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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不過什麼?」

  「這事已傳出江湖,找他的將不止你一個人。」

  「那倒不足慮,空空祖師下落如何?」

  「可能在南昌城附近!」

  「他的形貌如何?」

  「瘦小乾枯,白髮無須,極易辨認。」

  「功力如何?」

  「輕功一道堪稱驚世駭俗,掌指功夫也算得上一流!」

  「好,謝謝你!」

  「我該走了!」

  宇文烈但覺一股莫名的淒驚情緒,湧上了心頭,不由脫口道:「你走了?」

  白小玲淒婉地一笑道:「我為什麼不走?烈哥哥,珍重!

  再見!」

  宇文烈有些茫然,木呐地道:「你也珍重!」

  白小玲嬌軀一挪,向前走,但腳步有若千鈞之重,走了不到十步,便再也提不起腳來,那被她強抑制的滿腹幽怨,在刹那之間,全部奔放,終於哭出了聲。香肩劇烈地抽動,哭聲愈來愈大,似乎,她要借哭來發洩心中的哀怨。

  宇文烈心頭起了極大變化,他的冷漠是裝出來的,他愛她,這事實不能騙自己,尤其一個面冷心熱的人,他的愛是真摯的,強烈的,一旦感情衝破了理智的藩籬,勢將一瀉千里.不可收拾。

  在經過一番內心的掐紮之後,他終於走了過去。

  「玲妹!」這一聲呼喚是顫粟的。

  白小玲猛地扭轉嬌軀,撲向宇文烈的懷抱。

  宇文照本能張開雙情,軟玉溫香抱滿懷,哭聲雖已止歇,但抽咽未停,嬌軀的震顫,使宇文烈血行加速,心跳怦怦。

  「烈哥哥,我不後悔愛上你,我只恨命運!」幽纓癡情語,直打進宇文烈內心深處。

  「玲妹,我……」

  「烈哥哥,把我抱緊些,我怕……」

  「怕什麼?」

  「怕失去你呀!」

  「玲妹,你知道我是有妻子的人了……」

  「我知道,我也看得出來,你並不愛她,不但如此,存在你們之間的似乎是一種隱恨,烈哥,我只要你,什麼我也不管!」

  她仰起了帶著兩朵梨花般的粉胭,雙目射出灼熱的情焰,櫻唇微微抖動,半開半合,似在期待某種慰藉。

  宇文烈的心跳得更緊了,整個身軀似被置在烈火之中。他想推開她,他知道事實演變的後果,然而,他已失去了這股力量,四片顫動的唇瓣,逐漸移近……

  驀在此刻,一聲震耳冷喝,倏地傳來:「你倆不能這樣!」

  宇文烈與白小玲幾乎是同時抽身後退。三丈外,鬼魅似地站著一個青衣蒙面人。

  白小玲粉腮一片鐵青,雙眸閃動著熠熠的殺芒,她恨透了這蒙面人撞破她的好夢。

  宇文烈寒著臉道:「閣下何方高人?」

  青衣家面人冷冷地道:「誅心人!」

  宇文烈心頭一震,厲聲道:「什麼,閣下也叫「誅心人?」

  「一點不錯!」

  「不是開玩笑吧?」

  「開玩笑,難道我不能叫誅心人?」

  宇文烈陡向前跨了兩個大步,沉聲道:「誅心人已經死了!」

  蒙面人嘿的一聲冷笑道:「可是我沒有死!」

  「不許閣下用這名號!」

  「為什麼?」

  「誅心人是在下最尊敬的人,決不許別人冒他的名號!」

  「孩子,誰是誅心人?」

  「他已經死了!」

  這一聲「孩子」叫得半文烈心頭一顫,這位是已死的那個誅心人的口吻,這蒙面有冒誅心人的名號,有什麼企圖呢?

  心念之下,冷極進:「閣下可否不用『誅心人』為名號?」

  「如果我說不呢?」

  「在下不得已只好殺人。」

  「你又怎斷定不是他冒我的名?」

  宇文烈愛時語塞,對於那誅心人,他一無所知,僅知他是一個神秘而似乎與自己有極深淵的人,他是誰?他不知道。江湖中在此之前,沒有聽說過誅心人這一號人物,那到底是誰冒誰的名?

  青衣蒙面客接著又道:「孩子,天下事真真假假,不必太認真,你尊重他的人,而不必尊重他的名,名號只是一個人的記號,記號隨時可以改變,比如說你,所尊重誅心人,你對他的來歷一無所知……」

  宇文烈心頭一震,道:「閣下怎知在下對那誅心人一無所知?」

  「孩子……」

  宇文烈冷哼了一聲道:「在下不喜歡這個稱呼!」

  青衣蒙面人淡淡地道:「你會接受這稱呼的,當你知道我是誰之後。」

  宇文烈心中一動,道:「閣下是誰?」

  「真正的誅心人!」

  「閣下是真正的誅心人?」

  「一點不錯!」

  「在下不認識你,真也好,假也好,彼此素無瓜葛!」

  「你如此肯定?」

  「當然!」

  「孩子,你對那誅心人感到迷芒,對他的行為困惑,有許多謎存在你的心庇,極想瞭解,是嗎?」

  宇文烈面色變了,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的確,這些全是他心中的話。

  「閣下難道清楚?」

  「不錯,他知道的我完全知道,還有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其身當喪,其心可誅,孩子,我是洗心人!」

  「我很冷靜,我猜得出閣下的用心!」

  「本人的動機業已表明,別無其他用心。」

  「我也鄭重聲明,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有的,在不得已的時候,但,那將是非常不幸的事。」

  「閣下何必故作危言?」

  「一點也不,這是必然的事實。」

  「既是如此,閣了何必掩飾行藏,不肯示人以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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