你說你叫花間猴,猴子當然是玩把戲的能手,我問你會不會玩,你說很會,而且是一流的身手,所以我才讓你坐下,怎麼,耍賴不肯玩了?這可不行,說過玩就非表演兩手不可,現在起來斟酒,酒壺你一定還拿得動,要是不動的話,我就念八字真言,緊箍咒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此際,花間侯的額頭上已佈滿了汗珠,神色之間已顯出了痛苦難耐,他搖搖不穩地站起身來執壺斟酒,手在發抖,壺蓋子「叮叮」作響,灑了一桌。

  小雲雀父女苦著臉默不出聲。

  鄰桌的當然聽得清楚看得明白,卻不敢吭聲,紫衣少女來路不明,但既敢作弄洛陽之霸,無疑地是惹不起的玉面羅刹,而天威鏢局勢大如天,渾水絕不能淌,裝聾作啞是上上之策,不約而同地低頭吃喝。

  「來!我敬你們父女!」司馬茜舉杯。

  父女倆欠身幹了杯,由小雲雀斟上。

  花間侯額上的汗珠串聯下滴,心裡那股子恨毒無法形容,但他忍住了,武功不濟,但深懂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臭娘兒們」三個字已暗罵了一千遍。

  「小姐……」小雲雀怯怯地開口。

  「我叫紫娘,叫名字就好!」

  「這……小女子不敢。」

  「隨便你,你父女怎會到洛陽來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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